第二十三章风眠伉俪
就在金兵将领阿典,与手下士兵拼死搏杀之际,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走进圈中,直奔阿典而去。
此人十五六岁年纪,衣襟已被鲜血染红一片,双目红肿。头发虽然束起,却也有些凌乱。单手提刀,左臂已失,正是薛英。
阿典与那名士兵此刻两把刀架在一起,正拼尽全力,互相推压。
薛英举刀指向阿典,侧首对那名士兵说道:“我与此人有杀父之仇!他的命交给我!”
那名士兵识出薛英便是不久前,擂台上比武断臂的少年,冷笑着对阿典说道:“你真正的仇家来了!阿典!你的报应来了!”
那名士兵说完,手上用力推刀,借势身体后跃,退到一边,转过头对薛英说道:“我对此人满腹怨恨!而你和他有杀父之仇!仇大于恨!他的命交给你了!”
士兵说完,将手上的刀丢在地上,缓缓朝圈外众人走去。
唐一笑给小木头使了一个眼色,小木头会意,和几名小乞儿立刻冲上去,将那名士兵反手擒住,按跪在地上。
场中央,薛英单手劈刀,斩向阿典!阿典举刀格挡。
两刀交锋,发出铿锵之声。薛英出刀迅猛,力蕴千斤。阿典虎口震裂,手臂发麻,倒退数步。
阿典心中骇然,想不到眼前这个独臂少年,重伤之际,还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当下不敢大意,略微活动一下握刀的手掌,谨慎应对。
薛英脚踏虚空,跃向阿典,手中大刀凌空直劈而下,阿典双手架刀格挡。
“铛——”的一声,两刀又磕在一起。
薛英大刀被架后,迅速抽回,刀锋横扫,斩向阿典小腹。
阿典没想到薛英变招如此之快,挥刀格挡已来不及,当下连忙弓身收腹,连连后退,堪堪躲过薛英这一刀。
“狗贼!纳命来!”
薛英大吼一声,纵身跃起丈许高,飞奔阿典而去,刀锋凌空劈下,气势磅礴。
阿典重伤力竭,心知薛英大杀招已出,自己当前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当下掉头便跑,狼狈逃窜。
“屠龙斩——”
薛英一声暴喝,落在阿典身后,大刀一挥,直指啊典。刀气有质无形,破刃而出,划破虚空直接斩向阿典。
两丈之外,正疯狂奔逃的阿典,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猛兽撞击了一般,整个人被抛向空中,继而一声惨叫,身体被强大的刀气劈成了两半,血光四射。
围观众人惊叹不已,惊的是独臂少年的刀法如此出神,竟能以刀气杀人!薛英年纪不大,刀法已入化境。叹的是金将阿典死状之悲惨。
而薛英,盛怒之下,激发潜能,练成了家传绝技“屠龙斩”,一出手便斩杀金将阿典,却也因重伤未愈内力透支,而栽倒在地上。
无双、无瑕二女奔向薛英,将他扶起,搀回到秦无眠身边。
乞儿们纷纷打扫战场,收集散落在地上的刀弩。
宁乘侧首对唐一笑说道:“将那名士兵带过来!”
唐一笑朝小木头一挥手,小木头和几名小乞儿将那名士兵押到了宁乘风面前。
“这是我七杀教宁教主!”唐一笑对那名士兵说道。
那士兵被乞儿们按跪在地上,抬起看着宁乘风,开口说道:“什么七杀教?闻所未闻!”
“大胆——”唐一笑喝道,举刀架在那名士兵肩上。
那士兵看了一眼唐一笑手里的刀,表情冷漠,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宁乘风低头对那名士兵说道:“七杀教新立,你没有听说过,理所当然!但是不久之后,七杀之名便会名扬天下,世人皆知!”
那名士兵抬起头看着宁乘风说道:“你是何人?在江湖上有何名号?”
”我——宁乘风!”宁乘风说道。
那士兵先是一愣,继而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愕然,宁乘风不语,低头直视士兵。
那士兵一阵狂笑过后,说道:“如此荒谬之言,欺骗黄口小儿尚可!”
“你不相信?”宁乘风问道。
那名士兵说道:“宁大侠早于十年前兵败燕山,死于万毒王上官南之手,世人皆知!试问死人焉能复活?”
“宁乘风被万毒王所杀,可是你亲眼所见?”宁乘风问道。
“我虽未亲眼所见,但世人皆是这般说,岂会有假?”那士兵说道。
“这世间之事,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何况道听途说!”秦无眠缓缓走近,说道。
那士兵侧目看着秦无眠,先是一怔,继而失声说道:“你是……俏罗刹秦无眠!”
秦无眠莞尔一笑,说道:“你认得我?那便好说了!”
