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当着所有人的面,楚绝一口血喷了出来。
离他最近的指挥官直接被淋了一头。
然后,楚绝就直挺挺倒下了。
过了片刻,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围上去抢救!
“楚老师!你怎么了?”
“他的气息很紊乱!”
“医师呢!快叫医师!”
“他可能是心力憔悴了……”
“……”
高景也被这一幕惊到了。
“我看不透他的修为。”
高景抓着胡子,和一旁的白羽说道:
“但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一直抱有内伤。”
白羽点了点头,感叹道:
“我本以为这家伙做出决策时都是信手拈来,但现在看来,他走的每一步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耗费了极大脑力。”
“可能他早已因此而导致旧伤复发,只是他一直在压制。当战局最终胜利时,恐怕他才彻底松懈下来,不再压制伤势。”
看到楚绝对局势如此殚精竭虑的谋算,白羽只能发自内心的感到敬佩。
关歌也赞叹道: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
楚绝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再次莫名其妙的攀升了……
不过,外人如何看待,楚绝也不在意。
他只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受。
……
眩晕,无止境的眩晕。
楚绝的意识越来越陷入朦胧之中……
一切时间,空间,物质都陷入了诡异的扭曲。
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楚绝心里很懊悔,就非常懊悔。
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想要“劝退”的嘴呢!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左玉龙为什么能突破成功?
他明明已经再三确认了,左玉龙的精神被一股强大的执念屏蔽,不可能忽然开悟啊!
然而,惨痛的事实教育了楚绝,就算心里有杂念的人,也有可能突破成功。
这特么还怎么玩?
没法玩了啊!
不劝退,增加不了黑气,等叶千紫他们再次突破,楚绝是死。
劝退,又确定不了谁一定不可能突破,万一再有人突破,楚绝还是死。
他仔细回顾了一下,发现自己被黑气坑了。
如果当初他不指点夏陌,夏陌就不会突破,如果夏陌不突破,他也就不会承载桃李天光,如果他不承载桃李天光,黑气就不会反噬……
可是,他当初一个刚穿越不久的小菜鸟,如何能想到这个坑这么深呢!
楚绝认为自己已经很谨慎了,他最初的目标就是回家种田,远离世间纷争。
然而,当夏陌第一次出现,可怜兮兮的求指点的时候……
他又怎能忍心拒绝?
假使时间再回到夏陌出现的那个时点。
自己,还会答应指点她吗……
我所做的一切,
真的,有意义吗?
无尽的黑暗逐渐将楚绝吞噬。
冥冥中,他仿佛看见了整片宇宙,那浩如烟海的无尽繁星……
他听见,宇宙最深处传来的,一道古老而又晦涩的声音……
逐渐的,维度开始叠加,宇宙变得支离破碎又相互联接,不可名状……
那些疯狂的,无序的,杂乱的呓语在他耳边响起。
楚绝看到,混沌的起点,一切维度的源头,有一只生物盘踞在那里。
光是看着那只生物,就能让人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惧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生物忽然回眸看了楚绝一眼。
“轰!!”
震耳欲聋的炸裂响起!
仿佛整个宇宙都在爆发!
楚绝感受着意识的崩溃瓦解,喃喃道:
我,不后悔。
……
就在楚绝即将彻底沉寂前。
一道声音如洪钟大吕般在他耳边陡然炸响!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一句话如开天辟地般,直接将混沌一分为二!
楚绝猛的睁开双眼。
他看见,土壤聚成山丘,细水汇成河流……
而在那山丘与河流旁边,站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还看见……
在一片寂寥的沙丘上。
一名身穿白衣,有着深眼廓的卷发男子,背负十字架,一步一步走向刑场。
那男子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怜爱般的平和:
“你们必须知晓真理,真理必教你们得以自由。”
在炎热潮湿的热带雨林中。
一名身穿僧袍,面容英俊的男子,盘膝而坐在一株菩提树下: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在一条汹涌的大江岸边。
一名身高九尺,头戴儒冠,相貌威严的中年人指着那滔滔不绝的江水: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在一所希腊风格的学院中。
一名目光充满智慧的青年放下了手中的草稿:
“求知是人的本性。”
在一座巍峨的皇宫中。
一名 身穿龙袍,鹰目剑眉,不怒自威的男子,面向殿外苍天,朗声宣告:
“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卫我大秦,护我社稷。朕以始皇之名在此立誓!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秦万世之基!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在停泊着无数帆船的港口。
数百米的长绳将一连串滑轮串联在一起,一头连着一艘巨大的帆船,一头垂在这组复杂的滑轮的另一侧。
一名留着大胡子的长者牵住那头绳子,高声道: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
在一座高耸的山峰上。
一名腰间仗剑,牵着一头白鹿的剑客,将一杯酒洒向山崖间的云海: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在一处放满了书的书房里。
煤油灯闪烁的火光照亮了黑暗。
一名拿着羽毛笔,正在纸上演算公式的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笔,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我思……故我在。”
在一所昏暗的木屋中。
一名面穷清秀的青年看着木板缝间透露出的阳光,感叹道:
“正如光既暴露了自身,又暴露了周围的黑暗一样,真理既是自身的标准,又是虚假的标准。”
在一间巨大的阶梯教室里。
一名面容严肃,看起来甚至有些凶狠的教授,当着所有听课学生的面,用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写下一句话:
“存在即合理。”
在一处普通的教室里。
一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面对考核他的教师,拿着一份手稿,强而有力的宣誓: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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