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玲和于枫驱车前往瓦池乡。苏玲玲下车,打听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爷。
“大爷,请问您,陈重生家往哪里走?”
大爷耳朵有点背,“什么?”
苏玲玲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大爷一捋胡须,“陈重生?哦,这小子,不得了啦,文曲星下凡。”
苏玲玲想,连瓦池乡的老人都知道陈重生,可见陈重生在瓦池乡的名声在外。
这也不奇怪,整个瓦池乡,方圆十里,就出一个大学生,大家奔走相告,自然整个乡的人都知道了陈重生这个名字。
苏玲玲按老人的指路,跟小面包的司机一路指点,很快就到了陈重生的家门口。
两扇木门关着,上面挂了一把年代久远,锈迹斑斑的长方形铜锁。
苏玲玲兴致勃勃而来,居然陈重生家里空无一人。
于枫没有下车,苏玲玲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从门缝里瞟了一眼,屋里就几张床,几把椅子和一张方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苏玲玲围着三间茅草屋转了一圈出来,有些失落。
苏玲玲朝隔壁二十多米的一户人家走去,一位大娘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往搓衣板上揉搓衣服。
苏玲玲猴着腰,问:“请问您一下,陈重生他们家里的人呢?”
大娘一边站起来,一边往衣服上擦着手,“姑娘,你找谁?”
“我找陈重生的家里人。”
“哦,重生他妈病了,他爸用板车拉着他妈去县里了。”
“大娘,他妈得了什么病?”
“听说是肺上出了问题,没几天了。”
苏玲玲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陈重生应该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就不会下乡去了,肯定会跟于枫请假回来。他爸妈以为儿子在外地读书,肯定也是瞒着的。
苏玲玲是下过乡的,像陈重生这样的家庭情况,在农村比比皆是。
苏玲玲走到小面包跟前,不知如何是好。
于枫问:“怎么一回事?”
“陈重生妈病了,他爸拉着他妈上县医院看病去了。”
“那我们回吧。”
苏玲玲好不容易向于枫开了一次口,把人家书记拽到这里,结果一无所获,心里特别的沮丧。
苏玲玲不甘心,又走向挂着铜锁的大门口,下意识地又朝里望了一眼。
“您找谁?”背后清脆的一声。
苏玲玲立即转过身,是陈重生大妹中午放学回来了。
“我找陈重生。”
“我哥上大学去了。”
“你是?”
“我是陈重生大妹,陈重如。”
苏玲玲如获至宝,欣喜地双手抓住陈重如的双肩。
“你是陈重生妹妹,太好啦。”
“您找我哥什么事?”
苏玲玲顿了一下,“我们是团县委的,来了解一下你们家的情况。”
“哦。”
陈重如跳起来,从上门框取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您请坐吧。”
苏玲玲拖了椅子坐下,“姑娘,你也坐吧。”
陈重如直直地伫立在苏玲玲面前,“您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玲姐。”
“玲姐,您想了解什么?”
“你们家几口人?”
”我爸妈,我哥,我下面还有两个妹。”
“你叫重如是吧?”
“对。我大妹叫陈重夏,我小妹叫陈陈重花。”
苏玲玲一念叨陈重生他们几姊妹的名字的末字,生、如、夏、花,挺有意思的,“你们的名字,都谁取的?”
“我爸。”
苏玲玲忽然觉得陈重生爸并非普通的农民,多少还是有些学问的人,那他爸对陈重生的影响肯定不小。苏玲玲他们刚进入瓦池乡,打听的白胡子老人口里的文曲星下凡,无疑也是出自他爸之口。
“重如,你现在在哪里读书。”
“我在瓦池中学读高二。”
苏玲玲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陈重如肯定不会在她面前撒谎,她在悦来面馆见到的陈重生妹妹,自然就不是他的亲妹妹了。
苏玲玲大动干戈跑了这么一趟,就是为了弄清这样一个事实,现在事实清楚了,她心里反而酸酸的。
苏玲玲起身,步履沉沉的走向小面包。
陈重如在后面还在问:“玲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苏玲玲转过身来,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掏出两百元钱,塞在陈重如的手上,“给你妈治病。”
苏玲玲快速地上了车,催促司机,“快走吧。”
小面包一溜烟离开了陈重生家。
于枫问:“玲玲,你怎么啦?”
苏玲玲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于枫一问,她反而镇定了,“没事。”便把脸侧向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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