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朝,平安县,监牢。
孤月悬空,两片乌云。
一个身材清瘦,眉目清秀的年轻人,坐在监牢外的石墩子上。
青年名叫许舟,今年十七岁,职业狱卒。
此时,他身边还坐着一位狱卒。
“小许啊,大哥年长你几岁,跟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瓜农叫老许,你说巧不巧,还和你同姓哩。”
“瓜农老许身强力壮,非常能干,经他手种出的瓜又大又甜,官府得知消息,就委托他代为种瓜。手上的瓜田一多,老许又是个实诚人,就暂时闲置自己的瓜田,忙于给官府种瓜。”
“一日,隔壁邻居老王头竟然趁老许不注意,在老许的瓜田里悄悄播下种子,嘿,最后你猜怎么着?”
中年狱卒喜欢一惊一乍,说话时两道横眉高高地飞起,神采奕奕。
许舟木然地摇摇头,神情呆滞。
中年狱卒也不卖关子,看着许舟继续说道:“因老许自己的瓜田里长的是老王的瓜,这瓜和田最后竟然被官府双双判为隔壁老王头所有,你说……老许他亏不亏呀!”
啪!
满脸胡茬的大汉一拍双手,摇头可惜道。
许舟听罢,清秀的脸庞露出一丝疑惑,眉头稍蹙。
中年狱卒陈无德看着这般反应的许舟,伸手摩挲自己下巴上扎手的胡渣,一时沉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算是明示,难道这个傻小子还是听不懂?
许舟家里那位美娇娘陈无德有幸见过几面,长得那叫一个细腰圆臀,体态婀娜,是个白豆腐般的小妇人,惹人怜爱。放眼整个平安县,也是一顶一的美人胚子。
可就是年龄稍微有些大,许舟就是因为这个,连续半年待在监牢里守夜。
问他为什么?
这臭小子竟然说:‘天地未清,匪盗猖獗,我辈身为县牢狱卒,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家国大事?’
陈无德额头冒出黑线,恨不得竖起大拇指:你清高!你了不起!
他真想抽这小子一巴掌丫的。
“罢了罢了,臭小子,听大哥一句劝,快点回家去,大哥今夜顶你的班。”陈无德拍拍许舟的肩膀,叫他快些回家。
若是往常,许舟肯定不愿回家,但今晚陈无德发现许舟有点不正常,具体哪一点不正常,他也说不上来。
万一,他就愿意回家了呢?
所以,好人陈无德还是按例规劝。
下一刻。
许舟眨眨眼睛,茫然站起身。
陈无德大喜过望,恨不得站起来为许舟指明回家的方向,臭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快走快走!别在这碍我的眼,你家在那个方向。”
.......
四处是古朴的木质房屋,屋角高翘,脚下的石板路被踩得锃光发亮,街道两旁连盏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
许舟漫步其中,眸子慢慢清明。
他驻足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忽然,一阵冷风刮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许舟下意识地缩缩脖子,搓了搓胳膊。
现在可以确定的信息有:
一,刚才那个很像npc的大叔是真实存在的人,因为唾沫星子溅在许舟脸上了。
二,这不是虚拟古风3d游戏,焯,好冷。
三,人没在横店,没在当群演。
结论:许舟穿越了。
前世的许舟是一个大专生,遭受社会一番毒打后,听从父母的建议考上老家县城的辅警。
小日子过的不说有多好,但至少吃喝不愁。
辅警没有编制,算临时工,平时负责巡逻,维持社会治安,找找丢失的尿不湿之类的。
今天也一样,他按例和同事巡逻至一处湖边。大晚上发现有个红衣女孩跳湖轻生,许舟想都没想,一个猛扎跳下去救人,但许舟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水性。
咕嘟咕嘟…
呛了几口水,他就被红衣女孩一起拽着沉入湖底,就此光荣牺牲,结束自己短暂而又平凡的一生。
可谓是十分悲催。
再转眼醒来,他就看见一位方脸庞,满脸胡茬的汉子在跟自己讲故事。
故事不怎么好,但寓意深刻。
许舟当时还在奇怪,这故事讲了个啥?
