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你在,肯定还有人要求尽快废后。”皇后想到这里,面色柔和不少,虽不再是年轻,但看着右相时,眼底还是多了几分柔情:“还好你据理力争。”
曹景心中冷笑,这对男女有多少情意且不说,若皇后不再是皇帝,右相的计划也走不通。
所谓的据理力争有几分是情意,有几分为了野心,一目了然。
这两人看上去,皇后似乎是蠢人,可是细想想,如果是真正的蠢人,怎么能身在深宫还搭上了右相,珠胎暗结,又成功生下孩子,又顺利送出宫,这是蠢人能办出来的事吗?
曹景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直至他们结束才悄然返回。
这时的龙七与楚月刚从密室出来,看楚月一脸的快意,曹景就笑了:“这回出气了?”
楚月不以为然地说道:“倒也不是出气,而是看着就来气,这个海漠天呀,死到临头还在做梦,他今天倒是说了一件事情,把普瓦族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腾尔倒是没有说谎。”
“这家伙这些年吃了不少普瓦族人炼制的药,可惜陛下不在这里,不然也能瞧瞧到底是什么功效,估计也是骗他的,就是没毒,吃着不会死人,对身体也没有多少好处。”
楚月反正不信普瓦族会老老实实地臣服于仇人,还保他长命百岁。
曹景手握着天大的秘密,摆手中断了她的话,将刚才的发现一一告知,楚月是姑娘家家,对这种风月事最来劲,听得直咂舌,皇宫内院里真是没好人了,全是歹笋。
“看来除却戚清河外,这个右相也是必除之人。”龙七还算淡然:“那就将麻烦一个一个地根除,先借用此事卸了右相的权再说。”
“那好说,我先去找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右相最大的把柄,借着此事将他拉下马。”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右相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他们就要掀翻他的算盘,再要命!
曹景行动前先去问了腾尔知不知晓此事,皇帝这边他门清,皇后那边,腾尔几乎没有留意过,谁会去管一个早就被冷落,信佛清静的皇后,所以腾尔这边毫无线索。
曹景还是从右相着手,出宫后隐藏在暗处盯着右相的一举一动,他们既打这个主意,对孩子的关注比以前还要重,果然在右相休沐的日子里,他乔装出府。
右相年纪和海漠天差不多大,早就成家生子,去年还升级当了祖父,偏就这样一号人,和皇后勾搭多年,还私下产子,其夫人知道也得吐血。
右相乔装后上了马车,赶往城西,随行的只有一人,待马车到了城西,他更是下马车后独自离开,连这唯一的马车夫也没有带上。
曹景一路上不动痕迹地跟着,直到进了一处表面上毫不起眼的院子,身形一晃,率先钻进院中,居高临下,将院中光景看得真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过一处二进二出的小院子,院落却布置得格外雅致,其中一间书房里,一名十多岁的孩子正坐在桌案后面,提笔挥毫,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从曹景的角度只能从打开的窗户里看到这幅画面,至于写的是什么无能为力。
从这孩子挥笔的手势来看,颇有几分洒脱的意味,可见其笔上的功力不凡,不难想象右相为了栽培这个孩子费了多少心力,耗了多少心神。
右相一来,这孩子放下手中的笔,立马对右相施礼:“父亲。”
看着这孩子,右相笑得合不拢嘴,手抚着孩子的头顶问起今日的功课,这孩子有问必答,且十分流利,看两人这种互动的熟悉感,竟是亲密无间,丝毫没有陌生感。
这孩子回禀完了功课,满脸期待地看着右相,右相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这是你最爱的蝴蝶酥,我让厨房新做的,还是热的,吃吧。”
唯一照顾这孩子的是个老妇人,见状立马去厨房准备茶水,只听到梁道远说道:“父亲不是约束你的吃食,而是要成就大业者,也要管制住口腹之欲,偶尔满足便可。”
“父亲说得是。”孩子拿着点心,也并没有马上打开,一言一行极有风范。
这样的孩子若说与皇子比肩,曹景私以为也是够的,这半大的孩子正是对一切吃食感兴趣的阶段,他却能控制得住欲望,右相在他身上费的功夫不小。
等茶水上来,父子俩才分坐在桌案边,梁道远一脸慈祥地看着这小子,拂着下巴,眼底闪着精光,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君王。
曹景冷笑,今天梁道远过来是为了考查孩子的功课,不仅有这个年纪孩子该学的知识,还有不少内容涉及到社辩,有对朝堂之事的讨论,还有对于军事指军调度的考核。
这条精英道路是右相为这个孩子精心设计,这孩子也不负他所望,对答如流,不仅如此,还有有许多自己的观点,这哪是平常孩子能够体会的?
要是秦风和萧令瑶在这里,见到这样资历的孩子,一定会视为天才,可惜,这样的天才却早就沦为棋子,要去争这北漠的天下。
曹景不禁想到,这孩子做不得君王,但若是做个辅国家天下的丞相,是足够的。
梁道远对他与皇后的这个孩子极是满意,一番考验后终于心满意足,看着孩子吃着点心喝着茶,举手投足间也没有孩子的稚气,十分悠哉老道。
他不禁想到几位皇子的幼时,怎么看都没有自己的种顺眼。
他与皇后走到一起并不算意外,皇后其实生得不错,这些年不参与争斗,成天清心寡欲的,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十几年前,也是个风韵美人,招人怜爱的那种。
那时候她明明产子,孩子却迟迟没有被立为储君,海漠天不停地扩充后宫,选秀从一开始的五年一次,变为三年一次,次次不落,多少娇柔美人源源不断地进入后宫。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皇后开始避世,进了佛堂,但无人知晓她根本不是清心寡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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