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我们有缘再见。”
刚出咸阳城,一个小路上,白弈看着燕丹,作揖,语气中带着对兄弟的怀念,还不忘挤出两滴眼泪来。
“大锅,我们来日非常。”燕丹也回礼,口齿不清的与白弈道别。
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燕丹对雁春君的恨意更甚,打人不打脸,听过没有啊?
燕丹越想越气,看着白弈与焱妃,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沉声道:
“大锅可否借二弟点人马。”
燕丹心中对雁春君的恨意很真实,他也相信这些是雁春君一手安排的。
无缘无故攻打齐国,就是为了给农家侠魁弄回去,又身在燕国独揽大权,想要找到墨家驻地也不是难事。
不是雁春君还能是谁?!
燕丹也想不出来,他就算想怀疑也没有怀疑的对象,也没有理由怀疑。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逻辑,合乎常理。
“这个……”白弈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二弟,你也知道秦国现在的情况,最多借你两人。”
两人?
燕丹嘴角咧了咧,他损失的就有二十多人,还都是好手,一个打两的那种,也就是四十人。
这次质子当的真是太憋屈了!
燕丹眼中的怒火都有些压抑不住了,当初六指黑侠与田光一前一后告退他就有所怀疑,但也没多想。
没想到居然成了这样。
“雁春君……”燕丹低着头原本口齿不清不见了,他忍着剧痛低声嘶吼道。
“二弟也不必担心,雁春君身边没有什么高手,我有一将,可斩了你那叔父。”
白弈笑了笑,出声宽慰道。
杀了雁春君!
燕丹抬起头来,这个他也想过,但他是燕国太子,此事若是暴露他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好到有胆子的刺客,他也就将此事搁置了,没想到白弈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大锅,此话当真?”
这必须是真的。
白弈认真的点点头,拍了拍手,轻声道:
“来,刘颠,找本相的弟弟看看你的实力。”
随着话音落下,燕丹就在片刻之后,感受到了一柄带着寒气的剑放在了自己脖子处。
“一流境……”
燕丹转头看着寒蝉剑主,咽了咽口水,和自己一个级别,隐匿气息还如此之好,一柄利剑。
“大锅,此人当真借给二弟?”
燕丹与刘颠对视一眼,推了推放在脖子处的寒蝉剑,转头却又愣在了原地。
怎么还有一个!
看着面前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剑客,燕丹感到一阵后怕,若是刚才此人动手,他怕是已经死了。
“你好,我叫刘颠,刘颠的刘,刘颠的颠,你长的真帅,可以给我钱吗?”
刘颠将剑背在身后,伸出一只手对着燕丹展颜一笑。
妈的,变态。
燕丹心中大骂了一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怀中摸出一些仅剩的钱财放在刘颠手中。
“你真帅。”刘颠收好钱财笑了笑,身影消失不见。
燕丹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背后的刺客也不见了,但这不是重点。
“天字一等。”看着白弈,燕丹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一个,名叫掩日。”白弈点点头,笑道。
掩日……
“掩取蔽日·阴盛昼暗,越王八剑之首。”燕丹眼睛瞪大的很大,刚才太过震撼都快忘记看剑了,没想到……
本太子决定饶你一命。
燕丹看着白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二弟多谢大哥出手相助。”
一个掩日就可比数百人,这次,雁春君,你拿什么和我斗?
燕丹眼神变得狠毒,丢了盒子迟早能找回来,只要掌了权,燕国定能发展起来。
回去就派人北上抢地。
燕丹心中琢磨着自己的计划,白弈出声道:
“快走吧,走小路不会被发现,若是被雁春君的人追到,又是一些麻烦。”
“二弟明白,大锅,我们来日方长。”燕丹再次作揖,便上了马车。
“白大人还真舍得,一个天字一等就这么送了人。”焱妃站在白弈身旁,朱唇轻启,语气中有些心痛。
天字一等,还是首位,现在的阴阳家除了东皇阁下,也没有这个级别的。
你就这么送人了?
