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no24
我和季皓成了同桌，已经快一周了，我发现和他一桌还真不赖，具体是怎么不赖，我也说不出来。
原本我是要在观望观望的，是赵梦梦加速了我的决定。
事情是这样的，分座那天季皓刚问完我要不要和他一桌，我班的赵梦梦就跑过来问季皓是不是落单了。
赵梦梦，我班最出彩的女生。
我说的这个出彩是，大家都会注意到她，班级里可能会有那种让人想不起来名字的同学，而赵梦梦不会。报道第一天就能让人深深留在脑袋，她很爱表现自己，或许客观一点地说，是善于，擅长表现自己。勇于举手，我班的文艺委员。
军训的时候就是她自告奋勇教我们唱校歌，那种在大家面前表现自我的自信，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的表现过了头，我认为凡是都最好适度，适度是门学问，我向来是离“度”都老远的人。
所以我不喜欢赵梦梦，可能是我狭隘吧，反正我不喜欢她。
她应该也不喜欢我，我断定我俩如果有接触，必然两看两相厌。
不过赵梦梦这一举动让我意识到季皓是很抢手的，正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季皓和方然这俩好兄弟不会分开才没有人来问座位的事，方然换同桌这事一传出去，季皓的同桌还能不好找吗？
可我太想和女生一桌了，是真的不会有什么不方便，于是我主动问赵梦梦要不要和我一张桌。
赵梦梦说不要。她拒绝我的速度比我掰干脆面还要干脆，简直是一点都不犹豫，那表情还有一点点报复我的意思。
如果我没多想的话。
我就说她也不喜欢我吧，不然同学之间怎么也留点面子，吭叽几声我就自己找台阶下了，而不是这样不给我下台阶的机会。
“你想和我一张桌吗？”赵梦梦继续问季皓。
趁季皓没说话，我用手挡住脸，扭头朝季皓非常小声地说了句，“我同意了。”
然后我就保持这么姿势没动，像是扶额思考一样。
我听见季皓说，“我有同桌了。”
赵梦梦哦了一声，听起来挺沮丧的，追问季皓的同桌是谁。
我余光看见季皓笑了下，没说话。
等赵梦梦走后，我和季皓说了句谢谢，并保证我一定当个中华好同桌。
季皓说那倒也不用。
我又看见了他脸上的梨涡，没明白什么意思。
一节自习课我其实都有点疑惑，一打下课铃我就问了季皓为什么要和我一张桌，他不像我，我想他选谁，谁都不会拒绝的。
季皓说他和别人其实也都不太熟，而且我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我哪有意思？
“你夸我……还是骂我呢？”
“夸你。”
行吧我勉强接受，我又问季皓，方然就这么扔下你，你不想杀了他吗？
季皓反问我想杀了顾瑶吗？
我当然摇头。
季皓说我和你一样。
我一拍桌子，“但是我想杀了方然。”
正看题的季皓抬头，“我尽量平息你的怒火。”
我摇了摇头，“没用的。”
no25
我正啃着手里的鸡腿，我妈问我新同桌怎么样，要不要找老师调一调。
我妈所说的调一调，就是用好处调一调，毕竟我妈向来的论调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拒绝了我妈，我只有拒绝我妈的时候相当干脆。我说我班班任不是那人的人。
我妈“切”了一声。
我说我班班任真不是，再说初中你没送礼我不也好好过来了吗。
我妈声音一下子就高八度，“那能一样吗？初中你多少名现在你多少名，我看你班班任都不一定能看见你。”
我嘟囔一句，今天我班班任还提问我来着呢。
我妈没再说什么，我都分座一周了，我妈才问我新同桌怎么样。我都不知道她是关心我还是不关心我，我倒是希望她不关心我，她一关心我，无非就是说我。
要说我妈严厉吧，她大多数时候放任我自由生长，从小到大她监督我写作业的次数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可能是我没因为这事找过家长吧，可要说我妈自由教育，她有时候还会想起来学习的事，每次她想起来这事都让我满头乌云，她要么不夸我，就算夸我也得加一句山外有山。
我当然知道山外有山，那就不能让我这座山单独开心一会吗。
“你同桌不抓着你唠嗑吧，可别像你初中那个同桌，叫啥来着我忘了，家长会点名那个。”
张晴。是我见过话最多的女生，初二上学期我俩一直是同桌，虽然我真的挺不喜欢她凡事都要和我说的，但我也没告诉过我妈。是我爸，开完家长会我妈一问老师说了什么他就全盘托出，接着我妈就问我这事没什么没早和她说，明天她就让老师给我换同桌。
我都让我爸别说了，我爸非说，气死我了。之后我问过我爸为什么，我爸说他就没有事情能瞒过我妈，今天不说哪天也得知道，让我妈当时爆发总比埋个地雷好。
我竟然有点认同我爸的观点，但我还是好气。
后来这事在我爸对我妈说不要影响孩子们的友谊，别让姑娘在班级没法做人，我附和我爸，我妈说我俩早晚一唱一和把她气死结束。
我告诉我妈放心，我新同桌是我班第一，上课比谁都认真，我拉着人聊天人都不聊。
我妈总是能抓住重点，“你还拉着人家聊天呢？”
“不是不是，我就夸张点，我上课可认真呢。”
我一看我妈的表情就是不信，我爸这次和我妈站在一条船上，他也不信。
“不过我现在的同桌是个男生。”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出这事，以前我从来都没说过。
我妈点点头，“男生行，男生话少，学习好的男生话更少。”
我妈这句话就体现了局限思维，她是没见过方然，一个学习好的男生，真的能吵死人。
no26
我是真的挺幸运的，和顾瑶前后桌，和迟夏隔了条过道。
我看过赵同柏的排的座位表，班任根本没进行什么变动。顾瑶说只要不把情侣安排到一桌，班任那么忙哪有空操心这事。
我觉得有道理，顺口问了句，“那你说咱班现在有情侣吗？”
“我看没有。”
方然接了句，“目前没有。”
我表示赞同，我有时候真的没啥主见，只要不骂我，我觉得别人说的啥都道理。我就是不知道方然说这话时为啥看了眼季皓又看了眼我。
我转回身，偷偷看了眼里桌的季皓，他是真的挺好的，性格不错，不说脏话，鼻梁也高，侧脸特有轮廓，我经常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像我哥，不是，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哥要帅，我哥那就是学校里一传十，十传百把他美化了，季皓的帅气可是我自己发现的，特别是上课阳光撒下来的时候，他看着黑板的认真劲，我特想用我的眼睛把这一刻定格下来。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有这念头的一瞬间我晃了晃脑袋，使劲晃了晃烦恼，我妈说过，我要是敢早恋，她就打折我的腿。
“你干嘛呢？”季皓问我。
我莫名心虚，被吓了一跳，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活动活动脖子，预防颈椎病。”
“晃头要预防也是预防脑梗吧。”
我瞪了季皓一眼，看看，就是太熟了，没同桌之前的梨涡浅笑都是假象，我以前还纳闷季皓这么儒雅的人怎么会和方然关系那么好，我就该想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季皓要是想说话，金句一点不比方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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