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舟这个妖孽说翻脸就翻脸,直到连跑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南歌这才回过神来。
她刚才只顾着远离庄园,并不知道将车开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拿出手机,南歌看了看上面的定位差点崩溃。
这个地方在地图上根本不显示,没有定位她怎么打车?
……
薄氏集团,高层会议室里。
偌大的地方,落针可闻。
薄津川坐在首位,他没有说话,只是食指和中指交替敲打着桌面。
一下一下,扣人心弦。
许久,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既然大家对这件事情没有异议,那就散会吧。”
“等一等!”坐在不远处的季董开口道:“本来这也是你薄家的事情,你愿意收购谁的股份就去收购谁的,但我怎么听说,你是通过很不光彩的手段得到这百分之十的股份的?”
“哦?”薄津川拉长语调。
季董缩了缩脖子,但依旧继续道:“我也不是非要过问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如果你也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我们呢?”
“季董多虑了。”一旁的冥岳走过来,将手中的转让协议投影在大屏幕上。
“各位看清楚了,这是薄二叔亲自签字的转让协议,上面写的很清楚,是自愿转让,我家爷可没用什么手段。”
“少胡扯了!”季董明显不信。
“好端端薄政添为什么会将自己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让出去?”
“这您就要去问薄二叔了。”
季董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薄政添昨天就已经出国了,你让我去哪里问他?”
“这是您的问题。”冥岳谦逊道。
季董脸色涨红,片刻他忽然将手中的水杯猛地砸向冥岳,动不了薄津川,难道还不能动他身边的一条狗吗?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
“老季,你疯了!”一旁的林董急忙拉住他:“你怎么敢在九爷面前造次?”
被人一提醒,季董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
他颓然的坐下去,唇色发白,双眼无神,因为肥胖而堆起来的双下巴此时像极了一个嘲讽。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
季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冥岳拿起电话,划下接听键后,递给轮椅上的薄津川。
“薄津川……”南歌语气委屈的不得了。
薄津川的五指收紧:“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南歌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你能派个人来接我吗?”
“手机定位分享给我。”
挂了电话,薄津川一分钟都没耽搁,火急火燎的转动轮椅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一愣,怎么回事?
这可是心狠手辣的薄九爷啊,居然没有惩罚季董的冒犯,而是直接走开了?
林董擦了擦额头的汗,朝着身旁的季董道:“老季啊,你真该感谢那通电话救了你的命,以后在九爷面前,说话可一定要有分寸。”
“我也是一时着急,这才……”
“你糊涂啊!”林董恨铁不成钢:“这薄政添是九爷的亲二叔,他尚且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你我?以后还是安分守己一点,只要九爷能给一口饭吃,就别再乱蹦跶了。”
“说的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要不怎么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呢,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南歌估计怎么都想不到,她的手机会突然间没电。
当屏幕黑下去的一瞬间,她生平第二次感受到了绝望。
上一次还是被绑匪一脚踢下海的时候。
坐在马路上,南歌心里将沈舟舟这个王八蛋骂了不下上万次,就差没把沈舟舟的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遛一遛了。
另一边,黑色商务车飞快的行驶,如同一道利剑,在车流拥挤的道路上撕开了一条口子。
“爷,不好了!”
冥岳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定位。
“少奶奶的定位消失了!”
薄津川:“消失之前的距离有多远?”
“大概有几十公里的样子。”
“那就以我们现在的地方为圆心,方圆一百里开始给我搜!”
冥岳:“是。”
车后座,薄津川取下墨镜,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目光瞥向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那个女人才认识不久,但她的一举一动就是能轻易的挑起自己的情绪,触到自己的神经。
在会议室里,电话接通的瞬间,女人开口的那一秒。
就那一秒。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开始凝固了。
这不该是他身为薄九爷能产生的情绪,他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一个人。
难道真的是因为太缺爱了吗?
因为太缺爱,所以碰到女人地动山摇一般猛烈的爱意,他便食髓知味,如同一个瘾君子一般不能自拔吗?
薄津川不知道。
他也无法确认这一点。
但是他清楚。
如果女人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很难过。
“冥岳。”薄津川闭眼:“哪怕把云城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她!”
……
夜幕降临,原本萧瑟的地方此时更加的阴森恐怖。
也就南歌胆大,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不然她现在肯定要被吓死。
将自己没电的手机扔到一旁,南歌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路上开始数星星,也许是昨晚没有睡觉的缘故,她越数就越困,上眼皮和下眼皮仿佛在打架。
“阿嚏!”南歌打了个喷嚏。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了,但昼夜温差大,此时她的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
寒风一吹,冻得南歌瑟瑟发抖。
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感觉很困,眼睛仿佛不受控制,非要闭起来。
不能睡。
南歌在心底里告诫自己。
她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南歌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朝着自己的行驶过来,车停下,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仿若救赎的神明一般,周身都带着柔和的光芒。
等到男人靠近时,南歌毫不掩饰眼底的失望。
她真的是冻糊涂了。
竟然幻想又瞎又瘸的薄津川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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