“杀的又不只是一个雁春君。”白弈收回目光,语气平淡的解释了一句。
还要杀谁?
焱妃眼中出现了好奇,杀雁春君的确用不上掩日,燕丹也不用,那么燕国唯一剩下的就是……
“燕王?”焱妃看着白弈眼睛微眯,不知道杀了燕王喜对东皇阁下的计划有没有影响……
“放心吧,没什么杀不的,否则罗网也不会听我的。”白弈与焱妃对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
也是……
焱妃点头,罗网所图更大,和阴阳家是一条路子,算的上一条船上的。
“也可以给东皇太一说说,打个招呼。”白弈继续道。
“这倒不必了,小女子还是相信大人的判断的。”焱妃轻声拒绝了。
“嗯,也好,长大了,也要有自己的想法了。”
“还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白弈点点轻声嘀咕一句,说完就转身离开,留下焱妃站在原皱了皱眉。
长大了?
焱妃不知道白弈为何这么说,但的确长大了,年纪不小了。
咸阳城,燕国质子府,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但没有人敢多看两眼,唯恐避之不及。
禁卫军,还在质子府,用猪脑子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非停下脚步,看着燕丹的府邸轻轻皱眉。
这么快就动手了?
“怎么了哥哥。”红莲在他身后出声问道。
“没怎么了。”韩非摇摇头,他还记得白弈的劝诫,刚准备带着红莲离开,却看见白弈正在小跑着赶来。
“相邦大人。”韩非与红莲同时作揖道。
“嗯,你在这等着,本相进去看看。”白弈没有多停留,留下一句后继续小跑向燕国府邸。
真的不知情……
韩非看着白弈的背影,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一个相邦在自己国家的国都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要进去了解。
白弈真是个好人。
秦王嬴政,一个可怕的对手。
韩非出神,回想起那日见嬴政的场面……
“哥哥,那个姐姐真漂亮。”
红莲的轻唤打破了韩非的回忆,韩非看了过去,焱妃正缓步的走了过来。
焱妃身后的配饰吸引了韩非的注意。
五行木克土,土克水……
阴阳家的人……
焱妃也看了一眼韩非,继续向前走去。
“哥哥,你看呆了。”红莲在韩非身后轻声嘟囔着。
哪有……
韩非收回目光,没想到阴阳家的人也来了。
“没有红莲你漂亮。”
……
质子府内尸体不少,摆放的很整齐,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刀剑四处零落着,血液也布满了土地。
显然,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
“人处理干净了?”白弈看了一眼李斯,问道。
“全部二十三人,都在这了。”李斯作揖,指了指摆放成一排的尸体道。
“拉出去埋了吧。”白弈挥挥手,吩咐道。
“明白。”李斯给身旁禁卫军使了个眼色。
白弈刚想进去找铜盒,走出两步就停下脚步。
“中尉……你的了。”
“谢,相邦大人。”李斯眼神骤变,出现一抹震惊和惊喜过后连忙道谢。
“好好干,奏折以后送你府上。”白弈继续道。
“明白。”李斯点头,无非是奏折,九卿他现在坐也是名正言顺,没什么敢反驳。
“外面那个女子放进来。”又吩咐了一句后白弈走向燕丹的房间。
焱妃也在这时缓步走了进来,李斯瞄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作揖道:
“下官李斯,见过夫人。”
焱妃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反驳,也没有必要反驳。
待焱妃走入燕丹房间后,白弈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盒子。
“白大人,刚才的便是韩国九公子韩非吧?”焱妃在门口停下脚步,朱唇轻启,语气传入白弈耳中。
“嗯,韩国的继承者,可惜还没回家,韩国就亡了。”
“燕丹也差不多。”
白弈笑着走了过去,将铜盒低了过去,道:“这次姑娘的功劳很大。”
“不敢当,若非大人,小女子想要成功也不容易。”
焱妃没有去接,研究了三个国家的,她已经知道了,一个研究根本没用。
“合作共赢罢了。”白弈摇摇头,见焱妃不拿,也收回了盒子。
“姑娘总归是出了力,这样吧,我举荐姑娘为国师如何?”
