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响了六声。
尽管火炕还有温呼气,不过屋中间的站炉烧了一个晚上,炉里的火已经灭了。本来烧得暖暖屋子,也冷飕飕起来。
每到要起床的时候,陆天真想干脆就不干了。
反正在家呆着,【生存系统】也能让自己活的不错,至少比郑娟家强多了。
不过一想到光字片,陆天便有一种憧憬,特别对能见到光字片周志刚一家人,有一种发至内心的期待。
大哥周秉义是他最钦佩的干部,工作能力强,刚直不阿,勤勤恳恳。每当网上有人喷周秉义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帮自己家,前世的陆浥尘就觉得这些人有些不可理解。做干部的,要是都像周秉义,真的是百姓之福,国家之幸。
说是不帮自己家,其实也帮了。
到了一定位置,根本不需要亲自开口为亲属办事。
在他的权力范围内,直系亲属去哪办事,不用提,只要不太违背原则的,到哪个部门都会一路绿灯。有这样接近上级领导亲属的机会,下级部门头头脑脑没有不上心的。就算这个头头脑脑不想求你办事,也怕你背后说他坏话。
既然自己重生在这个年代,只要能帮到周秉义的,就要去会帮的。特别是他和郝冬梅连个后人都没有,这样的悲剧不能再让发生。
还有周家二女儿周蓉,有理想,有主见,为了爱情能舍弃一切,是新时代女性的化身。只是遇人不淑,嫁错了人。
如果能让她去贵州之前,劝阻她悬崖勒马,不再与冯化成来往,那样,她的命运与随之改变,后面那些不如意也就不会再有了。
至于周秉昆,外面有更大的世界,没必要一定要留在光字片,换一个环境,也许人生就会由此改变,未来将更加精彩。
正因为对周志刚一家心有戚戚,都有牵挂。
所以,在郭站长征求他意见的时候,陆天想都没想,就选了去光字片清运垃圾。
不过,可能是这个冬天过于寒冷、人都在家猫冬的缘故,在光字片干了两个多星期,也没有见到周家的人。无论是周秉义、周蓉还是周秉昆。
这令陆天多少有些失望。
……
昨天晚上,从郑娟家出来的时候,郑娟用饭盒为他装了大半饭盒的饺子,让他带回家吃。
见郑光明一小口一小口、生怕吃快了,尝不出味道,陆天心知,郑家已经一年没吃饺子了,自己不能连吃带拿的。
便坚决不带饺子回去。
不过,郑娟却不松口,说是面和肉包都是陆天拿来的,自己家就出了酸菜、萝卜和粉条,他自己一个人住,带回去些也是应该的。
见无法说服郑娟,陆天从饭盒里倒出来一半的饺子,只留小半饭盒带回了家里。
对于陆天来说,这样也好。
晚上去还饭盒,自己又能去郑家蹭顿饭了。蹭久,两家人就成一家人,郑娟有自己在身边,一定比前世过的好。
吃过昨晚带回来的饺子,陆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又用湿煤将炉膛里的火压好后,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来到环卫站,还不到早上七点。
进到站里签到后,便向环卫站后院走去。还没走到后院,郭站长便把陆天拦了下来,“陆天,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郭站长。”说完,陆天便跟在郭站长身后,进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除了两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木头柜外,剩下的地方就够站几个人的。
郭站长走到办公桌,拿起大茶缸喝了一口热水,“小陆啊,有个事跟你说说。”
“什么事?”陆天问道。
郭站长放下茶缸,扭过头来,“小陆,你到光字片那边清运垃圾有半个多月了吧。”
“站长,二十天了。”
郭站长听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这样,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和你一组的老孙头都快六十了,清运垃圾这样的力气活,不适合再干,我已经让他去扫大街去了。
昨天晚上,高友德来找我,说是腰扭了,得歇几天。这样的话,你这组就剩你一个人。清运垃圾的活一个人根本干不了,我得给你配备人手。
正巧,前两天街道送来几个小青年,安排我们这做临时工。我给你选了两个,你带他们一起干。”
听了郭站长的话,陆天道:“站长,小青年不都动员下乡了么?怎么安排到我们这了?”
“小陆,都是些调皮捣蛋的小青年,家里管不了,街道担心这些小青年不学好,就送到这里。人要是有事做,就能收心了,不是?”
听到郭站长这么讲,陆天心知,这些小青年定不是什么好饼,一定是让别人带,别人不愿意带,才交给自己的。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道:“站长,我今年才十九,过了春节才二十,让我带别人,太年轻了吧。”
郭站长听了陆天的话,摇了摇头,“二十岁,不年轻了。我二十岁的时候,在村里都有娃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七点十分,七点二十他们来报到。你在后院呆着,等他们到了,我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听到这里,陆天清楚,定好的事,改不了了。
于是道:“站长,那我就去后院等着了。”
“你去吧。”郭站长端起大茶缸,道。
……
来到后院,陆天卸下垃圾车上的挡板,用大扫帚把垃圾车上雪扫掉。扫干净后,再把挡板重新按上。
又到库里取了三把铁锹,扔到了垃圾车上。
这时,环卫站的张干事,领着两个大小伙子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张干事对陆天道:“小陆,这两个人我交给你,以后就归你管了。”
陆天听后向他身后二人看去,
一个大高个,红鼻头,眼睛很大,大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样子。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善类。
另外一个个子不高,远远走来,腿脚像是有什么毛病,一颠一颠的。脸上套着套帽,看不清长相。
“张干事,他们都叫啥?”陆天问道。
“哦,小陆,他们两个,一个叫水自流,一个叫骆士宾。”张干事指着二人说道。
水自流?
骆士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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