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冷弦才刚刚起身时,方如雪便接走了上官彩梦。待冷弦知道时,方如雪已经带着上官彩梦,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方如雪带着上官彩梦,走到了一个令上官彩梦无比熟悉的地方——皇城与外城的交界处,一座高高的阁楼上。找到地方坐下后,方如雪直接问道:“姐姐,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上官彩梦自然知道,当年自己的父亲上官金虹,就是在这不经意间的一瞥眼,看到了楼下刚好也抬头望向楼上的方惊颜。那一场意外的相逢,才有了上官彩梦。
“方小姐不会就想和我说一些陈年旧事吧!”
方如雪一笑而过,随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说道:“当然不是!静心去听一听,那些行人究竟在谈论些什么吧!”
上官彩梦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这才听清了那些行人,究竟在议论什么。
“听说了吗?望月宗的仙家要保那个上官家的余孽,说是要带她回宗门受罚。也不知道方小姐打算怎么办?”
“方小姐心系民众,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那又如何,方家实力可远逊于望月宗,如果望月宗想保,方家估计也不敢留上官家的那个小姐。”
“对啊!而且方家也是仙门,也许也想借此和这些老仙门打好关系。更关键的是望月宗的那个冷少侠,他可是方小姐的救命恩人,听说他已经出面求过一次了,虽然被拒绝了,但谁能保证,方小姐能一直回绝呢!”
“他还有脸求请,事端都是他们望月宗的人惹出来的,本来就应该由他们来处理。就这样的人,在坊间居然传得神乎其神。”
“我也听说了,而且有人还说,他很可能就是望月宗的下一任宗主,照望月宗现在的影响力,他岂不是成仙门未来的主事人。”
“就他也配!包庇罪人的家伙。”
……
除了少许人提及了冷弦,在解决这件祸事时,做出的贡献。其余人基本都是责骂,认为冷弦的做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不应该有提要求的资格。
那些话越说越难听,上官彩梦也有些难以忍受,直接开口问道:“方小姐,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难道在姐姐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算算时间,冷公子也该到了,还请姐姐坐到屏风后,安安静静听完后续的东西。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找你来此,究竟是为什么。”
上官彩梦也想看看,这方如雪究竟想干什么,便安静坐到了屏风后。
方如雪刚坐回位子,冷弦便到了台阶处。随着方如雪挥挥手,方巽才放冷弦走上了楼顶。
“坐!”
冷弦也不多说,直接坐到了方如雪对面,四处瞟了几眼,没发现上官彩梦后,直接问道:“方小姐,听说你带走了上官师姐,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一切确实都如方如雪预料的一般,冷弦开口就不离上官彩梦。仿佛是对冷弦有些失望,方如雪冷冷说道:“冷公子,这一路走来,没听到那些行人议论的是什么?”
冷弦自然是听到了,可那些都是别人的看法,与自己又有何关系,难道自己要为了别人的一点评价,将自己视作亲人的上官彩梦抛到一边,不予理睬吗?
“那些不过是别人的评述,于我何干!更何况,我们原本就有约在先,不是吗?”
方如雪早就猜到了,冷弦会用约定来说事,便立马回道:“我也没有违约啊!我只是要她永远留在方家,过完这一辈子而已。她确实是活着的啊!”
冷弦显然对这种文字游戏没什么兴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方小姐不能答应,那么在下告辞,还请方小姐仔细考量一下。”
冷弦说完便打算直接离开,冷弦显然是有些气愤,连告别礼都不打算行个,便转身准备离开。冷弦刚打算迈步,身后却传来了方如雪气愤的声音,连方巽都吓了一跳。
“站住!冷弦,你能够不顾往日情谊,站到我们方家这一边,你说这并非立场的问题。你说方家虽然用狠毒的手段,夺得了黑岩的皇权,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上官家的。而且,夺得皇权的这些年,方家一直做的很好,黑岩皇城需要的是一个安定,而不是一个正统,是否是延续了千年的上官家,于他们而言,真的不重要。这些足以证明你是个正直之人,对是非黑白、善恶曲直有着明显界限的人。可你为何就在上官彩梦身上,有所偏差呢!她所作之事,在仙门中本就是难以饶恕的重罪了,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冷弦也是楞了一下后,才缓缓移步离开。
方如雪也不知道怎么地,她很少有这般波动的情绪,或许在不知不觉间,她对冷弦关注也在逐渐加重吧!稍作调整后,方如雪对屏风后走出的上官彩梦说:“姐姐!爱一个人,就不应该让他一味地迁就自己,你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他来替你做决定。你可知,当年你的父亲被抓后,是有机会逃走的,可为什么他还是留下,坦然接受了一切。因为他知道,倘若自己离开了,方惊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才选择了留下。”
上官彩梦这才知道,自己一直记恨的母亲,原来并未抛弃过他们。只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才在事发之后,回到了方家,希望能为父女俩求得一条活路。可在上官金虹被擒住,知道父亲不可能放过上官金虹之时,便想尽了一切办法,想把上官金虹救出来。她好不容易才救出了上官金虹,带着昏迷的他逃离了黑岩皇城。
她本以为两人能逃走,可这一切都在方宣案的掌控之中,方惊天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姐姐为难而已,才跟随了许久才做出了决定。毕竟父命难违,方惊天还是拦住了逃走的两人,任方惊颜如何哭求,方惊天也没有放他们离开,这反倒惊醒了昏迷的上官金虹。方惊颜无奈对自己的弟弟出手,她拦下了方惊天,同时让上官金虹逃走。
可上官金虹就只是呆呆地停在原地,他明白自己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么方惊颜必然会被家族重罚,犹豫了一下后,上官金虹拔出短剑。而此时的方惊颜,因为修为的差距,已经被方惊天挥剑架在了颈部。
上官金虹直接将短剑对着自己的胸膛,说自己会为上官家承担一切,希望方惊天能告诉方宣案,说方惊颜迷途知返,没有一错再错,希望能够从轻处罚。随即就在方惊颜的嘶喊中,一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一切伴随着夕阳缓缓落下,上官金虹倒在了地上,方惊天撤回了自己的剑,方惊颜慌乱地爬到上官金虹身旁,一把抱起后,两人就那般拥着。直至夕阳彻底沉入远端的大海,方惊天察觉不对之时,才发现方惊颜已经自尽了。
方惊天或许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逼死自己的姐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方惊天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只带回了方惊颜与上官金虹的死讯,并未带回他们的尸体,面对父亲的责骂,方惊天第一次顶撞了他。
这个左右了方惊天大半辈子的人,或者说左右了方家近百年的人。或许也没想到,从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方惊天,怎么会突然就变了一个人。
随着前往望月宗的方家使者们,纷纷落魄而归,方惊天便自作主张,不再追究陈年往事。而方宣案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已经掌控不了方家的一切了,便宣布退出仙门,到南方茫茫大海中,追寻法天境的秘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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