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廊下,徐氏问道:“晋王妃,晋王是否已经知道那天的事?”
“我告诉他了。”姜长宁笑道。
徐氏惊愕,这是她没想到的。
转念想到,姜长宁没有去见皇上,当然可以坦荡直言。
“晋王妃,既然你没有事,就请晋王高抬贵手,不要再对付徐家,可以吗?”徐氏哀求道。
“我曾听过一句话,没有看见尸体,不表示罪行不存在,不是洗干净双手,就可以假装从来没有握过刀。”姜长宁冷笑,“你懂了吗?”
“晋王妃这是不愿和解?”徐氏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晋王吧。”姜长宁不认为自己能左右晋王的决定。
徐氏也觉得这事在晋王,不在姜长宁,恰好这时,观礼的女眷从新房出来了,她们的对话也就到此终结。
大家说笑着,去前面喜堂用喜宴。
入夜后,更添了几分寒意,冷菜名是喜上添花,喻意好,但没有人动筷。
十道热菜送上桌,大家才开始品尝。
“哎呀,居然是饕餮楼的手艺。”同桌一位长公主说道。
“饕餮楼的花席,京中驰名,不过想请厨子上门做花席可不是件易事。”
“托晋王和豫王之福,这个月,我们就吃了两回饕餮楼的花席了。”
大家说说笑笑,到亥时初刻,婚宴方散。
一上马车,和晋王打了声招呼,姜长宁就歪在锦垫上打盹。
晋王把油灯调暗,又吩咐车夫,“把车赶稳点。”
“护驾!”一声尖叫,瞬间将姜长宁的瞌睡惊到九霄云外。
“有、有刺客?”姜长宁怀疑听错了。
毕竟这里是京城王族聚集区,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在这里埋伏刺客对付晋王?
晋王伸手将姜长宁拉进怀中,“别怕。”
姜长宁听到了刀剑相交的声音,愕然,还真有刺客,
“保护王爷。”是曹江的声音。
去豫王府喝喜酒,距离又不算太远,晋王并没有带太多的侍卫。
但侍卫们知道,若是晋王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就是死路一条,拼命保护好王爷。
只要撑过去,他们就后福无穷。
就算是死,也是为主尽忠,家族也能得到王府庇护。
侍卫们悍不畏死,在马车附近,与刺客拼命厮杀。
晋王撩开帘子,神情镇定地看着外面。
姜长宁依偎在他的身旁,也往外看。
光线昏暗,只看着人影在晃动,分不清敌友,但可想而知,王府的侍卫们应处于下风。
过了一会,巡逻的都卫军闻讯赶来,“怎么回事?”
“有刺客刺杀晋王。”有人答话道。
都卫军的小统领听这话,差点昏厥过去,怎么就让他遇到这种棘手的事?
但既然已经遇上了,就不能退缩,大喊道:“保护王爷。”
都卫军的战力普通,是用来对付一般毛贼的。
好在王府的侍卫都是精锐,都卫军不用伤敌,只要缠住那些刺客,侍卫们就能占据上风。
“留几个活口。”常有忠眼见己方胜券在握,赶忙道。
他喊得还挺及时,曹江变了招式,没有直接割断对手的咽喉,剑下沉,刺向对手的肩膀。
危险解除,姜长宁有精力去想这场刺杀会是谁安排的。
晋王在朝中,有那些政敌,姜长宁知道的不多。
最近结仇的,就是庆王府了。
姜长宁想起徐氏说的话,“永昼,你是不是在对付徐家?”
“徐氏找你了。”晋王肯定地道。
姜长宁把她和徐氏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那句没有看见尸体,不表示罪行不存在,不是洗干净双手,就可以假装从来没有握过刀,深得晋王之意。
“宁宁说的对,既然拿过刀,那就有伤人的意图,不管有伤没伤到。”晋王摸了下姜长宁的头。
他的小王妃心善归心善,但不会无底线,这样很好。
“人会是魏国公府安排的吗?”姜长宁怀疑徐氏找她说话,是迷惑她的。
晋王正要说什么,马车外有人道:“都卫军东路第三队统领孙一柳救驾来迟,恳请晋王殿下恕罪。”
曹江也跪在了马车面前,“小的们无能,让王爷受惊了。”
车门拉开,晋王从马车里出来,“你们并没失职,都卫军来得也很及时,太妃的马车在哪?”
在常有忠的引领下,晋王去到太妃坐的马车前,“母妃,没事了。”
太妃撩起帘子,急切地问道:“煜哥儿,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晋王笑道。
“没受伤就好。”太妃如释重负,“煜哥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为了让太妃安心,晋王让康仁郡主去了后一辆马车,他陪在太妃身边。
回到王府,晋王等太妃安歇了,才回如镜院。
第二天,晋王昨晚遇刺的事,已传遍各府,引得议论纷纷。
晋王遇刺之事,更令人震惊,把姜长宁撵妾一事,给掩盖住了,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件事。
这让意图借此事败坏姜长宁名声的乔氏,十分的失望。
这天的早朝时,皇上还关心地问了几句,“听闻当时,还有女眷在,遇到这事,怕是吓得不轻吧?”
“虽事发突然,好在都卫军来得及时,有惊无险。”晋王淡笑道。
“此等恶劣事件,绝不允许再次发生。”皇上趁机将驻守在城外的上直军调了五千人进城。
被都卫军关进大牢的那三个活口,据说有两个受不了严刑拷打,死掉了。
当然这只是外人知道的消息,实际上那两人,被晋王秘密的转移出来,关进了他以前的淮北郡王府。
他虽承袭了兄长的爵位,但淮北郡王的爵位仍旧保留。
做为第三代亲王,他的嫡次子能获封的爵位是辅国将军,但现在却能承袭淮北郡王的爵位。
不过若是姜长宁仅生一子,那淮北郡王的爵位在晋王百年后,就得交还给朝廷。
在郡王府的昏暗的密室中,地上趴着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肌肤,已经不能称呼为人的血肉块。
正是被偷运出来的活口之一,晋王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血肉块艰难支撑起头,“世人都道晋王为人谦和有礼,宽容仁厚,却不想私下里,晋王是个心狠手辣,恶毒之极的人。”
“你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晋王问道。
血肉块趴回地上,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晋王笑,“做刺客的,大多是死士,看来是真的,能花大价钱养死士,又想要我命的人,也就那几个,谁是幕后主使,本王没兴趣知道。”
“你不想知道,为何还要把我偷运出来,关在这?”血肉块讥笑问道。
“有用。”
至于有什么用,晋王不负责解惑。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