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养心殿外。
“有事吗?”
胡非看着满脸鲜血还特意等着自己的滕德懋,淡淡的问道。
“今日之事,多谢胡公子仗义执言,下官在此真心谢过!”
滕德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一边说着,一边居然直接跪了下去。
看到滕德懋的举动,胡非皱了皱眉头,急忙上前一步,在滕德懋跪下去之前一把扶了起来。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刻意为你求情,再说了,我一个八品照磨,怎么能受得起滕大人如此大礼。”
胡非看着滕德懋,摇了摇头说道。
“无论如何,今日要不是胡公子,下官早已没命,整个滕家也完了,如此大恩,下官永世不忘!”
滕德懋看着胡非,一脸感激的说道。
“我说了,我并非有意救你,如果真的要谢,那就谢陛下吧。”
“有这工夫,不如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然后尽快完成陛下交代给你的差事,而不是特意等在这里谢我,没有必要。”
胡非看着滕德懋,认真的说道。
“胡公子教训的是,那下官这便告退了,这点上不算什么。”
“如果今后胡公子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言语,下官必定全力以赴!”
滕德懋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了,去吧。”
胡非点着头,挥了挥手说道。
随即,滕德懋便告别了胡非,转身向宫外快步走去。
胡非看着滕德懋的背影,想起了之前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腾子骞,忍不住摇了摇头。
...
次日一早。
胡府。
刚刚下了早朝的胡惟庸几乎没等马车挺稳,就已经直接快步走出了车厢,翻身下了马车,直奔府中跑去,看起来就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
“哎呦,老爷,您慢着点儿。”
出门迎接的管家秦海看到胡惟庸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心惊肉跳的提醒道。
“少爷呢?!出门了吗?!”
胡惟庸一边向府中快步走着,一边大声问道。
“没有,应该还没起呢吧?”
秦海迟疑着答道,始终护在胡惟庸身侧,生怕胡惟庸一个失足,磕着碰着。
胡惟庸没有再说什么,穿过了院子,径直走进了玲珑苑。
“非儿!非儿!醒醒!”
“非儿!”
刚一走进后院,胡惟庸就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一边向胡非的卧房走去。
听到动静,裴杰、春蝶和小五各自从自己的房中跑了出来,看着有些风风火火的胡惟庸,一脸茫然。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你们少爷起床!”
胡惟庸看着三人,笑着大声说道。
可是听了胡惟庸的话,裴杰三人却愣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搭腔,离胡非的卧房远远地,一步都不敢靠近。
胡非最讨厌被人打扰自己睡觉,尤其是早上,他们怎么敢去。
胡惟庸看着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三人,不满的瞪了一眼,紧接着自己走到了胡非的卧房门前,用力敲响了房门。
“非儿!赶紧起来,老夫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非儿!”
胡惟庸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喊道,声音越来越大。
可是他喊了半天,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根本就没人理他。
“臭小子!有好事!还不赶紧起来!”
胡惟庸皱了皱眉头,双手齐上,用力敲着门喊道。
话音刚落,一阵破空之声突然传来,紧接着便看到一道寒光猛然闪现,冲破了窗户,直奔胡惟庸刺去!
金龙匕首!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裴杰等人和站在胡惟庸身旁的秦海早已经目瞪口呆,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另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一颗石子破空而来,直接击中了几乎眼看着就要刺中胡惟庸的金龙匕首!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转瞬即逝,只见金龙匕首应声跌落,掉在了地上,插进了青石台阶之中。
看到这里,周围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看了一眼通往前院的那片屋脊,可是上面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不过众人都知道,出手的一定是一直潜藏在暗中的萧安。
“臭小子!你想杀了老夫啊!?”
“赶紧给老夫滚出来!”
胡惟庸余惊未消,用力捶了一下房门,厉声喝道。
事发突然,他的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他也没有想到,胡非居然直接把金龙匕首丢了出来,如果不是萧安在,恐怕此时的自己已经一命呜呼了。
很快,房间里传来了动静,紧接着房门打开,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胡非出现在了门口。
“臭小子!你想谋杀亲爹啊?!”
胡惟庸瞪着胡非,大声问道,原本大好的心情也一下子没了兴致。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吧,什么事至于你一大清早就这么兴奋?”
胡非指了指胡惟庸全身,不耐烦的问道。
“臭小子,亏我一下朝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告诉你,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识抬举!”
“我现在已经不想告诉你了!”
胡惟庸撇着嘴,不满的说道。
“那你憋着吧,我继续去睡了,别再打扰我!”
胡非摆了摆手,弯腰从石阶上拔出了金龙匕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房中走去,说着就要重新关上房门。
“等等!”
可是看到胡非转身回去,胡惟庸却急了,大喊了一声,直接伸脚挡住了门板。
“你看,让你说你不说,我不听了你反倒不愿意了,说吧,什么好事,也好让我乐呵乐呵。”
胡非撇了撇嘴,转回了身,倚在门框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今日早朝之上,陛下已经宣布,正式招你为安庆公主的驸马,年后举办婚事。”
胡惟庸冷哼了一声,撇着嘴说道,但却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啊?真的吗?”
“恭喜少爷!”
听了胡惟庸的话,没等胡非搭话,一旁的秦海和裴杰等人已经纷纷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祝贺着胡非。
“哦,知道了。”
胡非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说着就要继续关上房门。
“哦?就这?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看着毫无波澜的胡非,胡惟庸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不解的大声问道。
“那我还怎么样?跟你一样,满院子宣扬一遍?我当驸马啦,我当驸马啦,大家快恭喜我啊!”
“这样吗?”
胡非看着胡惟庸,摊了摊手,紧接着假装亢奋的作了一套浮夸的动作,最后无精打采的看着胡惟庸问道。
其实这件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并没有胡惟庸想象中的惊讶或者欣喜。
看着毫无波澜的胡非,胡惟庸彻底愣在了原地,神情僵在了脸上。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知道自己成了驸马还能这么平静的。
“行,我服了!你狠!”
胡惟庸看着满不在乎的胡非,竖了一个大拇指,无奈的说道。
儿子的轻松,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刚才兴奋的样子就像个傻子。
胡非咧嘴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再次向房中走去。
“不对,你等等!”
可是胡惟庸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推住了即将关上的房门,再一次开口。
“又怎么了?”
胡非哭丧着脸,无奈的看着没完没了的胡惟庸,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可以表现的如此淡定,但是你得告诉你,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陛下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他会突然在早朝之上宣布此事?”
胡惟庸看着胡非,认真的问道。
“真想知道?”
胡非苦笑着看着胡惟庸,缓缓问道。
“想!”
胡惟庸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好,那等我睡起来,我好好跟你讲,会客时间到!”
胡非点着头,一边不耐烦的说着,一边一把推开了胡惟庸,急忙想要将房门关上。
“非哥!非哥!”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铜铃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名女子快步从前院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慌乱的胡府家丁。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庆公主,朱嫦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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