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沈沉鱼嘶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她惊惶地从榻上坐起,满身冷汗,浸湿了寝衣。
窗外,皎洁的月色正在轻轻摇晃。
原来,只是一个梦。
可是,梦里的一切又是那样真实,仿佛亲眼所见,甚至那血腥的气息就一直在她的鼻翼下萦绕,尤其是赫连骁双膝鲜血喷涌的那一幕,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沈沉鱼一阵心悸,心口砰砰直跳。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宋修文,和赫连骁没了交集。
就连他出手为她解决千秋宫一事,也是她后来才从爹爹口中得知的,此后便再未见过他。
由于她的刻意回避,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所以,她并不知道赫连骁上一世有没有前去漠北,更不知道他是否受了伤。
沈沉鱼努力回忆着前世的事情,脑海中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她的头顿时剧痛起来。
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身子。
半晌,她的脑海中闪过电光火石。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在除夕宫宴时好像见过他。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确信,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赫连骁!
这么说,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沈沉鱼瞬间睡意全无,冷汗再次从后脊爬出,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来不及穿上鞋袜,她匆匆跑出了房间。
“天还没亮呢,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雨霏打着哈欠追了上去。
此时房间内,蜡烛燃尽,只余一绺白烟。
晨风掠过,掀起桌上的书页,蛊毒二字映入眼帘。
沈沉鱼来到大长公主府时,天刚蒙蒙亮。
池清欢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有很大的起床气,但看见花厅的沈沉鱼,她刚要发作便生生憋回去了,“沉鱼,你这么早来找我,出了什么事啊?”
“大长公主可起来了?”
“我娘起得晚,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沈沉鱼咬了咬牙嘴角,将她在梦境里看到的事情一一告之。
池清欢慢条斯理地给她倒了茶,“听人说梦都是相反的,做不得数的,更何况小舅舅可是活阎王,谁能伤得了他啊。”
“就算是活阎王,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万一。”
“沉鱼,这才几个月,你现在都这么关心小舅舅了,可以啊,你们感情发展迅速啊。”池清欢探身过来,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清欢,人命关天的事,这不是开玩笑。”沈沉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只是一个梦,池清欢觉得荒诞很正常。
但只有她知道,这确确实实就是上一世真实发生的事情。
然而,她却不能将她重生一事告知。
“沉鱼,你别生气。”见她满脸着急,池清欢忙正色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就在不久前,我娘已经将征北军的兵权上交给皇上了。”
沈沉鱼心底一沉。
“沉鱼,这样吧,你若是不放心,我亲自去漠北走一趟。”
沈沉鱼拦住她,“你别去。”
若是真有埋伏,池清欢此去只会陷入凶险之中,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池清欢虽不是女中豪杰,但也是从小在兵营里一路摸爬滚打长大的,你放心好了。”
沈沉鱼摇摇头起了身,“大长公主身体不好,此事先不要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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