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级的剪辑手法,就是用在超长剧集上的。
和短视频剪辑完全不一样,因为时长剪辑不同,这种超长剧集剪辑因为剧情复杂,环环相扣且完整,所以能修改加工的地方并不多,但不同人剪辑出来的电影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电影行业有很多电影,都是分导演版和发行版两种。
发行版是要考虑尺度,市场等元素由发行方主导审查的版本。
而导演版则是完全由导演个人思想剪辑的版本,同样的素材,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比如《天堂之门》这部电影,发行版本就口碑和票房双崩,但是导演版本却成为世界影坛最伟大的百部电影之一,以及争议巨大的商业片《正义联盟》也是如此。
郑幼韵剪辑过后的《忠犬八筒》是半成品,因为剧情几乎完全大改了,所以bg音效等处理会有很多割裂的部分。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有点儿东西。
《忠犬八筒》是王世风以宠物视角糅合一些现实主义拍摄的电影,核心是为了反映宠物与人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以及小众群体的困境等问题,所以观众会被人与狗,人与人之间的关联触动且引发共鸣。
但是...郑幼韵剪辑的这个版本,几乎是完全以人与人的关系来讲述故事的!
郑幼韵直接把一部宠物电影,剪辑成了爱情电影!
还是那种人狗情未了的重口味电影。
她用插叙和倒叙的手法,让故事走向变成,一对不被世人接受的女孩子,因为其中一个(小夏)在年纪大以后,迫于压力选择结婚生子,另外一位主角(小郑)因为爱人离去选择自杀,试图用殉情来证明自己的爱,
然后用狗狗的视角去穿插着小夏和小郑之间的回忆与经历,但是从观影体验上来说,就仿佛这只狗是小郑的转世,然后守护在小夏身边,目睹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恩爱,然后默默守护,最后在年迈之时,独自走向死亡。
剧情过程没有什么太多虐人的剧情,但是穿插在日常中的回忆,就是一把无形中最锋利的刀,让所有人观影者无时无刻都承受着撕心裂肺之痛。
试问,什么能比看着自己爱人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别人相爱更折磨?
这是什么人间苦刑?
王世风版本的结尾是小郑来接八筒,让剧情升华到温馨圆满结局。
但是郑幼韵这个版本,最后虽然也是小郑来接八筒,但同样的镜头,同样的台词,却更像是一个因怨念不甘一分二的灵魂,历尽千帆最后的死心,与自己和解后的无尽孤寂。
这个版本整体就让人压抑到不适,即便看不太懂剧情,但是那种压抑和自毁感,溢于言表。
这是一部主题讲述暗恋,爱情与自我放逐与救赎内核的电影。
可以总结为【做狗也不放过你】。
王世风虽然是三倍数粗略看完,但是依旧被虐到肝疼。
虽然是个半成品,但郑幼韵剪的确实不错,很有艺术性。
而且这个版本,从题材到剪辑手法,叙事结构,都很符合艺术电影那种扭曲又猎奇的审美。
如果精剪处理一些,说不定确实有意外之喜。
不过即便精剪,也要消耗不少治愈能量,王世风觉得还是要计算一下成本,虽然他现在身负百亿能量,但是也不能随便铺张浪费。
【叮,本次创作需要消耗三千万治愈能量,耗时二十四小时。】
才三千万治愈能量?
王世风微微一怔,第一版剪辑的时候可是花了24亿治愈能量!
怎么这个版本只要三千万?难道二剪划算?
王世风突然冒出很多大胆的想法。
那以后一部电影,可以剪辑好几个版本重复上映骗钱了啊。
点击创作后,再结合刚才蒋芸讲述的故事,王世风一时间竟然有些灵感迸发,又花了一千多万治愈能量,重新创作了符合这部电影的插曲和主题曲。
顺手还自己亲自剪辑了一个预告片。
......
十一底的太阳到起的很晚,尤其是西北七点以后才天亮。
所以天还没亮,蒋宵凡和陆平就被王世风叫了起来。
带着满腹牢骚,呼吸着晨露,走在渐渐硌脚的水泥路上,蒋宵凡终于忍不住发问“风哥,我们这么早是去干嘛啊?”
“采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感受一下当地的特殊环境与人文,岂不是对不起祖国的大好河山?
你们要知道这地方以前位于陇西,不但出过无数王侯将相,更是连接西域沟通东西方文明的特殊渠道,为了这片地区,不知多少先祖埋骨青山。”王世风一边走一边笑道。
蒋宵凡看着手电筒也仅仅能够照破不到十米左右的一片混沌,觉得王世风这套说辞优势偏薄。
即便是要看好山好水,是不是也得等到太阳出来?
“风哥说的对啊,旅游嘛,就是要深入当地才能够真正感受到氛围,不然为什么不在家看旅游播主们更新视频呢?不得不说,这边的空气是真的很清新啊,负氧离子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陆平也笑道。
?
