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没想到她醒来后还有这个意外惊喜。
她看着琉璃,再三确定,“真的?他真自己睡在了地上?”
琉璃点头,“若是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的,小侯爷将您扔去床上时,动静有些大,还碰到了响铃。”
凌画相信琉璃这个听声辨位推测事情经过的本事,嘴角翘起,“昨儿他说让我睡到地上,我昨儿看他恼火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情面可讲,还以为真睡地上了。”
把刚娶进门的新娘子扔在地上睡,以宴轻的性子,也是他能赶出来的事儿,她也没想着他之后还能有这个操作,自己睡到地上去。
琉璃感慨,“小侯爷人真的挺好的。”
不止长的好,还人美心善。
哪怕心里指不定都怎么气死了,也没怎么为难小姐,小姐从岭山五日五夜赶回来如期完婚,那是因为小侯爷压根就不知道小姐是在岭山,从四公子的嘴里知道的是她在衡川郡,衡川郡距离京城比岭山近许多,那时若是从衡川郡赶回来大婚,小姐也不至于累成这个样子。
凌画抿着嘴笑,“宴轻就是很好。”
若说第一眼她瞧上的是他的脸,那么后来一次次接触下来,她喜欢的就是他的人了。在宴轻的身上,她能看到一个少年最好的样子。
琉璃这回不反驳了,与凌画说起宴轻今儿这一日都做了什么,“小侯爷早上醒来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睡了个回笼觉,睡到了中午,吃过饭后,去马圈里带出了汗血宝马在府里遛弯,下午在葡萄架下躺了半日,晚上用过晚饭后,去了书房。”
“他如今在书房?”凌画问。
“嗯。”琉璃点头,“四公子将您书房里的画本子都送给了小侯爷,小侯爷没拒绝,都放进了他的书房里,如今应该在书房里看画本子。”
凌画:“……”
她想象不出宴轻看画本子的样子,他不是很嫌弃画本子吗?她问,“四哥什么时候给他送的画本子?”
“那日大雨前,小侯爷去凌家找四公子套话,四公子酒醒给小姐您传消息后,也就是第二日。”琉璃已打听的很清楚,“当日大雨,四公子让人将那些画本子都用防雨的苫布给包裹了,一车车的拉到了端敬候府,他人没来,难得小侯爷没拒绝,都收了。”
凌画不理解,“四哥送宴轻画本子做什么?”
琉璃想起这个就无语,“四公子当初在信中没与小姐您细说,他在您书房时,给小侯爷推荐了两本画本子让小侯爷看。后来他不知道小侯爷看没看,酒醒后,恼了小侯爷,又碍于您喜欢小侯爷,不敢打上门,索性将您书房里的画本子都送来了端敬候府。”
凌画好奇了,“四哥给宴轻推荐了什么画本子?”
琉璃更是一言难尽,“推荐了一本《逃跑新娘》,又推荐了一本《追夫三十六计》。”
凌画:“……”
她也是一言难尽,“我四哥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她彼时已写信回来,要跟宴轻推迟婚事儿吧?他竟然给宴轻推荐《逃跑新娘》?他是不是故意坑她?
再说,《追夫三十六计》,是她看的,宴轻能看吗?
琉璃很是能体会凌画的心情,“四公子那日大约是真喝醉了,头脑不清,后来酒醒了,就将您书房所有的画本子都送给了小侯爷。”
凌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宴轻看了吗?”
“看了啊。”琉璃道,“那几日大雨,小侯爷就看四公子送来的画本子,您那些画本子实在是多,管家带着人往书房里搬了两日才搬完。把小侯爷书房里早先摆放的经史子集都挤没了地方,小侯爷干脆让人将那些经史子集都挪到了这海棠苑子里给您准备的书房里。”
凌画神色一顿,“这院子叫海棠苑吗?”
