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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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班艺术节曲目定为《没有□□就没有新中国》和《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很喜欢我的祖国这首歌，自从知道我班选曲之后我每天都在家嚎几句，我爸默不作声，我妈问我是不是不气她改唱歌折磨她了。
我自知唱的难听，主要我就没打算好好唱，只是用粗声释放一些压力。我要是好好唱，不能说十分专业，那也是一般可以拿出手的水平。
说来我班定歌的过程有一丝丝曲折，我班的同学大多不配合，每当赵同柏要集思广益，我班就鸦雀无声。
这事又不能闹到班任那里去，我看赵同柏是个很要强的人。要按我说，这种事赵同柏直接让大家投票就得了，偏偏他还是个要尊重同学想法的班长，不知道他懂不懂，同学要有想法才需要尊重，同学都没想法还这样弄，那不是折磨自己呢吗。
至于本该管艺术节的文艺委员赵梦梦，因为选曲不合心意就彻底撂挑子了。赵同柏一提艺术节，她头都不抬。
我吧，就容易背后抱不平，我和顾瑶说，如果我是班长，早给赵梦梦薅讲台上来了。
顾瑶让我保持住这个气势，下次赵梦梦再找茬，我就薅她。
我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算了吧。
顾瑶说咬她也行。
体活课那天的晚自习课间，学生会文艺部的人来我班问选曲的事，赵同柏直接报了这两首歌。
然后和大家说了一声，班里还是没声。
赵同柏似乎习惯了，没说什么就回了座。我那瞬间突然理解了我妈，每次我爸不说话的时候，我妈发火简直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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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自习下课我从李旭阳那取回了玻璃杯，外面有个粉色的防烫套。
“粉色可以吧，商店阿姨说女生都喜欢粉色。”
我点点头，“很好看啊，谢了，我先回班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粉色，我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其次就是黑白灰，粉粉嫩嫩的我是不太能接受。
但我说出很好看时，李旭阳笑的很开心。
我这人真挺假的，我初中那个话特别多的同桌就说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我相处起来特别舒服，嘴还严，完全不担心和我说秘密，就是……
她当时犹豫了一下，“就是总感觉隔着点什么。”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因为我从不得罪人，没有脾气，让人感觉舒服，却感觉不到真诚。
我不得罪人是因为我很害怕起冲突，这两年还好一些，小学时班里有人吵架，当事人没咋样，我心都要蹦出来了。
李旭阳还我的杯子比我碎了的要精致，不知道多少钱，让人家赔太多真不太好。
杯子上有品牌名，我没买过，回班问了顾瑶和迟夏，她俩都不知道。
欠登的方然发挥了作用，“这个牌子，季皓买过，挺贵的好像，你俩真愿意用这华而……不华不实还贵的。不对，这是李旭阳还你的？啧啧，不愧是他。”
我说，“季皓？没看他用过杯子啊。”
“阿姨买的，说什么材质好无毒啥的，没几天就碎了，他那个是蓝色的，别说，和你这还挺配的呢。”
“配个鬼，写你作业吧。”
我心里想着等季皓回来问问他，下一秒就听见他说，“什么挺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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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价格是我杯子的两倍。
