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亡父遗物,曹景势必要取回来,况且那物能牵扯了他父亲身份,萧令瑶自是没有理由阻止,可谁知这一去,竟是这么久,莫不是出事了?
萧令瑶已经来回打了几个转,神色越来越慌,白浅不禁颦眉:“殿下,曹公公应无事。”
毕竟他功夫造诣极高,哪有人能轻易伤得了他,细数一番,也只有龙七令曹景措手不及了一回,她便说道:“许是有其它事耽误了。”
“人是血肉之躯,既然能前有龙七,也可以有别人。”萧令瑶从未像今天这般不安。
曹景若是无事,依照往常也会想法子给她递信,不会像这回一般毫无讯息,任由她独自揣测不安,这不似曹景!
夜深人静,已进亥时,秦风活动了一下手脚,这几天累积的事情终于处理完毕,还顺手准备了一套话术,后天能派上大用处。
隋城没有霄禁,但到了亥时外面的街道也鲜少有人,除了一些声色场合外,普通人家早已熄灯歇息,安定府除了他们几人外,别人早已放工返家。
“驸马,明日再来吧。”冯宝劝道:“公子以前不是总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后天内务府有大事,我必须准备齐全。”秦风喝了一口清茶,说道:“再过一柱香时间,我们就回府。”
还要一柱香?荆无命抬头望天。
秦风诚不欺他们,一柱香后果然带着他们回府,刚出安定府,就见到平时熙熙攘攘的主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打更人也择了个地方坐着在打盹。
隋城深夜的风有些清冷,秦风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觉得冷风倒是吹得脑袋有些清醒。
刚才胀痛的太阳穴现在都轻快不少,他正准备放下帘子,余光往边上一扫:“停下。”
马车骤然停下,秦风迅速跳下车,来到一处墙角,手指放下去,沾了些许尘土在手上,放在鼻间一闻,眉头皱起:“荆无命,冯宝,你们在这里守着,别让人靠近,龙七跟我来。”
秦风带着龙七走进那巷道中,主街倒是置办了一些灯,秦风视之为古代的路灯,是在墙体上挖出一个空洞,里面放置一些油灯,待商铺打烊以后,由打更人一一点亮。
油灯的燃油都由打更人添置,也是算计好的时间,每日添,每日尽。
油灯的燃烧时间经过计算,可撑到子时结束,此时还未到子时,主街的灯依旧亮着。
秦风刚才匆忙一瞥,就看到墙角斑驳的血迹,身为郎中,他对血液极为敏感,是以下车查看,只是进入巷道以后便没有油灯,光线越来越暗。
在龙七的陪伴下,他有种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突然看到一间破败的小屋,似是无人居住,窗户也只剩下半扇,他慢步走过去,在月光的照耀下朝里面张望。
几乎在他看过去的瞬间,对上里面的一双眼睛,两人同时骇然,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正要掐住秦风的脖子,秦风也手持银针欲要反击,突然认出那双眼睛:“曹公公?”
龙七愕然,凭着蛮力一把将快要报废的窗户推开,纵身跳进去,将那人拉过来。
就着外面的月光一看,可不是曹景?
秦风闻到他身上的血味,暗道不妙,迅速脱下身上的外衫罩在他身上,对龙七道:“不能回公主府,跟我走。”
曹景自是认出了他们,未料到能被他们发现,听到秦风说不能回公主府,心下一松。
他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若回公主府会给萧令瑶带来麻烦,只是,“咱家不上马车。”
那马车也是公主府的……
“龙七,你带着他。”秦风也没劝,老练于曹景自是知道如何规避风险,秦风在龙七耳边一番耳语,目送龙七背着披着他外衫的曹景跳上那堵墙,他才折返回去。
荆无命和冯宝见两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均是瞪大了眼睛,不等他们发问,秦风示意他们二人噤声,随意道:“还以为捡到宝了,原是只野猫,回吧。”
待上了马车,秦风才和荆无命一番交代,听闻曹景受伤独自躲在那里,他眉头皱起。
在隋城,还有何人能伤得了曹景?
荆无命无法回答,秦风更是没有头绪,曹景伤得不轻,需要马上处理,马车还是正常回到公主府,只是马车从后门直接驶入院中,车上仅有冯宝一人罢了。
荆无命跟着秦海在半道下去,又跟着秦风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地方不大,五脏俱全,秦风快步走进卧房,只见龙七已经将曹景带到,正盯着他的伤口看。
曹景的伤在心脏右侧,血淋淋的一片,庆幸没有伤到心脏,但从伤口的情况来看出了不少血,但未出现血狂涌不止的迹象,只是缓缓流出:“你是如何止血的,用内力?”
曹景点头,他用内力让气血涌动变缓,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血的流失,但这种法子治标不治本,他这副样子不能回公主府,公主府里的探子太多。
若是轻伤他能忍得,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这伤太重,他也不能不露痕迹。
秦风晓得曹景对自己的提防重,对他亲近公主总是抱有敌意,但这人对萧令瑶的忠心无话可说,自己伤成这样也不想回府拖累她,于这一点上,秦风是敬他的。
龙七早就取了出药箱,秦风在来的路上也去了趟医馆,从自己的小私库里取了些药,医馆的药是有数的,要计数,他要是拿了就是个证据,好在他习惯性地自己弄个小库放药。
嘶地一声,秦风扯开了曹景的夜行衣,查看伤口后伸手道:“酒呢?”
龙七将备好的酒送到秦风手上,秦风叹口气,这朝代没有碘伏,没有双氧水等等,外伤常用的消毒方法一是酒,二是沸水,手术刀具则用火淬来消毒。
这样的情况下,大型手术感染的机率极高,比如妇人生产,那更是鬼门关里走一道。
秦风凝神替曹景的伤口消毒,酒精撒上去,曹景眉头耸动,他再厉害,皮肉的疼也是疼!
伤口清洗及消毒后,创面的形状更清晰,秦风抬头道:“是何物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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