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易飞收拾停当,准备一人跑掉的时候。
赵丽丽来了。
昨天,赵丽丽说去的时候。
易飞都准备早上偷偷一个跑掉。
不带她去。
又不是去玩,他只想早点去了,采了药早点回来。
不想节外生枝。
赵丽丽是坐出租车来的。
出租车停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赵丽丽下车后,并没有离开。
她背着一个小包。
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上衣穿了一个长袖的青色衬衫,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
戴着墨镜。
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易飞轻轻摇摇头。
你说,你这么怕晒。
就在家呆着呗。
非得跟自己跑到桃花镇去干什么?
平时都起那么晚,今天却起得这么早。
赵丽丽看到易飞背着包正准备出门。
她有点恼怒地说:“你是不是想把我甩下,独自一人跑了。”
就想着这家伙可能来这一出。
天不亮,她就起床了。
还好没让他跑掉。
“哪有。”
易飞有点尴尬,他确实这么想的。
实在不想带赵丽丽去。
她太能折腾了。
搞不好就能折腾出事。
赵丽丽很严肃地说:“做为一个男人要说话算数,答应的事就不要后悔。”
易飞不以为然。
难道女人就可以说话不算数吗?
就这点小事,还上升不到品德问题。
冯青山走过来说:“赵丫头这话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说过的就要做到。”
易飞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诺千金,他当然知道。
不是他想说话不算话。
是赵丽丽太能闹腾了啊。
她的身份在那摆着,万一出点什么事,谁能担待得起。
这年月出门并不太安全。
车匪路霸时有发生。
这个倒不怕,一般的车匪路霸也打不过易飞。
可就现在的路况,现在车,出点交通事故怎么办?
当然,一般没那么巧。
万一呢?
赵丽丽出了事。
赵秋城还不杀了自己!
冯青山接着说:“你们俩去了,不要挖得太多。要是不想挖,拿出一棵当样品,找当地的农民,保准五块钱给你们弄几麻袋。”
两人又不缺钱,大热天的,不如雇人干。
就青山诊所的药价,随便一副药,也别想五块钱买去。
赵丽丽却说:“不,自己挖的才更香。”
易飞和冯青山哑口无言,还更香,你以为是吃的吗?
神仙草,名字再好听,那也是草。
自己做的饭吃起来才更香。
可也没见过赵丽丽做饭。
见两人的样子。
赵丽丽问道:“不对吗?不是用来磨醒酒汤的吗?”
醒酒汤虽然是喝的,也和吃的没差别。
冯青山呵呵笑道:“神仙草,除了能做醒酒汤,还有很多用处。”
不想跟她解释。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
这时候,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鸣了鸣笛。
赵丽丽说道:“司机等急了,我们快点走吧,早去早回。”
“你不会包这个车去吧?”
易飞看看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包车去桃花镇。
赵丽丽能做的出。
“我倒是想,可是人家不去那么远,只答应送我们去客运站。再说了,包车太贵了,不划算。”
一天起码得两百块钱。
赵丽丽是不在乎钱,但也不乱花钱。
该花的钱花多少她都不在乎,不该花的钱她也不花。
但什么时候该花,什么时候不该花,是她自己判断。
别人说什么,那是没用的。
其实和乱花钱差不多。
真要包车去,还不如让李文朝开车拉他们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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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客运站一看。
居然还有一趟直达桃花镇的客车,只是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
去云山县的倒是二十分钟后就发车。
“从云山县城到桃花镇还有十来公里,我们到县城后还要再等车,耽误的时间说不定更长,倒不如在这等,直达桃花镇。”
赵丽丽盯着木牌上的车次表,“易飞,你看到没有,下午五点还有一趟去桃花镇的车,这说明三点以前有一趟从桃花镇到市里的车,到时候我们就坐那趟车回来,别误了车。”
易飞点点头。
一般各县到市里的车,都会来到停不长时间返回。
既然五点有一趟返回的车。
应该在三点前有一趟发到市里的车。
赵丽丽去买了车票。
票价倒是不贵,两块五毛钱一位。
两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候车室的座位上等着检票。
由于天早,在候车室等着检票的人还不多。
一直到快发车时。
一个检票员打开门口那个铁链,嘴里喊着,“去桃花镇的检票了。”
可是去检票的就三个人。
易飞他们两个加一个中男子。
检票员甚至没有看他们的票,就让他们过去了。
他们来到去桃花镇的车前一看,才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一辆中巴车。
车很旧,车上基本上坐满了人。
原来,很多人根本不在车站买票,或是买了票没有在候车室等,在里面直接上了车。
还好车上还有座位。
倒数第二排还有两个痤位。
易飞走过去把包扔在了上面,那个中年人只好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车上很脏。
白色的座位套都成了灰色,一股难闻的味道在车厢里弥漫。
赵丽丽也不在乎,一屁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
她唯一不满的是既然大家都不检票,为什么不通知一声?
他们在候车室等了一小时,结果人家都上车了。
她还记得她买得票是六号和七号,应该在前面的。
可看样子,这车也不按号入座,谁先坐是谁的。
座套上和座位旁边都没有号码,如何按号入座。
赵丽丽嘟嘟囔囔。
易飞却不在意,“反正有座,后面点也无所谓。”
全国各地都是这样,前世他遇到过很多次。
只是他刚才没注意。
这种小中巴,肯定都是直接上车。
“你知道个啥?”
赵丽丽振振有词地说:“这种车,坐后面能颠死!上次二中的一个老师去三山县,坐在后面。结果在路面不好的地段,车一颠把他整个人扔了上去,落下来的时候,脊柱错了位。你知道到医院怎么治吗?生生拉住人的两头,把脊柱重新入位,那位老师疼得哇哇大哭。”
易飞有点震惊,还有这事?
他两世都没听说过,坐个汽车把脊柱坐错位的。
“我不会骗你的,你马上就去二中了,到时候,我告诉你是哪位老师。”
赵丽丽笑着说:“一会,你可扶好了。”
“检票了,检票了,都把票准备好了。”
上来检票的是一男一女,
都穿着客运站的制服。
男的站在车前面查人数,女的开始从前到后检票。
两人都阴沉着脸,似乎别人欠了他两百块大洋。
检到易飞他们这儿的时候,赵丽丽递过两张票。
她不满地问:“你们车上检票,为什么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在候车室傻等?我们买的票是六号和七号,坐得这么靠后。”
赵丽丽不是别人。
她不满意,肯定得说出来。
她说出来了,你就得给她个合理解释。
检票员看着有三十来岁,冷着脸也不说话。
她只是撕了票根,把车票还给赵丽丽,接着去检最后面那个男人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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