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no27
星期四的第一节课是历史,每次历史课我班课前课后的氛围都无比轻松。
与数学课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要物理和数学排在历史课之后,我整个人就特别洒脱,这时候我要是遇到不会的物理题,我就会想古代那么厉害的帝王都随风而去了,再厉害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这破题不会就不会呗。
但当物理和数学在历史课之前暴击我时,我就想不起帝王,只能想到物理数学必须弄会,会也得会,不会也得会,盛冬言,这可都是高考要考的!高考!考!
不过历史课气氛好主要因为我班历史老师是个老头,每天笑呵呵的,没对我们发过脾气,好像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脾气两字似的。所以顾瑶最喜欢的就是历史课。
她说历史老师这才是真正活出来了,超脱凡尘,根本不在意琐事,这才是大道。她说完这句时预备铃响了,方然揉揉眼睛坐起来,“什么大道?”
我和顾瑶互相看了一眼,方然的耳朵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的,不管他在干什么,都能听见旁边人说的话。总之就是说天说地,都不要偷着说方然的坏话。
“宽敞的马路。”顾瑶回答。
“柏油路?古代没有柏油路啊?”方然一脸疑惑。
顾瑶从书桌里抽出语文书,这节课是语文,方然可能觉得我俩在讨论文言文。
我俩什么时候讨论过学习。
顾瑶回了句,“你赶紧拿书醒醒吧。”
方然还在念叨着,“道,道德经?我还真没学过。”
我也不懂什么是道,顾瑶看的书特杂,有时候说的话接地气,有时候穿回古代,有时候还飘到外太空。我曾经和她说其实喜之郎广告的太空人应该换成你。
我想了想问季皓,“你知道什么是道吗?”
季皓摇摇头,隔了一秒说,“道生万物?”
“我也这么觉得。”
上课领没响完,语文老师就进班了。
“翻到《沁园春·长沙》,赵梦梦带头朗读一下。”
赵梦梦,我班各科老师的首要提问人选,存在感真的超级强。其实也是人家优秀,抑扬顿挫,声音悦耳,我要是语文老师我也让她朗读。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赵梦梦的童年像艺人赶通告,因为放眼望去,有的同学没有特长,有的同学有一个特长,赵梦梦是什么都特长。
我忽然想起来件事儿,用蜗牛一般的速度慢慢凑近季皓。我课上搞小动作时永远都放慢动作,比电影里的慢动作还有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只要我够慢,老师就发现不了我。顾瑶说我这就是在生动诠释现代版掩耳盗铃。
我假装挠头和季皓说,“你看过少包三吗?里面的若水就很道。”
说完我就坐正了,没想让季皓回答我,课上我一般不和他说废话,现在说若水是我怕我下课忘了,而且有时候话题一过再提,就怪怪的。
少包三里的所有主角都说若水特别“道”,在沙漠里随意奔跑,不在意任何物质,只喜欢看星星看月亮,追着夕阳吐纳。我的理解,道就是自由,无拘无束。
齐刷刷的一句“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说完,语文老师说,“盛冬言,翻译下第一段。”
我拿着课本站起来,若水很道,而我——盛冬言,一点都不“道”,就剩尊师重道。
no28
这一节课又是百无聊赖,我的上课状态总在两个极端中切换,要么随便听听时常放空觉得自己学学就会,比如语文;要么全神贯注奋笔疾书越听觉得越不会,比如物理。
我也不知道初中和高中差在哪,我只是经常问天问大地,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摩擦力,为什么小球要晃来晃去。
下节课又是数学,我把桌上的语文书放回书桌后,鬼使神差地翻了下历史书,第一页写着“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和“以古知今”。
可不是以古之知今吗,我现在的生活就是初中的循环,唯一有点不同的,现在的上课铃一响我就不快乐。
“你说的那个若水,她是?”季皓问我。
“你没看过少包三吗?”我很诧异。
“我只看过一。”
“若水其实就是……”我边说边拿出数学书,一张纸掉在地上。
是半张空白卷子,我脑袋闪过一瞬间的空白,想起昨天留了一张半的数学卷,我竟然忘了这半张,“你半张卷借我抄抄,我把它忘了,有空再给你讲若水。”
落作业本来不可怕,可怕的是数学老师她天天检查。
我照着季皓的卷子快速抄完,还好就是选择和填空,写完后我又在每个题旁边装模作样地瞎写了计算步骤,我以前的卷子上面都有演算步骤,这要是不写,数学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抄的,罚站听课可太丢人了。
我一边瞎写一边和季皓说,“这么说吧,我以前就是很喜欢若水,现在我是很想成为若水。”
“为什么?”
“她生活在沙漠里,虽然沙漠干燥又风大,但是沙漠里,没有函数,不用管f(x)递增还是递减。”
季皓看了眼我的卷子,“第五题,应该是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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