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你看。那里有只兔子。我们去捉住它,好不好?”稚嫩的声音响在这蓝天之下,配着这神奇的自然之音,是最美妙的声音。
“好。”
两人悄悄躲在石头之后,观察着那只兔子。瞬间周身一片阴暗,两人的头被狠狠的打了一下,只见那人双手叉腰,表情严肃,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气死我?眩阳,娘告诉了你多少遍,叫你好好读书。又跑来这儿和你爹鬼混!”说着,伸出一只手,准备打那个叫眩阳的小孩。
“娘,我错了。我念书,我念书!别打,别打!”说着,拉着他娘的衣角摇晃不停。
“媛妹,算了吧!孩子贪玩嘛!”
“就你对,就你对。每次都帮这臭小子。今晚你们别吃饭了。”说完,转身就走。眩阳见势,立马跑过去拉住那女子的手,说:“娘,今晚我们吃什么?我好饿!”随后不搭理身后的男子,开心地笑着。只见那女子得意地回过头,看了看男子,大声道:“有我们阳儿最喜欢的啊。”说着,拉起了小孩儿的手准备离去。却听身后男子笑道“真是的,这臭小子!把你爹丢在这!”说完,追了上去。
这两人就是五年前从桃源仙境出来的张劲升与姜媛。回到中原后,两人继续锄强扶弱。只是在第二年,世人没怎么见到这对夫妇了,因为多了一个小生命。便是张眩阳。
芜燕城虽小,名声却也大,只因是蛰谷脚下的城镇,而且这里的景色相当好,于是三人便也在这里住下了。
当年,他们夫妇二人出来之后就在也没有回去了。为什么?因为在世上,从桃源仙境回来的人会引起人们的关注,这张、姜二人名声之大,若被各大门派知晓,那桃源仙境也就不再是美丽之地了。试问?有谁不想远离战争?有谁不想逃离尔虞我诈?那么,去的理想之地便是桃原仙境。且桃源内传说中的寒水洞里,可是有数不尽的武功秘笈啊。那时,天下会大乱。无数的人会涌进那仙境,此后果是张、姜二人不敢想象的。于是,他们便没有再回去。
“爹。今天集市上为什么会这么热闹?去看看吧!”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眩阳好奇地睁大双眼。
“是呀,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人?”望着这一情景,张劲升有些迷惘。芜燕虽然名声大,可也不会同时聚集这么多的人啊。难道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他转头看了看姜媛,她铁青着脸,有些焦虑不安。
“劲升,各大门派为何聚集此地?”她的话虽问向张劲升,但双眼始终没有从那些人身上移走。有些谨慎,有些担忧。
“媛妹,你先把眩阳带走。我去打听一下。总之我有不祥的预感。”张劲升说完便放开了眩阳的手,独自一人向市集中央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阳儿,我们走吧!”姜媛虽担忧,但仍面带微笑地对眩阳道。然后不待眩阳答话,便紧握着他的手背身离开市集。
“爹呢?”止不住好奇心的眩阳问道。
“你爹去买好吃的了!我们回家等爹回来好不好?”似乎有一种祈求的口气。不过姜媛是真的希望他去买东西了。
“好。”眩阳微笑着点头。虽然他只有五岁,但却很明事理。他知道,爹不是去买东西。因为他看见姜媛脸上的那丝丝的不安,为了让他娘心里好受一点,他顺着他娘的话。点了头,跟娘回了家。
夜晚,如人们心灵的深处一样,恐惧、焦虑。姜媛从没有觉得这个夜晚是那样的恐怖,风是那样的刺骨。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她坐在河边等待,等待这张劲升的到来。
“娘!您不困吗?”
“不困,你先去睡吧!你爹真是的,又在外面鬼混了!娘来等他,你先去睡。知道吗?”
