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争进来后径直迈步到如澜面前,将她抓起来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轻斥道:“为什么不拿电话?”
如澜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家居服,身上根本就没有口袋,更不可能有手机。
她尴尬的笑笑:“我忘了。”
谭争轻叹一声将大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旁边的王莹和她问完话出来的朋友从谭争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脸上的神色就变了,他进来虽然没说两句话,但周身的气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王莹不甘心的上前来:“这位先生,请问您跟如澜是什么关系?”
谭争似乎这时才发现走廊上还有其他人,他转头睨了王莹一眼:“关你什么事?”
王莹一噎,恨声道:“是和我没关系,但我想提醒您一下,您怀里这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年前还被人包养着跟人去温泉酒店过夜呢,据说对方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而且是她大学同学亲眼看到的不会有假,您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王莹眼看男人听完自己的话以后,脸色就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心中正得意呢,就见这气场十足的男人低头看着被大衣完全笼罩住的如澜,语气中带着疑惑和不爽:“我什么时候成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
“噗…”如澜再也忍不住,脸埋在谭争怀里,笑得肩膀耸动起来。
王莹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闹了什么乌龙,不可置信的看着如澜和谭争,浓妆艳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精彩。
谭争轻拍着如澜的背,转过头去眼神凌厉的看着王莹,王莹浑身一抖,刚想往后缩,却听男人道:“刚才她说的话都记下来没有?”
谭争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男人走出来:“已经录音了谭总。”
谭争点点头:“嗯,后面的事情你看着办!”
王莹瞬间睁大了眼睛,她认识这个人,他是s市有名的大律师,乔伟峰之前一直想让这位大律帮忙打一场官司,不过这位大律难请的很,乔伟峰亲自出马都没请到。
正好这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人,乔伟峰的助理也姗姗来迟,到了跟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谭争带来的律师拉到一旁说话去了。
王莹一下子跌坐在长椅上。
和她一起来的几个大学同学见状已经悄悄溜走,反正警察也问完话了,这里没她们什么事,现在这情况,不走的是傻瓜!
门打开,已经问完话的经理走了出来,看到谭争,他连忙小跑过来:“谭总。”
谭争转头:“怎么回事?”
经理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谭争拧眉,看向低头的小姑娘:“不关你的事,你眼巴巴的跑来干什么!”
如澜不高兴:“怎么不关我的事,他们可是为了我打架的呢!”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高中同学对她的印象这么好,竟然还能为了她打架,虽然有酒精的影响,但感情也是杠杠的!
谭争无奈敲了敲她的额头,问经理:“对方伤得怎么样?”
经理道:“伤不重,就是挺难缠的,一直在里面瞎嚷嚷。”
谭争点点头,正要出面去为如澜的同学撑场子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是个和谭争气场相当的,一看就是个大佬级别的人物。
走过来看到谭争时,男人也愣了一下,主动伸出手:“谭争谭总?”
谭争和对方握了一下,也准确叫出对方的名字:“盛予琛?”
男人点点头,有些错愕:“你,里面有你的人?”
谭争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道:“盛飞扬是你弟弟?”
盛予琛颔首,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电光火石间都明白了什么。
盛予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弟弟是为了一个女同学跟人打架的,此时他下意识看向谭争手里牵着的女人。
谭争则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在如澜面前,他轻叹:“走吧,先去解决问题。”
盛予琛颔首,两个人男人带着各自的律师进了房间。
谭争走后,如澜被高中同学围住,大家丝毫没有跟人打架后的紧张,反而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刚才进去的两个男人。
特别是盛予琛,主要是高中三年,大家竟然都不知道盛飞扬竟然还是个豪门子弟,且还有这么个极品的哥哥。
如澜也暗自嘀咕,想起刚才见到的盛予琛,再想起高中时自己同情心泛滥,看盛飞扬可怜巴巴的,不知道明里暗里给了他多少次早餐,生气的撇了撇嘴巴。
问询室里,宋明看着进来的两个男人,原本想讹一笔的心态瞬间偃旗息鼓。
事情也很清楚,就是宋明和王莹嘴贱,盛飞扬听不过去,一时冲动打了人,宋明也还手了,还有其他几个上手的人,但都没什么事,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最后赔了宋明几百块钱医药费,宋明连接都不敢接,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一行人从里面出来时,宋明低着头只想赶紧溜,却被王莹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得不把刚才助理跟她说的话捡重要的跟宋明复述一遍。
乔伟峰的助理已经给老板打了电话,人正在往这边赶了,马上就到。
同时也通知了王莹,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不好,回去直接离婚,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不可能为了王莹同时得罪谭家跟盛家,一个都得罪不起,更别说两家合起来,这两家想碾死乔伟峰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这是乔伟峰的原话。
宋明听完后惊恐的睁大双眼,王莹不得不拉住宋明去道歉。
如澜正在和高中同学一一说再见,谭争则在跟盛予琛说话。
等她那边完事,走过来时,谭争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盛飞扬紧紧盯着两人握住的手,临上车前,他不甘心的转身,问谭争:“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身在这个圈子里,他看过太多畸形复杂的男女关系,他知道如澜,她只有一个婆婆相依为命,像谭争这种家世背景,怎么可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飞扬!”站在另一边正要上车的盛予琛呵斥一声,对谭争微点了点头,“抱歉,我马上带他走。”
谭争摆摆手,不甚在意,上前一步,隔开如澜,对盛飞扬道:“她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盛飞扬颓然的垂下肩膀,无力的转身,握着车门时,他回头:“好好对她!”