蒋宵凡微微侧目看向陆平。
和风哥待久了,感觉这小子的语言艺术突飞猛进啊。
“没错,现在人从互联网就能看到所有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便捷的同时也会造成一种常识差,因为用眼睛感受真实和用五感感受真实是两码事,就像从网上找到亥弹的图纸,可不意味着就能像是拼乐高一样拼成。”王世风笑道。
“真的能找到图纸吗?”陆平好奇的问道。
“我就是打个比喻。”王世风闻言一怔,轻笑道。
这孩子未免也太实诚了。
“对了风哥,昨天你跟我提的建议,我跟我爸了解了一下,他听后惊为天人啊,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陆平顺势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随便提个建议,这东西具体能不能操作,还是得看你爸的,创意这个东西是最不值钱的。”王世风笑了笑。
三人沿着水泥路闲聊着,不知不觉间天光大亮,但是却因为气候原因被晨雾遮掩,所以并没有感受到日出。
但是可见度已经恢复到正常实力水平,这时众人才看清楚马路两旁算是一望无际的荒地。
不是那种自然形成的荒地,而是明显被人为划分后,但是却无人耕种后废弃的田地。
“我之前听园区的管家说这边是有名的贫困县啊,怎么这么多地荒着不种?”蒋宵凡疑惑的问道。
“很正常,贫困县之所以贫困,就是因为没有自给自足的产出,只能靠着低保补给,但是因为有补给的关系,也养成了当地人好逸恶劳的特性,就和国外那群领补助的群体一样,能免费领钱谁还干活啊。”陆平轻笑道。
“你还懂这个?”王世风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之前导师研究过这个课题,所以知道一些。”陆平说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那位导师明显是没有实地考察过,只是通过文献数据进行的分析,富有的方式大多数都一样,但是贫穷却是各有各的特色。”王世风轻笑道。
“风哥觉得这里为什么穷?”蒋宵凡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等等去村子里转转。”王世风摇摇头。
“唉?前面好像有村民唉,上去问问?”陆平出声道。
可能人类对于自己的知识盲区都会有强烈的好奇心,有钱人也很想知道穷人为什么会穷。
但是当三人快步靠近那位似乎从山上下来的村民时,同时皱起了眉。
这位是一位身形干瘦佝偻的老妇人,身上穿着明显当地特色的服装,背后却背着明显比她体重还要重的木柴,这堆湿柴的规模,估计连蒋宵凡或陆平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未必能够背得动。
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山上捡完木柴下来,老妇人虽然身形干瘦,但是脚步却并不虚浮,即便踩在泥泞的山道中也稳如泰山。
让他们震惊的不是老年人强健的体魄,而是按照他们的认知,这个年纪的老妇人早就应该退休在家,每天早上起来跳跳广场舞,晚上带带孙子了,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干这么重的活儿,家里的孩子到底怎么搞的?
一股莫名的怒意在陆平和蒋宵凡心中萦绕。
“老人家,我帮你一下吧。”热心肠的蒋宵凡快步上前。
“不用,不用,你们几个小伙子是来旅游的?”老妇人开口拒绝,一口带有当地口音的普通话,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三个陌生的小伙子。
“是的,您怎么一个人上山啊,多危险啊。”蒋宵凡关切道。
“有啥危险的,都几十年了。”老妇人背着柴说话连气都不喘,可见身体素质“你们从哪里来啊?”
“从京华。”王世风笑着回答,却没有上前搭手的意思。
“首城来的小伙子啊,怪不得长得白白净净,那边度假村开业了?”老妇人问道。
“嗯,这边到村子有多远?”王世风问道。
“走几步就到了,不到二里地,不过村子里什么也没有,你们要是玩儿,可去西边的白桦村,那边有人会带你们玩。”老妇人热情的建议道。
“我们就到处看看,老人家今年高寿啊,身体也太好了吧。”陆平感叹道。
“我今年五十三了。”老妇人笑道。
五十三?
“才五十多?”陆平和蒋宵凡大惊,这个看起来最少有六七十岁的老妇人,真实年纪竟然和他们母亲是同龄人,这也差太多了吧。
“乡下人长得老。”老妇人笑呵呵的接了一句。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陆平有些尴尬的摆手道。
“害,这有啥,乡下人命贱,吃不得商品粮,每天风吹日晒自然老的快。”老大姐豁达的说道。
“我们几个早上还没吃饭,大姐要是方便,能卖我们点儿干粮吗?”王世风笑道。
“这有啥不方便的,一顿饭能值几个钱,就怕我们这里的东西你们吃不惯。”老大姐爽朗一笑,不过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人问道“你们不是记者吧。”
蒋宵凡和陆平微微一怔。
王世风摇摇头“我们都是学生。”
老大姐点点头,信了。
一路上蒋宵凡和陆平本着尊老爱幼助人为乐的精神,强烈的要求帮老大姐背柴。
最后老大姐被呱噪的受不了,放下背篓,然后看着两个身高体壮的大小伙子,背着柴篓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模样大笑“城里的娃确实金贵。”
让蒋宵凡和陆平越发脸红。
老大姐家的村子叫清泉村,整个村子只有九十六户人家,是这个县区的特殊贫困村之一。
但说是贫困村,居住环境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三间大瓦房虽然内部一览无余,但是从外面看绝对不属于危房,更不是特色窑洞,是标准的农村平房。
也有供电,只不过没有自来水,做饭还是要生火没有天然气或者煤气灶。
所以才要每天上山砍柴,倒不是买不起煤炭或现成燃料,只不过靠山吃山的习惯让他们没有这种习惯,而且因为运输成本高,也不是很划算。
老大姐家一家五口人,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大女儿在外上大学,她一个人在家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老大姐招待了他们一顿当地特色的混面馍,对于吃惯了精细食物的陆平和蒋宵凡来说,就有些难受了,不过为了不让老大姐感到不适,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多吃两块。
王世风倒是没那么挑嘴,一边吃一边闲聊,顺便询问了一下外面荒地的事情。
“家里没有劳动力,我一个女人也种不动,再说我们这边的地不行,长出来的庄稼不好,种了不赚钱,还不如荒着,每年还有些补助。”老大姐解释道。
“可是不种地,生活来源怎么办?全靠家里大哥打工?”陆平疑惑道。
“给的补贴足够我们一家在村里生活,我家男人和闺女在外面每年赚的钱都是余缝,日子就先这么凑合呗,也没别的出路。”老大姐笑呵呵的说道。
但是这种笑容不是豁达或者知足常乐,而是真的毫无办法后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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