“是啊,叫海棠苑,院子里种满的海棠。”琉璃感慨,“小侯爷修葺这处院子时,真是处处按照您的心意了。”
若不是从始至终她都跟在小姐身边,亲眼见证小姐算计小侯爷,小侯爷始终看不出多喜欢小姐,如今小姐又被小侯爷知道了算计他的事儿,如今相处也不甚愉快,她几乎会以为小侯爷是喜欢极了小姐的。
否则,这海棠苑也不能这么的可心可意。
比在凌家小姐的院子还要大了一倍,从院中种的海棠树到偌大的书房以及院子里的秋千等等,真是处处皆匠心,也难为那些匠人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将这处院子修葺的这么好,哪怕是日夜赶工出来的,处处都精致,一点儿也没敷衍。
凌画来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外面已天黑,但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一株株海棠树,如今不是海棠开花的季节,但是有曾大夫在,让海棠开花不是难事儿。
一株株海棠,含苞待放,让人几乎忘了季节。
凌画轻声说,“白天看着院子,一定很漂亮。”
她以后想看海棠了,就不必在很忙的时候还要跑去栖云山了。
“是呢。”琉璃今儿白天是看了个够,四处都转遍了,“明儿白天小姐您看过就知道了,真是处处好,比凌家您的玉兰苑还好。”
凌画觉得夜里风凉,又关上了窗子,“到底是秋天了,入夜后凉的很。”
琉璃见凌画没什么力气,伸手帮了一把,将窗子关了个严实,“咱们离京时,还是夏季,多热啊,回来后,就已秋凉了。”
中秋都过了。
凌画感慨,“早先还想着陪哥哥侄子们过中秋,没想到今年的中秋囫囵的在路上过了。”
琉璃想着谁叫二殿下出事儿了呢,否则也不至于,要说这事儿都怪太子,怪温家派去的杀手,怪温行之,怪岭山那些不安分有野心的人。倒是怪不到二殿下身上了,他显然也是不愿的。
凌画只是感叹了一下,不纠结过去,坐下身,忽然说,“那些画本子,他不是应该放在这海棠苑吗?怎么放去了他自己的书房?”
要放,也应该是放在她这里的书房。
琉璃提醒她,“四公子说了,是给小侯爷的。”
凌画喝了一口茶,蹙眉,“宴轻若是看完了那些画本子,我以后无论怎么哄他,是不是都哄不好了?”
毕竟,那些哄人的招数,她多数也是从画本子里学来的。宴轻聪明,看过后,也就都知道了。
她郁闷,“我没找四哥算账,真是太便宜他了。”
她回来后,只想着暴露了也好,免得宴轻被算计着跟她大婚,她黑心里也觉得有点儿过分对不住他,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自己主动交代的,她瞧上的人,即便不择手段,也要以防万一。
所以,便觉得抵过了,没找他算账,哪里知道,还有画本子这事儿?
“等三朝回门,您再找四公子算账也不迟。”琉璃觉得四公子这么坑妹妹,是该给他一个教训。
凌画点头,“还有多长时间秋试?”
“一个月。”琉璃很清楚秋试的日子。
凌画道,“那就让他考个前三名,考不到前三名……”
凌画想了想什么才是凌云扬的软肋,“他喜欢张乐雪,我不管给他提亲?他不喜欢秦桓盯着他读书,我就天天让秦桓盯着他读书?他怕三哥,我就让他跟三哥住一个院子去?生活在三哥的眼皮子底下?他喜欢喝我酿的酒,就让他一辈子不准喝我酿的酒,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
琉璃觉得这里每一条都够了,别说这么多条了,四公子若是听到怕是要哭了。
凌画问,“张家昨儿有人来做客吗?”
“没人来做客,但送了礼来。”琉璃想了想,“管家晌午时拿了礼单过来给您看,我扫了一眼,好像有张家的礼。管家将礼单放这了,一会儿吃过饭后,我拿来给您看。”
凌画颔首,“宴轻说与张家断了来往,看来也不是,若真断了来往,张家不会送礼来。”
厨房的人送来饭菜,逐一摆上桌,十分丰盛。
凌画拿起筷子,对琉璃说,“一会儿吃完饭后,我也去他的书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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