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胡说。”
听到谭今贺低沉紧绷的声音,宋子瑶漾开一抹笑,“好吧,当我胡说,当我没发现你在关心我,也不知道是你帮我当上了文书。”
“......不是。”
“唔?”
谭今贺喉结滚动,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加重了语气道:“文书,是队上选的,与我无关。”
宋子瑶歪着头轻笑着问:“真的吗?”
......真要命。
谭今贺再也无法忍受,伸手将几乎与他零距离的姑娘给推开,却又因此触到了她裸.露的胳膊。
滑腻的肌肤捏了满手,像是剥壳鸡蛋般的软弹。
仓库里的憋闷已到极限,呼吸的欲望终于让谭今贺向屋外落荒而逃。
微风拂来,激起一阵凉意。
他伸手一摸,才发现连脖子上都是淋漓的汗珠。
谭今贺抹了一把脸,终于恢复如常。
“锄头并没有少,该回去了。”
宋子瑶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还娇娇地道:“那你得送我。”
谭今贺一言不发地抬腿就走,手却背在身后,手电光刚好照在宋子瑶的脚下。
宋子瑶偷笑一下,跟了上去。
天空已然灰得发黑,即便有手电筒照着,宋子瑶也不免踩不踏实,没走几步就踩进了一个小土坑,差点摔倒。
好在谭今贺反应快,回身捞了她一把。
宋子瑶站好后,干脆拉住谭今贺的衣角,“走吧。”
谭今贺:“......放手。”
宋子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放,免得一会又摔了。”
谭今贺快崩溃了,低吼道:“被别人看见,对你不好!”
黑暗里,宋子瑶嘴角轻抿,拽着谭今贺衣角的两根手指摇了摇,轻声而又坚定地道:“我不在乎。”
谭今贺冷硬的轮廓好像静止了很久,才转过头去。
“随你便。”
不过这会天色晚了,外面也没什么人,谭今贺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
宋子瑶刚回宿舍,王一光就迎上来道:“怎么这么晚?我们都打算去找你呢。”
石磊也道:“本地民风还算淳朴,但谁也不能保证一个坏人都没有,你以后可要注意一点,别回太晚。”
宋子瑶心中一暖,谢过了二人的关心。
石长江则邀功道:“小宋,今天的猪圈我已经帮你扫了,猪也喂了!”
石磊忙补充道:“可不是他一个人干的啊!我也有份!”
宋子瑶笑道:“我懂,一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自从养了猪,宋子瑶几乎就没扫过猪圈,每次都是石磊和石长江顺带着帮她扫了,偶尔她回来晚了,还会帮着她把猪食煮了喂了。
这倒不是说俩人有多勤快,而是他俩发现,每次给宋子瑶干完活都能蹭饭吃。
宋子瑶有钱,伙食开得好,干点活就能蹭饭,比挣工分还强!
当然也有人看不惯。
比如廖红梅就鄙夷地小声嘟囔了句,“两条哈巴狗。”
“卧槽!”石长江听见,登时就炸了毛,捏着拳头冲着廖红梅吼道:“有本事你大点声!”
吓得廖红梅直往刘清萍的身后躲。
刘清萍一脸无奈道:“长江,你别跟红梅一般见识。”
石磊也拉着石长江走开,“算了算了,难不成你还打女同志?”
石长江冷哼一声,算是被劝住了。
等到其他人都走开了后,廖红梅才敢抱怨道:“难不成我还说错了?本来就是宋子瑶的哈巴狗!”
就连刘清萍都流露出了一丝不耐,“你跟小宋到底有什么仇啊?这么恨她。”
廖红梅咬牙道:“她以前明明有了好东西都是跟我分享的,就因为......因为一点点小事跟我绝交!现在我的日子过得多苦啊,她不但一点不帮我,还联合大家都排挤我!”
说着说着,廖红梅还委屈得红了眼眶。
刘清萍暗里鄙夷,嘴上却安慰道:“她应该也不是故意要排挤你的,只不过......长得漂亮又大方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廖红梅黑着脸道:“也就是说我不漂亮不大方了?!”
刘清萍轻笑了声,“我没这么认为。”
廖红梅表情恨恨的。
“你不这么认为,可别人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宋子瑶样样都好,我样样都不如她!有宋子瑶在,我就永远只能被她压着!”
刘清萍顿了顿,声音变得轻柔而蛊惑。
“有红花就会有绿叶,这是事物的规律。像我们这种当了绿叶的,就得认命,不然也只是让自己痛苦罢了。毕竟又改变不了什么。”
“认命?凭什么?”嫉妒的情绪爬满了廖红梅的脸庞,让她有些面目可憎。
刘清萍垂下眼帘,没再多说什么。
-
今天的时间晚了,宋子瑶也没做太多吃的,只煮了一锅细面条,用油煎了鸡蛋。
不用太多调料,只放了盐和葱花,面条就香得不行。
石磊和石长江每人一海碗,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文雪自从家里同意给她每月寄五斤粮票和五块钱,就有了底气跟宋子瑶搭伙吃饭。
如今两人分工合作,文雪将钱票和粮食交给宋子瑶,宋子瑶负责做饭,文雪负责洗碗。
由于还是感觉自己占了便宜,文雪又将宋子瑶捡柴的活揽了过去。
一下子,宋子瑶身上的活就轻松了很多。
除了在大队上班,她就只用喂猪和照管菜地。
而这两样也不需要她费多少心思,用了空间泉水,自己就能好好长。
下乡一个月的时间,她的生活就步入了正轨。
吃完饭,宋子瑶本想回屋锁门进空间,却被人拦住了。
拦她的是一个叫陈默的男知青。
这个男知青人如其名,沉默得几乎透明。
周曙光话少,偶尔也还跟其他人交流。
陈默,跟宋子瑶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的名字还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呢。
所以,他拦住自己,宋子瑶十分诧异。
“有事吗?”
陈默又矮又瘦,身高看上去跟宋子瑶差不多,瘦得眼睛都深深凹陷了下去。
他局促又不安地搓着手,好半天才小声道:“能......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钱,出乎意料,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据说陈默是去年下来的,人瘦小力气也小,一年过去了农活也没什么长进,拿的工分甚至不如一部分女知青。
但他又不是懒,出工没缺过勤,可就是干不好,工分评级上不去。
知青点除了二石,就只有他是“倒挂户”——挣不到工分,反而还要欠大队的。
这样算下来,他也挺可怜的。
宋子瑶问:“你想借多少?”
陈默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比了一根手指,“一、一块钱。”
......本来宋子瑶还想着,要是借多了就砍一半,免得被当成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可一块钱,就没必要了。
宋子瑶当即就掏出了一块钱递过去,“给。”
陈默没有急着接,而是问道:“听说......你是省城钢铁厂的?”
宋子瑶点头。
陈默这才伸手接钱,低头道:“我会还你的......一定会的。”
宋子瑶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只当他是自尊心比较强,才一直强调会还她。
可是没过两天,陈默不见了。
宋子瑶这才知道,陈默问她借钱是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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