不过他现在明白过来,同为狱卒老大哥的陈无德,是在变着法地提醒原主许舟:
‘再不回家,你个贼娃就要被隔壁老王戴帽子,而且颜色是绿的。’
思及于此,刚刚穿越的许舟决定回家看看,同时消化一下原主的记忆。
离开平安县衙。
许舟凭借脑海中的记忆,朝那个陌生的家走去,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过水门,来到临河坊。外地运来的大半货物都要在水门装卸,转运,因此这片区域常年聚集着三教九流之类的人物。
吆喝的小贩,卖力气的脚行最多。
如今已至深夜,月明星稀,街道里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两侧尽是些低矮民房,远处时不时还会传来一声狗吠。
很快,许舟驻足在临河坊清水街一间酒肆门前,门前泛黄的幡子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上面写着“許”字。
这里就是原主许舟的家。
许舟继承他老爹的饭碗,如今在平安县衙当差,是一名光荣的小狱卒。半年前,许老爹花了半辈子家当,从一个人牙子手里给儿子买了一个媳妇。
人牙子卖人之前说的好好的,姑娘家今年十五岁,清白身世,乡下姊妹多活不下去,所以才进城讨个活路。
可直到付完钱,去乡下接人的时候,许老爹才知道自己上了人牙子的当。
姓陆的姑娘今年都二十三岁,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许老爹深知上当受骗,就要求退钱退货,可人牙子带着钱早跑了,徐老爹一气之下去见了许舟早死的娘。
半大青年许舟给徐老爹匆匆办完丧事,继承老爹狱卒的职位,就搬到县衙去住,这一住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期间没回一次家。
.......
咚咚——
许舟站在门口,拉动门上的铜环,往门上拍了两下。
院子里没有任何回应,安静地可怕。
许舟又敲了两下。
这一次声音更大,还引来远处几声狗吠。
片刻后,院子里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啊?大半夜的,眼睛瞎了.....没看见铺子关门了,要吃酒明日再来。”女子困倦不满的声音传来。
“是我。”
“我什么我?你把话说清楚,让街坊邻居都听见,还以为老娘偷男人呢……”
“是我!”门外的许舟有些哭笑不得。
“谁知道你是谁?找姘头到前头的巷子里……我汉子马上就回来了,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许舟:“……”
屋里的女人有点彪悍,还有点虎。
“是我,许舟,你男人!”许舟思前想后,给自己的身份加了一个后缀。
片刻后。
院子里传来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咯吱——
紧闭的院门被打开一条小缝。
陆芸手里提着灯笼,肩上披着外衣,仔细瞅了瞅门外身穿狱卒服饰的许舟,好像在确认。
“你,你是许舟?”陆芸小心翼翼地用膝盖抵在门背后,生怕男人硬闯进来。
她被许老爹买回来,和许舟待在一起的日子不过短短数日,都没好好看过许舟,不知道许舟长什么模样。
许舟站在门口,余光不经意间瞧见陆芸另一只手上拿的东西,心惊不已。
那是一把明晃晃的柴刀。
磨的发亮!泛着寒光!
许舟心里咯噔一下,退后半步。陆芸赶紧把柴刀藏在身后,表情略微尴尬。
“不打算让我进去?我真的是许舟。”
陆芸抿紧嘴唇,摇摇脑袋,眸子里满是犹豫。
许舟没有办法,只好从腰带上解下狱卒的铁质腰牌,顺着门缝递进去,道:“喏,这个总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吧。”
陆芸接过腰牌,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她也不识字,最后只是怯怯地抬头问道:“你当真是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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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慢热,很慢很慢,超级慢。
新人作者,骂人请留情。
人家也是第一次,你凭什么骂我?
看书名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书。
我戏称,披着架空历史的皮,升级打怪,顺便发生点喜闻乐见情节的小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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