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身边的司礼小声叹道:“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大长公主上前,轻轻压低了声音,“阿骁和沉鱼这就要拜堂了,母后还是回去吧。”
这是阿骁和沉鱼的大喜之日,她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哀家不在,这高堂怎么拜?”
众人忍不住撇撇嘴。
就是因为你在,才没办法拜高堂!
因为高祖和黎妃都已过世,所以王爷一早便吩咐人准备了两幅画像,以作高堂。
根本没有给太皇太后这位养母留位子。
“儿臣见过母后。”赫连骁终于开了口,“母后曾当着天下人的面,立誓与父皇死生不复相见,今日恐怕要让您违背誓言了。”
当年高祖执意将皇位传于庶长子,导致太皇太后所生的太子在这一场皇位争夺中丧命,所以她恨极了高祖。后来高祖病重,她在高祖榻前痛斥他害死亲子,并立了永不相见的重誓,气得高祖一命呜呼。
众人顺着赫连骁的视线看去,就见太皇太后落座的上方,正是高祖的画像。
刘管家适时上前,“太皇太后,奴才扶您……”
太皇太后只看了一眼便飞快收了视线,强忍着心底的抗拒道:“阴阳相隔,倒也不算相见。来人,给哀家添把椅子。今日是阿骁和沈家二小姐的大喜之日,哀家自然要亲眼看着他们拜堂成亲!”
什么?
他们没有听错吧?
太皇太后是来给赫连骁和沈二小姐道喜的!
不仅满堂宾客震惊,就连沈沉鱼和大长公主都被这句话惊到了。
太皇太后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们还以为是来搅局的,没想到是来送祝福的。
如今这一幕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在我心中,王爷是兄长般的存在,以前是,以后也是,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欧阳妤说着将手中的锦盒呈过去,“这是我给两位新人的新婚贺礼,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她说着看向赫连骁。
如今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她已经放下了。
刘管家从欧阳妤手中接过贺礼,连连道谢。
“哀家向来奖罚分明,我虽不喜沈沉鱼,但她医术精湛,几次救了哀家的性命。”太皇太后说着看了眼身旁的欧阳妤,“她的恩情,哀家都记在心里。所以,阿骁娶她,哀家不会反对。”
不是她不反对这场婚事,而是她反对不了,最终只能向沈沉鱼妥协。
如今的赫连骁已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再也不是十几年前刚从冷宫里接出来的小可怜了。
他决定的事,别说是她,就是皇帝也不容置喙。
所以,她在欧阳妤的劝说下下了山,前来为这对新人添彩。
就在这时,司礼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吉时到!”
喜婆适时地将手中的红绸给两位新人递过去,牵引着他们朝大堂走去。
摄政王府内,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派喜气洋洋。
众人的视线皆被大堂内那一对身穿喜服的璧人吸引,男人身材高大,身姿挺拔,束发利落地束在头顶,远远看上去,侧影宛若盛京街头最风流翩翩佳公子,此时将世间最美好的词语用在他的身上也不为过。
此时,他冷峻的面庞上是少有的温和,虽然没有笑,但他的嘴角始终上扬着,无声地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仿佛对他而言,娶到沈沉鱼,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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