国师?
焱妃抿了抿朱唇,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放在腹部,行礼道:
“这件事小女子还是要和东皇阁下商量一下的。”
“也好,此事马虎不得。”白弈表示赞同,但马上话锋一转,道:
“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自己考虑的,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着想,姑娘,你说是吧。”
“比如自己的婚约,这个总不能还要去请示东皇太一吧?”
婚约?
焱妃眨了眨大眼睛,怎么就谈到这东西了?
看着白弈,焱妃捕捉到白弈眼中的笑意,猜测对方再开玩笑,轻笑一声,说道:
“白大人说笑了,这种事焱妃自己还是做的了主的。”
“这就好,那我入宫去禀报一下,姑娘随意。”
焱妃嘴角含笑,退后两步,让开了路。
白弈快步离开,焱妃隐约听见白弈嘀咕了一句:“人生大事可要好好选择。”
?
“听错了?”焱妃皱眉,摇摇头,没有多想。
……
“相邦大人。”韩非看见白弈出来,连忙上前两步作揖。
刚才抬出来的可实打实的有二十多人,这么多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白弈停下脚步,沉声道:
“燕丹逃了,刺客十二人,护卫十一人,全死里面了。”
十二个刺客?
韩非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哪怕是新郑城想要混入这么多刺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秦国咸阳……
“来自燕国,为雁春君的手下。”白弈继续打击着韩非。
燕国?
若是其他国家还好说,但燕国绝不可能,雁春君……
韩非知道想要进入这么多刺客,秦国内部定有内应,而且级别要高,特别高。
秦王嬴政……
韩非想起来那日燕丹给他看玉佩的时候,他也是苍龙七宿的继承人?
不好……
韩非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燕丹手中有,他可屁都没有,到时候绝对是死路一条。
红莲。
韩非并不担心韩王安与韩宇,他们没什么大事,而且与他自己感情并不好,但红莲不同。
亲妹妹,感情很好的亲妹妹。
“相邦大人,非有一个请求,还望大人能够答应。”韩非看着白弈,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红莲见韩非反应这么大,也有些紧张,轻轻伸出手拉了拉韩非衣角。
“哥哥,你怎么了。”
韩非没有理红莲,依然看着白弈,他相信白弈不会见死不救。
好人。
“你说,本相能帮的一定帮。”白弈与韩非对视着,目不斜视,道。
“我想请向帮大人照顾一下舍妹。”
韩非作揖,感觉还不够弯腿弯曲想要磕头,但却被白弈伸手扶住。
虚伪归虚伪,但那是面对同样虚伪的人的表现。
虽然不喜欢韩非,但他现在为人也很正直,不至于承受跪拜大礼。
“韩非你,这是有什么预感不成?”白弈没有直接答应,沉声问道。
韩非沉默了片刻,决定不告诉自己的猜想,摇摇头,强撑着笑容说道:
“没有,只是感觉红莲长大了也该嫁人了。”
“哥哥?”
红莲眼中闪过错愕,以前毕竟是个公主,韩非这么说话,她自然不怎么高兴。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想着把我嫁出去。”一只手轻轻拉着韩非耳朵,红莲轻声喝道。
“疼疼疼……”韩非配合着红莲轻声叫唤了几声,还是看向白弈,咽了咽口水,问道:
“相邦大人,你看舍妹如何。”
我感觉还好。
白弈心中嘀咕了一声,红莲在他面前就是乖乖女还很懂事的那种,肯定是有些喜欢的。
但也没有非分之想,红莲现在才十二三岁。
?
倒是红莲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上出现一抹粉红,偷偷瞄了一眼白弈,手上用力拉了拉韩非耳朵,低声质问道:
“哥哥,你胡说什么呢!”
……
(感谢我就进去不动,李景初,道长,李景初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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