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知府孙成宗脑袋瓜子都大了三圈,牙疼的厉害,半拉脸肿的跟气蛤蟆似的。
上火的厉害,西宁侯府家奴杀人案还没有尘埃落地,这又冒出来一个西宁侯府的小侯爷杀奴的案子。
他能做到天子脚下的知府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光靠着赵王朱高燧的推荐,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这两桩案子的苦主出自同一人。
之前他虽然有些怀疑宋二狗杀马夫李毅肯定不是什么赌博耍钱那么简单,可是没有证据他不敢妄下断言。
不过现在好了,宋瑛也要杀李毅。
那事情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就是用他第三房小妾的小脚指头想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毅定是掌握了什么秘密是让宋瑛忌惮的,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下手呢?
西宁侯府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能让堂堂的小侯爷都动了杀心的秘密肯定不会是小事件。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他虽然有好奇心,想弄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李毅,但是他也明白知道的多了不好的道理。
尤其是像西宁侯府这样的公卿权贵之家的事情,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话说回来,不管又不行。
大名鼎鼎的黑衣宰相的名帖就放在他的案头,烫手啊!
姚和尚在当今陛下面前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帝师一样的存在。
他交办的事情如果没有下文了,那自己的这个知府也甭在干下去了。
现在的孙成宗就好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他一头也不敢得罪,急的他都要撞墙了。
何捕头来到的时候,孙知府就好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了似的,赶紧给何捕头让座看茶。
这一套殷勤献的,何捕头颇有些受宠若惊。
“何捕头,何老弟你办案经验丰富,地头也熟悉,人头也熟悉。各大公顷权贵之家你都有结交。本官刚刚上任不久,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啊。
这事情该如何办理,本官想听听你何老弟的意思。”
“额,这样不好吧!属下人微言轻,怎能替您做主?”
“何老弟见外了不是?我可是一直拿你当自己人,你可不能看着为兄遇到难题了袖手旁观啊!”孙知府忍着牙疼,尽量的在脸上挤出笑模样。
“那好,既然您这么看的起属下,那我就说说?”
“说,尽管说,不管对错只管说来。”
“我是这样想的,你看,西宁侯府咱们得罪不起,如果您要是升堂问案的话,万一审出个好歹的,那就等于是跟西宁侯结下了梁子。
这对您未来的前程大大的不好~!”
“对极,为兄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呢,您不审不问总不是个事情。姚大师那边您总归是要有个交代的。”
“谁说不是呢,为兄我发愁不就是为了这吗?”
“您不是牙疼脸肿吗?所以,属下觉得您不妨就先称病告假,先拖上一段时间。”
“不不不,这样总不是个办法,早晚有一天还是需要面对,总是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要不就是您干脆一推二六五,把这件案子甩出去让别的衙门口头疼去。”
孙知府眼前一亮,不过却仍是摇摇头说道:“你是衙门口的人,不会不知道案子发生在应天府的管辖区域,况且人又是咱们抓的,压在咱们的大牢里。
咱们是没办法甩出去的。”
“所以啊,大人您这牙疼病来的很是时候。你想啊,那苦主现在肯定是心中惶恐至极。一连两次的杀他,他能不心惊肉跳吗?
您称病不审不问,他肯定着急。到时候只需要属下点拨他几句,把他支使到刑部衙门口,他要是敲响了鸣冤鼓,刑部的老爷们接下了状纸,那不就没咱们什么事情了吗?”
“何老弟啊何老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有才的一个人,让你干捕头真是屈才了。要不你来给我当幕宾吧?”
何捕头嘿嘿一笑:“您可真是高抬属下了,我可没那本事,要说侦缉破案还行,可是要做您的幕宾我就没那个水平了。”
“何老弟不要谦虚啊,本官看你绝对能胜任。”
“关键是属下识字不多,胜任不了那么多的案牍工作。”何捕头极力推辞。
要说他哪里有这个头脑啊,这都是尤蓉尤大档头教给他的说辞,真要是靠着他的头脑哪里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孙知府点头说道:“也对,幕宾的工作是需要识文断字的,你是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你帮了本官这么大的忙,总得让本官对你表示一二吧。
这样好了,我这里有十两纹银你拿着。”
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何捕头的手里。
何捕头刚要拒绝,孙成宗拍了拍何捕头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拿着,何老弟要是拒绝就是不给本官面子。这些钱权当是本官请你和弟兄们吃酒了。”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何捕头要是在不是抬举就是真的不识抬举了。
何捕头满脸堆笑一副欢喜的样子点头哈腰的收下银子:“那我就替兄弟们多谢您了!~”
孙知府说道:“今天的事情,你要做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官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何捕头自然明白孙知府的意思,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那些御史言官可不会放过他。
“属下明白,属下今天没有来见过您,也更没有在您面前说过什么。”
孙知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懂事的人才能活的长久,活的滋润。你很不错,很懂事,以后本官会报答你的。”
......
尤蓉带着春泥、高魁、齐大壮等人一直在刑部对面的茶楼等候着。
一壶茶已经喝的没了颜色,可是仍旧不见苦主李毅前来击鼓。
高魁有些焦急:“尤大档头,我看那苦主李毅不会不来吧?”
不等尤蓉发话,倒惹得春泥一脸的不快:“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就这么不相信我家大档头的话?
她说来,那必定是要来的。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耐心的等待,茶壶里的茶没色了,你下去让伙计换一壶。”
面对春泥这个快嘴的丫头,高魁还真是不敢跟她掰扯。
这妮子伶牙俐齿,总是跟他作对。
说实话,自从柳驸马吩咐他配合尤蓉,认识了春泥以来,在口头功夫上他就没占过便宜。
每一次都是被春泥怼的一愣一愣的。
尤蓉笑了笑:“春泥,你说话客气些。高侍卫是柳驸马的人,跟咱们不是一个衙门,你是无权命令他什么的。”
春泥嫣然一笑:“大档头,您就别管了。他是很乐意为您效劳的,对吧高侍卫?”说着她看向了高魁。
高魁羞赧的一笑,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春泥对视。
就在他们斗嘴的功夫,刑部大堂门外的传来一阵咚咚咚的鼓声。
高魁当即深情振奋:“来了,大档头,他来了!”
尤蓉说道:“可以发信号,通知柳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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