车门关上,汽车飞驰离去。
谭争走过来,如澜好奇问他:“你们说了什么?”
谭争揉揉她的头发,指着自己的手表,训斥道:“你看看几点了,还不赶快回去睡觉!”
如澜鼓起嘴巴,要上车的时候,王莹和宋明终于找到机会蹭了过来。
两人恭恭敬敬的对如澜弯腰道歉,不远处站着几个大学同学,都是王莹当上乔太太以后的狗腿,刚才想溜没能溜得了。
如澜本来没打算理会,却又不甘心,她看着宋明:“上次在温泉酒店见你,我以为当时和你一起的是你的母亲,所以就没过多打扰,原来不是啊……”
她留下一句令人无尽遐想的话,上车离去。
宋明的脸色瞬间变了,连王莹和几个同学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宋明一张脸涨得通红,甩开王莹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正好这时,乔伟峰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地方,助理忙上前来拉开车门。
“人呢?谭总呢?盛总呢?”乔伟峰一下车脸上就挂着笑。
助理清咳一声,忙道:“人已经走了,乔总。”
乔伟峰失望的眼神在派出所门口扫了一圈,最后看向立着不动的王莹。
王莹浑身一抖,嗲着声音喊了一声:“老乔。”
乔伟峰没好气的指指她:“上车,回去再跟你算账!”
王莹赶紧灰溜溜的坐上车子。
重新回到酒店,如澜刚想溜回房间,就被谭争出声叫住:“站住!”
如澜止住脚步,假惺惺的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我好困,能不能明天起来再说?”
谭争将她扯过来,自己坐在沙发上,将她按坐在面前的茶几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打算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如澜回避他的眼神。
谭争“哼”一声:“那个盛飞扬是怎么回事?让你连手机都顾不上拿,眼巴巴的下去保护人家?”
他本意是为了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却没想到几句话先将自己给说生气了,脸色阴沉下来,没忍住加了一句:“不说清楚,今晚你别想去睡觉!”
“啊?”如澜眨巴眨巴刚才打完哈欠还湿润着的眼睛,“你是资本家啊,连觉都不让人睡了?”
话说完,她忽然想起,眼前这可不就是个妥妥的资本家么!
眼看谭争阴沉着脸,一副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模样,如澜只好举白旗投降。
“也没什么啦,就是上学的时候我以为他家里很穷,偷偷给他送过几次早餐而已。”
“不过没想到我才是纯纯的大冤种。”如澜小声嘀咕。
她想起高中时候的的日子。
那个时候盛飞扬天天穿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独来独往也不爱和人说话,如澜是住校生,好几次下晚自习回宿舍的时候见到盛飞扬在教学楼后面的操场跟人打架。
因为是同班同学,她就记在了心里,再上课的时候,她问同桌什么情况,同桌告诉她盛飞扬因为长得帅,好多女生都暗恋他,所以就成了学校好多男生的眼中钉,被打不是一两次了。
再后来又一次遇见盛飞扬时,如澜出手帮了她,她从小就可会打架了,在镇上和那些小屁孩打架就没有输过,所以那次,也毫无意外的赢了,但因为对方是几个男生,所以她也受了伤。
她帮了盛飞扬,一句感谢都没得到,反而他提起书包就走,如澜就以为他是自卑什么的。
从此,盛飞扬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是常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有时候,她会省下自己的早餐给盛飞扬吃,盛飞扬从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吃课桌里多出来的早餐,但如澜偷偷观察过,每次大课间大家下去做操的时候,盛飞扬才会偷偷拿出课桌里的东西,细嚼慢咽的吃掉,而且他吃的很认真,连掉在课桌上的面包屑都会捡起来吃掉。
从那以后,如澜就更加认定了,这是个又穷又要自尊的小可怜,所以明里暗里帮了他好几次。
晚上她听到服务员说下面打架时,她确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盛飞扬挨打的身影,因为印象太过深刻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嘛。
如澜絮絮叨叨讲完了高中生活,见谭争还是一言不发的坐着,脸色反而越来越低沉了,她小心拍了拍他的胳膊:“喂,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
谭争心中酸涩不已,他想起晚上见到的那个男孩子,大学刚毕业,身上还带着稚嫩,但也青春飞扬,浑身都充满活力,虽然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但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才容易冲动不是吗!
如澜坐在茶几上别扭的动了动,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他身高腿长,两条大长腿将她的双腿困中间,而且她发现谭争的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她悄悄挪动着,想要起身离开这里。
没想到刚一动,膝盖就被人按住。
谭争双手按压在她膝盖上,抬眸看她:“说了这么多,你呢?你喜欢他吗?”
如澜瞬间睁大了双眼:“怎么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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