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一边说,一边盯着宋子瑶的表情。
可是她却失望了,宋子瑶淡定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然后呢?”
“然后?”宋晓皱着眉道:“我说你男人对我耍了流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宋子瑶嗤笑一声,眼里一片冰冷和不屑。
“我脑子是有多不好,才会信你这种挑拨离间的鬼话?”
“对你耍流氓?你难道不知道我男人的眼光很高吗?你未免对自己的认识太不清晰了吧。”
“教你一下,以后要是再想撒谎,首先得问问自己信不信。”
“哦对了,”宋子瑶打量了宋晓一番,“我用剩下的小半支牙膏,放在床铺上了,那是给你留的。”
那打量的眼神,是看小偷时的轻蔑和鄙夷。
宋子瑶果然知道牙膏的事,在羞辱她......
宋晓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紧紧地掐着手心,看着宋子瑶远去。
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宋晓一下回头。
杨爱红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端着盘。
“你都偷听到了什么?!”宋晓阴着脸问。
杨爱红紧了紧端盆的手,结结巴巴道:“没、没偷听,我、我去水房了......”
说着,就小跑着去了水房。
宋晓的脸色更难看了,杨爱红肯定看到了她被宋子瑶按在地上羞辱。
她闭了闭眼,好一会才压抑住情绪。
宋子瑶、杨爱红,没一个是好人!
还有谭今贺......她如今的艰难处境,全都是拜这个恶魔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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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么多,不管是从信任的角度,还是凭对谭今贺的了解程度,宋子瑶都没将宋晓的话放在心上。
只不过,宋晓为什么会突然想着来挑拨她跟谭今贺呢?
凭直觉,宋子瑶觉得谭今贺跟宋晓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而是还是在法国时候发生的!
联想到宋晓的那个叛逃行为......
谭今贺就等在宿舍楼前面。
见宋子瑶出来了,谭今贺忙小跑过去,将被褥行李接了过来。
等到出了学校上车之后,宋子瑶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宋晓的那个叛逃,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今贺席系安全带的手一顿,转向宋子瑶,眨了眨眼睛,表情无辜。
一个壮汉冲着你眨眼卖萌......别说,还有点可爱!
宋子瑶忍不住呼噜了一把谭今贺的毛寸,问:“她怎么得罪你了?”
不愧是他媳妇,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事情的关键!
谭今贺蹭了蹭宋子瑶的掌心,然后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最后还带着点委屈道:“她落到那种境地都是自找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宋子瑶听了,克制地深呼吸一口气。
原来宋晓竟存过那种心思?
刚刚应该更恶毒地骂她一顿!
瞥见媳妇的气鼓鼓,谭今贺将大脸凑了过来,咧着一口白牙道:“甭担心,你男人眼里除了你,看不见别人。”
“我不是担心,我是......”宋子瑶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
谭今贺含糊地叹道:“闲杂人等有什么好提的?乖乖让我亲一会......”
她伸手推着谭今贺,可是纹丝不动。
宋子瑶只能放弃,被对方牵引着走,任其圈在怀里为所欲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谭今贺才微微离了点距离。
宋子瑶瞅着机会,马上嗔道:“这在大马路上呢,车玻璃可是透明的!”
谭今贺看了看四周,道:“放心,我停的这位置隐蔽,外面没人......”
谁知,谭今贺的话音刚落,车玻璃就“叩叩”被敲了两下。
玻璃摇下去,谭学松在外面腆着脸道“四叔,我老远就看到你的车了!”
谭今贺:“......”
宋子瑶暗暗瞪了谭今贺一眼。
不过看谭学松的表情,好像是没注意到他们在车里的所作所为。
谭学松手里抱着一大摞书,问道:“四叔,既然遇上了,你就顺道送我回家呗,免得我再去挤电车。”
想到刚刚的打脸,谭今贺不太乐意,不过宋子瑶已经抢在他前面让谭学松上车了。
“四婶万岁!”
谭今贺从后视镜睨了侄子一眼,“都当爸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谭学松现在可最在意被人说不稳重了,连忙正襟危坐,表情肃穆,故意低沉着声音道:“四叔说得是。”
宋子瑶:“......”
车子启动,先送谭学松回家。
宋子瑶转过头跟谭学松说着话。
“这几天都没在食堂见到明明,她没上班吗?”
谭学松的神色一下黯然。
“她生病了,请了几天假。”
宋子瑶连忙问道:“什么病啊?怎么都没听你们说?”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累的。”谭学松低下了头。
自从余秀回去之后,小豆子就得由谭学松和谢明明带了。
可是谭学松要上学,谢明明要上班,根本没办法照看一个才几个月的婴儿。
没断奶的孩子也不能送去托儿所。
于是,只能在上班和上学的时候,将小豆子锁在家里。
幸好,学校离着他们住的地方坐十几分钟电车就到了,不算远。
谢明明上午和下午都可以摸鱼回去一次,给孩子喂喂奶换换尿布。
谭学松也是一没课就往家里跑,毕竟孩子虽然小,但也有感知能力,知道家里就自己一个人,经常哭得嗓子都哑了。
宋子瑶忙道:“这样可不行啊,要是哭得声带受损,会影响一辈子的。而且尿布也得勤换,否则会红屁屁和长疹子的,严重了甚至还会尿路感染。”
“我们也知道,也心疼得不行。”谭学松沉默了会,道:“但是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的谭学松和谢明明,才知道养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心里的忧虑加上身体的疲累,谢明明就这么病倒了。
谭今贺道:“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让二嫂过来帮你们带两年孩子吧。”
谭学松也想,余秀也想,大家都想。
但现实是,他们承担不起这个成本。
余秀来了先就要多租一间房,再一个就是老家少了一个人的工分,城里多开销一个人的口粮。
这对于本就不宽裕的谭学松两口子来说,哪里能负担得起?
即便谭学松现在跟王一光学得,已经尽可能地在课余找兼职挣钱了,也只能勉强维持目前一家三口的开销。
谭今海和余秀,收入更少,家里还有个谭学柏上学,也没法补贴。
车停在了巷子口。
宋子瑶对谭今贺道:“我下去看看明明。”
谭今贺点点头。
谭学松和谢明明租的房子是在一条老街的巷子里。
这条街虽然破旧,但人很多很热闹。
巷子口一群老大爷在那下棋,下到激动处喊声震天。
宋子瑶的目光在巷子口的一间锁着的平房处停留了一瞬,问谭学松道:“那房子是谁的?看样子好像没住人。”
正好,谭学松还真知道。
“是我们院儿娄大娘家的,这是娄大娘婆婆的房子,她婆婆死了后就一直空着没人住。”
宋子瑶停下脚步,指着房子对谭学松道:“这个房子位置挺好,在巷子口,另一面开一道门就朝着大街,人来人往。”
谭学松不明所以。
宋子瑶道:“明明在食堂的工作,一个月的工资已经涨到了三十块对吧?比市民平均工资就多一点。”
谭学松点点头,工资涨得是很快,但这几年大家的工资都涨了,物价也涨了,就连租的房子都涨了一块钱。
算下来,工资也就等于没涨了。
宋子瑶道:“现在已经不同于明明刚进城那会了,不如把食堂的工作辞了,让明明干个小买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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