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张之洞跟陈重生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让他在会议室里等着。
张之洞和江成河去送萧部长他们离开后很快又返回到会议室。
陈重生连忙站起来,手足无措,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如此信任自己的江成河面前,是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应该表达一些忠诚和决心呢?
江成河拍了下陈重生的肩膀,“坐。”便在陈重生的面前坐了下来,“怎么样?”
陈重生反应慢半拍,“啊?”
张之洞陪着他这个女婿站着,帮他解围,“成河,今天这事,事先没有告诉他,可能有些突然,看他这个样子,还有点懵。”
江成河压了压手势,“坐,坐下说。老张,你也坐。”
陈重生怯生生地坐下,张之洞站着,真的是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护着,“陈重生,书记这样信任你,看重你,为了把你推到县长的位置,专门去省里,去地委到处游说,你知不知道这其中书记费了多大的劲,而且书记为了你,还得要安抚县里上上下下的人。你毕竟还是太年轻,担心你难以服众,书记今天又专门为你这个事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议。书记的良苦用心,你要好好的体味一下,记在心里。”
陈重生站了起来,诚恳地给江成河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书记,太谢谢您了!书记,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江成河果断的一挥手,“别说这种没有志气的话,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好男儿志在四方,要敢于去面对,去闯。我相信你,百分之百的相信,你会在县长的位置上干出一番事业来,成就了你自己,也成就了我和你爸这些对你寄予厚望的老家伙。”
江成河与张之洞默契地相视而笑。
陈重生受到江成河激情澎湃的劝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书记,部长,您那们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好好去干,一定不辜负您那们对我的殷切的期望。”
江成河舒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嘛,就是要有这种雄心和勇气,你才不会被以后工作中的困难压倒嘛。”
张之洞又帮了一句,也是在给他壮胆和底气,“要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困难和阻力,还有书记和我。”
岳父的这句话,可能是陈重生最需要的,让他明白了,他不是在孤军奋战,他有强大的后盾,这就相当于一把金钥匙或是上方宝剑,只要陈重生拥有了,什么样的困难或什么样的阻力,应该都会迎刃而解。
江成河深知把这样一个年轻人推到风口浪尖上,是在赌,是在拿他的政治生命在赌,所以,他肯定会全力以赴为他保驾护航,“小陈啊,你爸说得对,我们就是你的后台,就是你背后的强大力量,你完全可以甩开膀子去干,干得轰轰烈烈。”
陈重生觉得,两个岚县的当家人,这哪里是在劝勉他,这是往他身上腾起的一股火焰上泼油,他没有任何理由退缩、彷徨和迷茫,只有一往无前。
陈重生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拳头。
江成河问:“你还有疑虑吗?”
“没有!”陈重生回答得那么迅捷,掷地有声。
江成河说:“那就这样吧。”
他们走出会议室,江成河停住脚步,等着落在后面的张之洞,“老张,小崔和小沈可能有些情绪,你看……是你,还是我去安抚一下?”
张之洞说:“先开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还是你去说吧,我……”
“行。这两个人不安抚,小陈的工作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麻烦,有些明面上的障碍,我们还是应该尽可能的帮他扫清了。”
张之洞很感动,江成河虽说是在帮陈重生,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帮他,怎么说,他和陈重生也是一家人嘛,“成河,谢谢。还是你想得周到。”
“老张,我们之间还搞得这么客气,就大可不必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呀,陈重生这小子锋芒太露,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最好找他长谈一次,有些为官之道,还是要谨记的。”
“这我知道。”
陈重生知道他们两个人还有些悄悄话要说,那是有意避开他的,他自觉地快速地走到县委大门口,在一棵树下等着。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橙黄色的路灯把他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他看着的影子发呆。
张之洞走了过来,“走吧。”
“爸,您和书记在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呢。”
“您那们肯定还是在谈我的事吧。”
张之洞钻进人行道上的树荫里,陈重生一只手搀扶着他的胳膊,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
陈重生忍不住地问:“爸,您早就知道这事吧?”
“是啊。”
“你怎么没有跟我提前打一声招呼呢?我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张之洞停了下来,“准备什么?”
陈重生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出张之洞特别兴奋的样子,反倒是显得特别的冷静,“爸,我当县长,您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你能当上县长吗?”
那倒是,作为组织部门的负责人,陈重生当然知道张之洞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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