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no49
体活课每周四一节。我原本以为体活课的自由活动是可以出校外的自由，自从第一节体活课发现我们学校是半封闭的，我对这课的兴趣就丧失了一班。
因为我很想出校门吃东西，学校对面全是餐饮店，我哥以前说他体活课就经常跑出去，我真是信了他的邪，我的胆子能和他一样吗？我和顾瑶、迟夏三个人的胆子加一块都抵不过我哥。于是我的体活课活动就变成了绕圈、绕圈再绕圈，我们学校里要是有颗树，我节节课都能演一出西游记的救难小儿城。
顾瑶不怎么和我一起绕圈，林宇有时候会来找她练短跑。
这节体活课也不例外，我们三顺着跑到快走到篮球场时，林宇从对面跑过来。
每次都装作不经意碰见我们的样子，然后问顾瑶要不要一起练短跑去。我和迟夏早看出林宇的意思了，不挑明，我俩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顾瑶凡事都大咧咧的，我不知道她看没看出林宇的意思，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反正我能做的就是，不主动和顾瑶说这事，省的人家本来啥事没有，结果让我弄得尴尬了。
碰见林宇时，迟夏每次都是点点头，我就略带诧异地说一句，“挺巧啊。”
然后绕圈的就剩迟夏我俩了。林宇和顾瑶走后，迟夏问了我一句，“我们这就算和林宇认识了吗？”
“啊？”
迟夏给我问蒙了，还真没人和我说过认不认识这事，这问题确实挺奇怪的。
她没再说话。
我想了想说，“应该是吧，平时见面也打招呼啥的。”
“其实我一直挺想知道到底什么算认识的。”
“认识。”我重复了一句，“哲学范畴吧，主体对客体的能动认识？”
我和迟夏坐到篮球场外围的座位上，篮球场外围种了一排树，学校用木板把树围起来了，谁也不知道学校原本想用这做什么，反正现在成了休息区，先到先得。
我看了迟夏一眼，知道自己扯远了，她不像顾瑶，大部分的问题都是随口一说，迟夏是真的想有个答案，才会说出来的。
“不过吧，我觉得认识就是……就是……你等我想想啊。”
“没事，我瞎问的。”
我感觉吧，就见面了能打个招呼，忘带饭卡能直接借饭卡应该就算认识吧。”
迟夏点了点头，低着头说了一句，“其实认识也挺简单的吧。”
“应该是吧。”
迟夏抬头朝我笑了一下，笑的挺勉强的。我总感觉迟夏有很多心事，只是她从来不和我还有顾瑶说，我也不好问。
我的原则就是，可以八卦，但不能八婆。
“买瓶饮料去吧。”迟夏说。
“嗯。”
no50
迟夏买了瓶茉莉清茶，开学以来我就没见她买过别的饮料，我一度觉得这是我不能错过的绝世美味。
前段时间我也就跟着买了一瓶，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我觉得有点甜。这么多年在我妈的影响下，我差不多只喝水，奶茶我都不喜欢。我总想和我妈对着干，但我妈早就给我养成习惯，人生的无奈大抵如此。
我上次说出这话的时候，顾瑶让我说人话，别文绉绉的。
我说，人生真是没整儿啊。
篮球场对着食堂的东门，快到食堂时，迟夏说，“我们坐这儿吧，没太阳，不晒。”
“行。”
我答应的痛快，迟夏几乎没有过什么提议，往往是顾瑶我俩说什么，她都说行。其实大多数事情我也没什么主意，都是顾瑶说了算。
走到食堂台阶上，我停了一下，台阶太脏了。
迟夏从兜里拿出包纸巾，“给。”
no51
我班男生在和别的班的男生一起打球，我一眼看见了季皓，至于别的班的，我一个都不认识。
篮球场围栏外边分布不均的站着几个女生，一看就是，在看心仪的男生。
不好意思我瞎说的，我就是觉得，喜欢篮球的女生可能本来就不太多，而且真正喜欢的，早就抽空去看nba了。毕竟喜欢意味着愿意去了解，了解了就会变得专业，这要是看我们学校这些不专业打球的男生，稍微有点强迫症都得气个半死。
我向来觉得自己分析的有理。
球场外站着的女生，有的是有目标，有的就是壮胆的。
“方然这是要投三分球，挺牛的啊他。”
迟夏问我，“你能看得懂篮球？”
“一点点吧，皮毛，皮毛。”
我就知道个三分球。
偌大个球场，我就能认出季皓和方然。看打球和看演出差不多，我这种台下凑热闹的，不看门道看热闹，自然就盯着认识的人。
不过还是看季皓的时间比较多，方然只有出彩的时候我才能看见他在哪，而季皓，我往往一眼就能发现他在哪。
不知道季皓什么时候看见了我，我俩视线正好对上，我忽然有一点莫名的尴尬，像是被发现什么似的。
可能是他刚进球，我因为紧张就叼着威化，有点囧。
我没移开目光，季皓对我笑了一下，我朝他挥了挥手，后来迟夏和我说，我每次和季皓打招呼都特开心。
我说没有吧，我一点都不知道。
迟夏说下意识的开心是真正的开心。
然而不自觉的开心代表什么，我当时也不太知道。
后来季皓又进了几个球，方然喊了一句，“你今天是不是打鸡血了。”
正当他又要投篮时，我前面站了个男生——李旭阳。
他摆了摆手，我也摆了摆手，气氛有点尴尬。
“又见面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我叫李旭阳。”
我点头，“我叫盛冬言。”
“你名真好听。”
“还……还行吧。”
两个不太熟的人，没头没尾没下一句的对话真的让人不舒服，也不知道啥时候结束，用什么话结束。
还好没等我问，李旭阳就说出了重点。
“我记得你那天碎了个杯子，你能说下什么样吗？我好赔给你。”
“那个啊，不用了不用了，岁岁平安嘛，没事。”
“你还是说一下吧，要不我真过意不去，这周末我就去买。”
“不用，真不用。”
“你还是说吧，真的。”
我和李旭阳拉大锯扯大锯的对话，最终在我同意告诉他杯子什么样中结束。
我说我画给他，下节课下课让他在三楼楼梯等我。
“行，那我打球去了。”李旭阳说。
李旭阳刚走，我就听见有人喊我，声音来源是球场西北角，我那帅气惊人的哥哥，站在球场里喊:“盛小小，给我买瓶水。”
我哥哪冒出来的？我咋一点都没看见他？
但我没看见他这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球场外面，有挺多女生都在看我。
我真的不夸张，她们的眼神明显在说，“顾湛恒为什么让你买水？”
我也知道，和我哥那种人物打交道的女生怎么也得是出众的，要么成绩特好，要么相貌特好，像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为什么会和此等平凡人扯上关系。
我又不能一一解释，再说也没必要，我能做的只是连连点头，“知道了，马上。”
我和迟夏小跑去超市，感觉背后发凉，慢一步，就得被我哥爱慕者的眼刀杀死。
路上迟夏问我，“盛……小小？”
“啊，我小名。”
我买了瓶农夫山泉。我现在只想拿张a4纸，在上面写上:我——盛冬……不对，盛小小——顾湛恒亲表妹，一个姥姥的，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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