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走廊上,慕楮搂住他的腰,比上楼梯的时候桎梏得还要紧,让他很不舒服,也不自在。
万一被人撞见,被询问他和慕楮的关系,或者各种八卦……
他不想承认慕楮是自己的alpha……
“你想去分院?”
慕楮冷不丁冒出问话,他顿时脊背发凉。
他总是习惯从别人的声音中分辨判断对方此刻的情绪,久而久之,他也大致摸透喜怒无常的慕楮大多数时候是怎样的脾气。
这个男人此刻语气相当平静,却如同风雨欲来前压抑的空气。
程以连忙摇摇头。“没,没有。”
“分院,离这里半个多小时,不远。只允许oga出入……”慕楮仿佛好心在向他介绍,说得很沉很慢。“如果本人不愿意,甚至,可以拒见亲人。”
“待在那座‘城堡’里,非—常—安—全——”
越是细听,程以越发冷汗涔涔。
慕楮一向寡言,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却是在介绍自己本来想去,打算作为最后栖身之所的地方……
他直觉不是好事。
“摘除腺体……能在里面,躲一辈子。”慕楮说完之后,恢复以往的沉默。
他能感觉到那抹刺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慕楮显然是在观察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惊慌失措,心脏跳动得极其猛烈,甚至怀疑,自己心虚、害怕的情绪透过颤抖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泄露给身旁这个可怖的alpha。
慕楮对分院这么了解,一定已经调查过了。
慕楮在警告自己,提前掐断他逃走的念想。
害怕对方发怒,他仓惶地再次摇了摇头,小声回道:“没有,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慕楮没应声,扼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向人声嘈杂的教室。
教室里一片喧哗,言语纷纷,嬉笑打闹。
只是,当他们两人走进去的一刹那,里面一下子陷入短暂并且诡异的寂静,所有的人似乎突然全部消失一般。
他既紧张,又忐忑。
好久,好久没有来学校,算上前世,已经五六年了……
发生意外之后,他再也没见过班上其他同学,感觉十分陌生。
直到他跟着慕楮坐到靠后排的座位上,教室里终于恢复了人声,但还是比刚才安静许多。
自从双目失明,他的听觉灵敏许多,班上的人窃窃私语,有几分清晰地传入耳中。
“程以和慕楮……?不是吧!那两人居然在一起了??!”
“难道程以大半个月没来上学,是回家生孩子去了!?”
“你瞎啊……没看到程以眼睛那样,好像完全看不见……我听说之前学院里发生的那个意外,程以好像就是唯一的伤者,应该是在家休养吧。”
“怎么那么倒霉啊他!该不会有人故意陷害吧?”
他莫名一阵紧张。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这是程桁做的坏事,熟料却害了自家亲弟弟,会被笑话的吧?
说不定,会被骂活该……
“不知道啊。慕楮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那表情实在有点可怕……”
“对啊,我记得他以前怪阴沉的,而且经常脸上有伤,被高年级找麻烦。”
程以听着有些发愣。
从以前就,经常吗……
为什么班上的同学早就发现这件事,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就记得有一次,慕楮好几天没来上课,老师点名的时候没叫到人,问了声情况,有同学说慕楮受伤住院。
后来慕楮回来上课的那天,不晓得为什么忽然走到他的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沉默许久。
当时他还以为,慕楮要来跟自己借笔记,于是急忙在书包里翻找,赶在下节课上课之前给了对方。
现在回想起来,慕楮一定是被哥哥叫人打伤了,所以对身为程桁亲弟弟又是同班同学的他颇有怨气,也许是想告诉他程桁的种种恶行……
要是自己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上课铃响了,科任老师走进教室,还能听见零星几人议论纷纷。
“程以现在这样一个人出门都麻烦吧。他又长得那么漂亮,万一发情期到来,落单就危险了……”
“对啊,想想都可怕,难怪要赶紧找个alpha……你说,程以他被标记了吗?”
“应该被标记了…可惜了。”
他不禁耳朵发烫,转瞬又抿紧嘴唇,暗暗发愁。
慕楮说过,不会标记他,也不会让其他人标记自己。
他得趁着下次那种难堪的状况到来之前,多买些抑制剂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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