为啥呢？我都告诉李旭阳碎的杯子非常普通了啊。
我问季皓，“我看起来特别有钱吗？”
他不明所以，回了一句，“还行，怎么了？”
“怪我，我长得太贵气了。”
我把杯子放在书桌里好好保护起来，开始思考要不要还回去。不还吧，占人家便宜，还了吧，李旭阳还太磨叽，这事必然没完没了。
思索半晌，我问了季皓怎么选择。
“撞你的是李旭阳？”
“嗯。”
“留着吧，人家还的是心意，还回去也不一定能要。”
“我还没用呢，可以退了啊。”
“他应该不会退，留着吧，要不这事没完没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可人家要是用零花钱买的，那岂不是好久都不能吃好吃的了，我也太不道德了吧。”
“不能，留着吧。”
“行吧。”
我莫名相信季皓说的话，只是我当时不知道，李旭阳和季皓虽然互相不认识，但确实知道对方的。很久之后我从迟夏口中得知，在他们那届的致远初中大门口，接孩子的私家车数不胜数，最贵的两辆，一辆是接季皓的，另一辆就是接李旭阳的。
至于到底多贵，迟夏不知道。
no57
我可能是没有用这个杯子的命，它碎了。
倒数第二节自习课下课，我打算去接水，从书包侧面拿出杯子，然后看到赵梦梦往我这边走，我就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水啥时候接都可以，但是赵梦梦找季皓，我得听一听。
赵梦梦来问季皓艺术节要不要和她一起四手联弹。
我看向季皓，“你要弹钢琴啊？”
我可不是质问，而是吃惊加高兴，早就听方然说季皓会弹钢琴，我有那么一点想看，但一直没好意思说。
没等季皓回答我和赵梦梦，睡梦中的顾瑶拎着衣服袋子站起来。她每天训练时间不固定，天天都得拎着运动服和专用鞋，高考真的是没有一分是容易的。
顾瑶迷迷糊糊的走了一步，站在过道上展开双臂摸了摸我和迟夏的脑袋，“我训练去了，你俩好好学习。”
我摇摇头，这是没睡着又发疯了。
下一秒，顾瑶收手，她拎的衣服袋子好巧不巧，把我桌上的玻璃杯刮地上去了。
就是一个寸劲，玻璃杯碎的没有杯形，碎片有大有小，一个碎片还蹦到赵梦梦校服裤子上划了一下，落到她鞋上。
顾瑶清醒了，赵梦梦生气地说，“顾瑶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说不过我就改谋财害命了是吗？”
“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谁说不过谁，再说你全身上下哪值得我谋财害命的。”
“我，我全身上下哪都比你强，要不是我命大，你就是想让她扎我脸上。”
“扎你脸上你以为是毁容吗？”
我站起来挡住顾瑶让她别再说了，她倒是没停嘴，“你毁容都当整容了。”
赵梦梦这个小仙女怎么可能忍受别人诋毁她长相，她平时一举一动可都透露的是我最漂亮。
“我现在就告班任去。”
“你去，你当我怕你啊。”
虽说事情确实不怪顾瑶，但要闹到班任那，免不了一顿批评，搞不好还得罚站。
我拽住要走的赵梦梦，“顾瑶真不是故意的，没必要告老师，她真不是有意的。”
“有不有意你说了也不算，你俩一伙的，没准你也是故意的。”
赵梦梦用力的甩开我，也可以说是推了我一下，她不敢和顾瑶动手，对我可是一点不避讳。我没料到她这么大力，毫无防备，往后一个踉跄，杯子底座连着的地方摔出个尖，扎到了我的鞋里。
寸劲，又是寸劲，好像扎到我的脚了，有点疼。
寸劲就是特别神奇的存在，有了它，悬崖坠下毫发无伤；有了它，平平无奇摔一跤，没准都磕的头破血流。
我又夸张了。
吵架的两人都愣住了，迟夏站起来扶住我，我都有点不敢动了。
顾瑶和赵梦梦都没动，顾瑶支支吾吾问了句，“没……没事吧。”
我摇摇头，想弯腰□□，但是不敢动，怕扎深了。
季皓蹲下把玻璃□□，“去医务室。”
迟夏和顾瑶也想跟着，季皓说你俩帮忙把玻璃收了吧，我带她去医务室。
脚底越来越疼，我感觉自己快没有知觉了，好在医务室就在四楼另一边的走廊，不用单脚上楼。
“我背你啊？”季皓说。
“没事，能走。”
等出了我班专属走廊，还是很疼，我有点想哭，还不想在季皓面前哭，显得我多娇气似的，我深呼吸了半天，快到医务室时问了他一句，“你说我和致远，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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