“好。”眩阳何尝不知他爹有危险了。可他还是顺着他娘的意思回到了屋子里。心中有无处宣泄的烦闷。但愿他的娘能等到他的爹。因为眩阳希望这是一个那样的夜晚:美丽、平静。
夜晚…他…带着悲伤…入睡了…
深夜里…他…带着恐慌…醒了…
那时一场血的厮杀,腥臭、恶心。他听见了那撕心裂肺的吼叫,是女子,是孩童,是老人。他躲在屋内,双眼顺着门缝向外望去。那幅画面他永远不会忘记,一个腆着肚子的女子,跪在地上,哭着祈求道。而那些黑衣人却毫无人性的用手上的刀…刺进了…那名女子的胸口,但他似乎不过瘾,拔出了刀,望着那名女子,再又一次凄裂的惨叫声中,那把刀又一次刺了进去,却不再是胸口,是那估计有这八个月大的孩子的肚子…那名黑衣人却在月光下,在他狰狞的面孔上露出了他邪恶的笑。
眩阳转过身,顺着门滑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双耳,紧闭双眼,他不想再听不想再看。他想着在几个时辰前还一派祥和,为何?为何?在他无尽的恐慌中,他知道,黑衣人已围在了他的屋外。甚至他听见了那丑陋的脚步声,可是,他没有移动。
“哐——”门被打开了,依靠在门后的眩阳,被那一股推门的力量弹到了不远处的墙上。他以为,自己将死去。所以,他没有挣扎,但他却听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声音:“阳儿,对不起爹来晚了。”只见张劲升一掌打向黑衣人,随后便一手将眩阳夹在肋下。逃出了他与爹娘生活的小屋。他微微睁开双眼,望了一眼张劲升,在满是血迹的脸上,还有那点点的恐惧与害怕。眩阳小声地对他爹说道:“娘呢?”
“你娘在另一个地方。”这声音有些悲伤,有些惆怅,像在自言自语,小声到有些模糊。
“爹,我们要去那儿?”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他知道,事情很严重。于是,他不再问任何问题。漆黑的夜,冷的寂寞,冷的空虚。这一路上,他看见地上满是鲜血,尸体纵横交错,有的似乎还没有死,用微弱的声音呻吟着。
“闭上双眼吧!”这来自他爹的声音,让他这已经被黑夜所侵蚀的心灵,燃起了点点光亮。于是,他听话,他闭上了眼。
闭上眼,他无法入睡,冷风从耳边呼呼刮过,像针刺一样。他能感觉得到,他爹跑得有多么的快。过了很久,他才觉得周身已没有冷风,他明白,他安全了。睁眼,四下一片寂静,没有尸横遍野,远处,好像是一座接一座的山,而眼前,只有一座小茅屋。
“阳儿。爹和娘有重要的事办,你…”
“爹是想叫我走吗?我不,我知道你们遇到了困难。我知道你们有大难,但我更知道我不能走。我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要我走那儿去我都要跟着。爹,让我留下吧!爹、爹,爹!”
“眩阳,今后你不再姓张,随你爱姓什么姓什么。总之你不能再跟着我和你娘。”
“不——我不走。我不,走。”眩阳看得出他爹眼里噙着泪水,可是他想留下,明知有灾难他还是想留下。
“你听话,爹和娘不能让你受伤害。你听懂了吗?我知道你很聪明,你一定知道爹娘为什么要你走?孩子,是灾难,是一场武林人士逃不过的灾难。那一族有恩于你娘和我,我们不可不帮。明白吗?我的孩子!”他的不舍,眩阳早已在眼中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眩阳自己面对他爹的问题又能作何回答呢?他听了,他含着泪听了,他听了他爹的话:离开。
“爹,我们还会见面的,是吗?”
“是,会见面!”不——不会的。永远不会了!眩阳在心里大声的叫喊。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阳儿,爹拜托你一件事!”然后走进小屋抱出一个婴孩儿,道,“这名女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明白吗?”犹豫着眩阳微微点头,从爹的手里接过这名女婴。
“还有,从今以后不可告知你姓张!不管以后你投身那个门派,都不可以告知。除非哪一天你见到我和你娘,否则任何人都不可以说。天亮了便向着山走,你会在村落遇到一对老夫妇,拿上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玉,以前从未见过,而后说道:“给他们看,便会帮助你。”
“我…爹!好吧!”
“眩阳,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听过张劲升的话,眩阳使劲点头,看着张劲升逐渐模糊的背影,眩阳默默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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