“风眠伉俪!难道……难道……宁大侠……”那士兵惊讶得语无伦次。
“当年宁乘风的反金义军与万毒门势同水火,却偏偏又和万毒门女弟子秦无眠爱恨交错,相爱相杀!此段虐情往事,江湖无人不知,你也应该略有耳闻吧?”秦无眠问士兵道。
“何止是略有耳闻!宁大侠与秦女侠之间的故事,早已被艺人编成书戏,传唱民间,风眠伉俪一词便是出自说书人之口!”士兵答道。
秦无眠挽起宁乘风的手臂,柔声说道:“风眠伉俪,这个词好!乘风,想不到我们之间的情感故事已经成为世人口中的传奇!”
那士兵见秦无眠与宁乘风亲近暧昧的样子,心中不禁骇然:莫非眼前这位长发披肩,身着黑袍,像魔王一样的怪人,果真就是当年的反金义侠宁乘风?
士兵挣脱两边押着他的乞儿,朝宁乘风拱手说道:“宁大侠昔年反金的雷霆之举,陈平钦佩万分!小人冀州陈平拜见宁大侠!”
“观你言谈举止,对女真人亦是恨之入骨!却又为何投身金庭为虎作伥!”宁乘风问陈平道。
陈平答道:“女真入主中原已过百年,陈平虽是汉人,但生来便是金国人,无从选择!但陈平自问从戎多年,未曾做过有昧良心之事!未曾残害过一个汉人!”
“未曾残害过一个汉人?”宁乘风疑问道。
“未曾!”陈平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敢否认方才金军与我教厮杀之时,你没有参与其中?”宁乘风质问陈平道。
“我确实有参与,但是我的每一支弩箭都有意射偏,没有射中一人!”陈平道。
“如何能证明?”宁乘风问道。
“有办法证明!”陈平道。
“好!如果你可以证明你没有伤害我教中人,我便可以饶你不死!”宁乘风说道。
“陈平无惧生死!但是陈平必须证实自己的清白!”陈平说道。
陈平说完从背上取出一支箭袋箭袋里面装有十多只弩箭。陈平数了一下,共有十三只。
陈平将箭袋递给宁乘风,说道:“宁教主请看,我的每一支弩箭的尾端都刻着一个‘平’字。”
宁乘风与秦无眠将所有的弩箭一一看了一个便,确实每支箭的尾端都有一个‘平’字。
“正如你说,都有一个平字,不过这又能证明什么?”秦无眠问陈平道。
陈平答道:“箭袋中原有弩箭五十六支,这是我们弩兵队的统一配置,一支不多,一支不少,而现在箭袋中还剩下十三支箭,那就说明已经有四十三支箭被射出,教主只要派一些弟兄将这四十三中箭找出来,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宁乘风从箭袋取出一只弩箭,递给唐一笑,说道:“叫几名识字的弟兄,把另外四十三支箭找出来。
唐一笑接过那支弩箭,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唐一笑带领几名乞儿,找回一大把弩箭,都是尾端上刻着‘平’字的,数了一下,找回的弩箭加上袋里面装的,共五十五支,还差一支。
“这些箭都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宁乘风问唐一笑道。
唐一笑回答道:“窗棱和屋檐下!”
“还差一支!”宁乘风道。
“到处找遍了!没有!”唐一笑说道。
“一支箭足矣带走一条性命!”宁乘风说道。
唐一笑恍然大悟,急忙转身,奔向那些倒在地上的乞儿们。
这十几名乞儿,多数死于刀杀,仅两名死于箭下,却不是陈平的箭。
唐一笑略感失落。十几名乞儿丧命让他心痛不已,他心里想杀尽所有金兵,替那些死去的乞儿们报仇,包括这个陈平,如果能在这些死去的乞儿身上找的陈平的最后一只弩箭,就能证明陈平杀了人,他就有理由杀了陈平。
唐一笑看过最后一个死去的乞儿,缓缓起身,心中有些失落,正踌躇间,突然想起屋内的小鼻涕,飞也一般的冲入屋内。
小鼻涕后背中箭,正安静的侧躺在地上。
唐一笑走到小鼻涕尸体旁,查看那支插在他身上的那支弩箭。结果还是大失所望,那支弩箭箭尾光突突的,什么字都没有。
唐一笑缓缓走到院外,对宁乘风摇摇头。
“少一支箭,你如何解释?”宁乘风问陈平道。
“这……”
陈平自己也范疑惑。
“去把你的弩找回来吧!”秦无眠提醒陈平,说道。
陈平恍然大悟,连忙转身去寻找自己的机弩。
果然,最后一只弩箭还扣在弩机上。
陈平兴奋不已,举起机弩给宁乘风等人看。突然,陈平脸色突变,把机弩端在眼前,瞄向宁乘风,扣动扳机,射向宁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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