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而求人救命,更是全身都软化作骨头。
许奕北拍了拍自己的后脖颈:“这儿也很酸。”
唐流苏手指往下滑动,按揉许奕北的后脖颈,动作娴熟,富有技巧。
她爸爸双腿瘫痪。
为了减轻父亲的病情,唐流苏经常按揉父亲的双腿,练出按揉的技巧。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唐流苏凑近一看,许奕北竟然睡着了。
坐着都能睡着,看来是疲惫至极。
唐流苏心里面有个声音提醒她:“不理他。”
另外有一个声音又劝道:“你这种行为太过忘恩负义了吧?”
在内心纠结了一番后,唐流苏托着许奕北的头,轻轻地把他放在陪护床,再盖上被子。
她轻轻地起身,走到阳台。
初夏的天亮得快,四点钟的天空变得咸鸭蛋的青白色。
唐流苏打开手机,翻出一张陈旧的老照片。
照片中她还很小,父亲坐在床上,而母亲抱住弟弟。
这是在她八岁时,文清秀在过年时说要拍全家照。
结果年初三,文清秀卷走父亲的赔偿款离开。
家里只剩下一个双腿瘫痪,八岁的女孩,六岁的男孩,生活要多艰辛,不用多说都知道了。
说来也是讽刺,照片中的父亲,弟弟都去世。
只剩下唐流苏最怨恨的文清秀。
许奕北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陪护床,再坐起来环视四周。
唐流苏已经不再了。
许奕北掀开被子坐起来,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
唐流苏朝着许奕北笑问:“我去医院外面的肉粥铺买了皮蛋瘦肉粥,你要不要吃?”
许奕北点了点头:“我去办公室洗漱,再走过来。”
“好。”
唐流苏打开小茶几,一一摆放好买来的肉粥,拌粥的咸菜,还有两杯豆浆。
很快,许奕北走了回来。
脸上的疲惫淡去些许,下巴的淡青色胡渣已经剃干净,露出那张天生带着痞气的脸。
他坐下来,拿过海鲜粥,“你几点起来的?”
“四点。”
“不想和我睡?”
唐流苏正喝着豆浆,闻言喉头一噎都呛住了。
她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得脸颊都红了。
许奕北边拍唐流苏的后背,边戏谑地调侃:“我都还没对你做什么,你那么激动干嘛?”
唐流苏下意识地朝着旁边挪了挪,稍微远离点许奕北。
果然是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许奕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门禁卡,放在小茶几上面:
“我住在医院附近的檀山公馆,平时我很少回去,你那个鬼地方离医院远,还不方便。宗川还要留院观察一个月,你住那边吧。”
唐流苏的视线落到那张银色的门禁卡,眼睛瑟缩了下。
她咬住下嘴唇,握住塑料汤匙的手力度大了几分。
都快要折断汤匙。
许奕北看出唐流苏内心的煎熬,讽刺道:“你不说为了宗川,我要什么都可以吗?出尔反尔?”
唐流苏脸色有些发白,拿过房卡:“好,我明天搬过去。”
成年男女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直接。
嘴里的肉粥不再香软甜糯,唐流苏吃了几口,再次不进去。
“许主任,7号房的病患昏迷过去了。”
李护士推开门走进来,对许奕北喊道。
许奕北放下筷子,转身对唐流苏:“我帮你搬家。”
唐流苏摇头拒绝:“不用,我叫搬家公司来帮忙。”
许奕北离开了,空气变得轻松不少。
唐流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在医院陪了半天宗川,然后回到出租屋整理行李。
以前,她是住在中档小区,后来弟弟去世,她要赚取医药费,还得想法子剩下钱。
之后,她搬来城中村居住。
住了半年,没想到东西挺多的,整理五个小时,才收拾好。
第二天早上,唐流苏便叫来搬家公司搬去檀山公馆。
许奕北是富家子弟做派,檀山公馆自然是高档小区,两百米的大平层。
布置得时尚,极具年轻化。
唐流苏把自己的东西搬入客卧,有些局促不安地呆在房内。
当晚,许奕北没有回来。
唐流苏高悬的心松开了,早起去看宗川。
她在走廊看到许奕北,他身边跟着一个长相清冷,身形修高的女医生。
女医生看着许奕北的眼神是女人对男人的崇拜,还有掩饰不住的狂热。
唐流苏远远地朝着许奕北笑了笑,再朝着宗川的病房走去。
突然伸手传来一只手攥住胳膊。
吓得唐流苏心脏猛跳,惊慌地回头要推开身后的人。
“是我!”
许奕北拉住唐流苏走向幽静的楼梯间,问唐流苏:“搬过去了?”
唐流苏颔首,“嗯。”
“昨晚,我连续做了两台手术,回不去。”
“我能理解。”
许奕北冷不丁地捏住唐流苏的下巴,低头靠近她:“心里窃喜吧?”
唐流苏确实长松一口气。
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时,那个女医生焦急地走上来,“许主任,院长找你。”
许奕北伏在唐流苏的耳边,坏坏地说道:“今晚,我一定会回去睡你。”
热气扑在唐流苏的耳边,热得她耳根都发了烫。
唐流苏又提心吊胆了一晚。
许奕北都没有回来。
接下来三天都没看到许奕北,而付主任回来了。
李护士告诉唐流苏:“院长安排许主任去北城学习一段时间,谁不知道院长存了私心,这次出差还有他的侄女。我和你说那个魏薇不是善茬,整天跟在许主任的屁股后面,又是送饭盒,又是送奶茶.......”
唐流苏想起那个清瘦的女医生,五官长得不算精致,气质绝佳。
有股子文艺女青年的气质。
唐流苏嘴角微微地往上勾起。
难怪最近许奕北都不搭理她,原来有了新的猎物。
最好新的猎物吸引了许奕北全部的精力,对她丧失了兴趣。
唐流苏得知许奕北出差,住在檀山公馆的紧绷神经松弛下来。
一天半夜,她从梦中醒来,有股强烈的渴意袭来。
水杯的水没了,唐流苏穿着睡裙走向厨房倒热水。
忽然,一道自带风流的声音响起:“给我倒一杯。”
唐流苏吓得手心发颤,差点水杯都要掉下来。
她惊慌地抬头看到许奕北拖着行李箱,站在鞋柜处。
“你...你回来了?”
唐流苏说话有些结巴。
许奕北没好气地瞥了唐流苏一眼,“你盼着我永远都不回来吧?”
当视线落到唐流苏瘦高,轻灵的身形停顿下来。
她穿着月白的睡衣,显得她越发仙气飘飘。
唐流苏不是林韵儿那种明媚娇软的女人,而是清清冷冷的,孤傲的,像是秋夜悬挂在空中的清冷月光。
要是从她身上找出什么不足,不够浦涛汹涌。
胜在她脖颈秀美,胳膊纤细,有种玉生香的美。
唐流苏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奕北顺着话题,打趣唐流苏:“也就是你盼着回来了?”
唐流苏被他逗得不自在地转过身。
许奕北长手一伸从后面抱住唐流苏,拉着她往后贴近他的胸膛。
他埋头吻上自己垂涎已久的秀美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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