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晚慕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把他从原本密闭的室内带到另一个宽敞透亮的房间,可……那却是慕楮的房间。
害他着急要往外走,宁愿回自己那个小黑屋待着。
‘你要的。’慕楮沉声道。‘待在这里。’
他根本不敢多待,摸着门框和墙壁要往回走,却被那个alpha拦住。
对方一本正经告诉他。‘不会上锁。你可以自由进出。’
一开始他还傻乎乎以为慕楮对自己做出了让步,然而转了一圈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是紧挨着墙壁的,更尴尬的是,慕楮给自己安排靠里面的位置,要下去必须得经过这个人,简直就是变相控制自己。
害他裹着被子一整晚面对墙壁,早上起来之后也无比难堪。
今天一定要拒绝慕楮!
他暗戳戳下定决心。
“……程以,你要的课本。”
‘咚’的一声,厚重的东西突然搁到他面前,吓得他立即回过神。
原来是辅导员送课本来了。
“班长刚才要帮你拿的,不过他突然身体不舒服,就由我拿来了。”
“谢谢老师…许鑫他没事吧?”
“不知道人去哪了,可能去了医务室,如果自习课结束他还没回来,慕楮你到时告诉我一声。”
旁边那人没有应声。
程以赶忙帮着答应。“好的老师,我会的。”
“那就拜托你们俩了。还有,报名表我也拿来了,程以你要是有不会填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慕楮。”
辅导员边说着,边递给他一张纸。
啊……!
脑袋刹时一片空白,他抓着报名表,身子都在发颤。
被慕楮瞧见了……?
被慕楮瞧见了!!?
他打算去特殊学院的事,被慕楮知道了!
完了!
完蛋了……
回去之后,慕楮肯定要大发雷霆,对着自己发疯。
他好不容易骗过慕楮,甚至,让这个alpha稍微对他卸下心防,一下子,全部前功尽弃……
程以慌慌张张地把报名表揉成一团,使劲摇头,做着无力的挣扎。“……我不会填的!我已经打消念头了!”
慕楮和辅导员都没有说话,他心里着急,急得快哭了。“真的……”
“你确定不参加了?”辅导员有些诧异,“是担心有田径项目不方便吗?唔,这个确实比较麻烦,要不你再考虑下吧?”
‘田径项目’?
他不禁愣住。
他还以为,是特殊学院的申请表,吓得魂差点飞了,但辅导员这么一说,不像是……
好半晌,他压下担惊害怕犹豫询问。“参加…什么?”
“学院每年都会举办的那个活动——‘伴侣默契比赛’。
对了,程以你前几年好像都没参加过,也没去看过。这回和慕楮应该是第一次吧?好好表现,加油!”
听完辅导员的解释,他彻底懵了。
这个比赛据说原本只限定伴侣参加,但后来也有不少为了奖金临时组成搭档,或者奔着有趣来参与的,渐渐地,越来越多同性别的组队考验默契。
但如果是alpha和oga一组的话,似乎就会被所有人默认是伴侣关系或者双方互有好感。
之前每次活动开始报名,总有一些alpha来问他要不要一起,他不太习惯拒绝别人,怕他们纠缠,那段期间总是一下课就赶紧回家。
没想到,慕楮会不声不响要来报名表……
要是参加了,相当于向整个学院公开他们两人的关系。
其实自己不大想的,到时要转到其他学院,恐怕都要被辅导员问上两句他和慕楮之间怎么了。
不参加…慕楮会不会生气?
辅导员离开教室之后,他把报名表摊平,不知所措地等待慕楮开口。
“你要是不想,可以不去。”
慕楮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一样,没什么温度,也听不出是不是不高兴。
他迟疑地点点头,拿过课本,刚翻开要学习,又听见慕楮低声说。“不过,我希望你参加。”
他顿时心一沉,默默地从书本底下抽出那张纸,然后,轻轻碰了碰alpha同桌的手肘,小声问。
“能不能…帮我填上?”
慕楮二话不说,就拿过去填了。
他垂下眼眸悄悄心想:现在答应慕楮的要求,让这个人开心了,晚上是不是就能拒绝同床共枕了?
回到小别墅里,慕楮果然心情大好,只交代两句如果下楼一定要说声,也没阻止自己回原本的房间,甚至没锁门,就去做饭了。
程以顿时感到心情复杂。
如果慕楮以后都像现在这样待他,不标记他,待在这里也许不算太坏,可是……
慕楮总是喜怒无常,而且,烙在记忆里的梦魇让他打从心底害怕这个alpha,只想赶紧逃走。
他轻轻叹了声气,一边从书包里摸出卷子,意外的,摸到了放在最上面的一个资料袋。
……这是什么?
他很是纳闷。
自己一点也没印象,是慕楮放进去的吗?
可是最近惦记着许鑫可能往他书包里塞申请表,他从来都是自己收拾,没敢让对方碰……等等!该不会!!?
他迅速站起身,走到门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摸着护栏,慢慢地挪向楼梯口,竖起耳朵聆听下方的动静。
确定听见开水龙头的声音,他按捺住激动,折返回房间,紧接着关上门,把资料袋里装着的东西快速摸过一遍。
果真和他猜测的一样!
是申请表!
一定是许鑫趁着他们刚才去交报名表的时候放入的!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他依稀听见外边走廊上细微的动静,立刻拉开书桌最下面一格的抽屉将资料袋放了进去,锁上抽屉。
刚藏好申请表,房门就被打开了。
他几乎心跳骤停,忍不住倒抽气。
太惊险了!
就差一秒,也许就会被慕楮发现自己古怪的举动!
他喘了喘,对着进来的那人勉强扯起嘴角,心虚地笑了笑。“准备,吃饭了吗?”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令他心惊胆战,笑容都快撑不住了。
慕楮不答反问。
“你刚才下楼了?”
他急忙摇摇头。“没,没有。”心里却暗暗震惊:慕楮的听觉,比他这个双眼失明的人还要敏锐。
慕楮没再多说其它,关上门离开了。
他狠狠地松了口气,背部都被虚汗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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