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婉吹着江畔的风,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些许,手却一下没扶住,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下坠去。
刘旭齐见状就要向前冲去扶人,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快过一开始见到陆婉婉就往这边跑的那位。
“小心。”
楚子熙将人扶稳后便颇有风度的松了手,这让刘旭齐想发难也开不了口,只能默默将伸了一半的手给收回,刚想出声道谢,但却看见陆婉婉看着对方失了神。
咽下了口中的“子熙哥哥”,陆婉婉的眼眶内不自觉的溢出了些许泪水。
在向府还没有没落之时,她与楚子熙曾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双方也算是甜蜜无间,双方父母甚至早早的就为二人定下了婚约,没想到世事无常,变数来得如此之快
现在自己的灵魂在另一具陌生的身体里,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哥哥,他们却无法相认。
“这位姑娘,我们可曾见过?”
楚子熙疑惑着开口,他在河对岸看到陆婉婉的时候,就觉得像是看到了故人,那位早已去世不在,又十分重要的故人。
“我也觉得公子十分有眼缘,但我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定是没有见过公子的。”
说完这话,陆婉婉低垂着眉眼思考了起来。
上辈子自己死后,她的子熙哥哥曾费劲了全部心思想要找到害向府的凶手,但最后却跟自己一样被刘康齐蒙蔽,反而成为了仇人手中的利刃和尖牙。
既然他现在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么她就绝不能让楚子熙再次重蹈覆辙。
心中下定了决心后,陆婉婉缓缓抬眼。
而哪怕就算听到了陆婉婉拒绝的答案,楚子熙还是没有放下疑虑,在这个长相与向婉完全不同的人身上,他居然能看到向婉的影子。
他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但他想要继续跟人交谈的时候,却见那陆婉婉被刘旭齐拉到了身后。
是他心急了,没有注意到这位小姐头上扎的已是妇人的发髻,于是拱手而退:“实在抱歉,刚刚只是一时心急,唐突了两位。”
然后转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婉婉,这才挥袖离去。
陆婉婉这边挽留的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了刘旭琪一脸铁青的神色,也是,自己现在毕竟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与外男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交谈甚久属实会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难怪这人会生起气来。
于是她只好先将楚子熙的事情放在脑后,转而跟刘旭齐回了东宫。
但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今日的气性如此之大,她左转右转哄了人半圈,还是不见消气,于是只好转身离去,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儿。
看着陆婉婉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刘旭齐更是气得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捏碎。
这般不会看人眼色,啧。
赏花宴过后,依然有无数官家女子将目光放在太子府,反倒是那些监视的人少了许多,陆婉婉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让楚子熙不再走向上辈子的局势,但一直苦思无果。
算了,现在刘康齐人还在南安郡,这件事情谈起来属实尚早,反正这辈子只要有自己在,就不可能让他们再走到一起,也不会再让他被人利用。
“小姐,最近我们销声匿迹的时候,发现也有其他的人也趁机走进了向府调查,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采宁出来跟她汇报着,这件事情倒是事关重要了起来,将陆婉婉所有的思绪给拉了过去。
“是什么时候的事?”
陆婉婉眉目紧蹙,向府的事情已过去许久,除了他们这些想要平冤的人,其他想要调查向府的人会是有什么目的呢?
“就在前几天,”采宁将她得到的情报全都说了出来,“那人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消息似的,之前我在向府遗址调查的时候,从未见过这样的身影。”
向府虽然没落,但刚抄家时总有些流民乞者认为向府中也许还能捡些值钱的物件,所以会有人趁着月黑风高,无人之时进去翻找,但却找不到任何东西,无功而返。
但这些流民和乞者翻找的大多是能堆放财物的库房,但这人不一样,听说他将破旧的书房和任何能夹杂机关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目的性可谓是十分明确。
“看来探查向府这件事是拖不得了。”
先前因为刘旭齐对自己做过警告,东宫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
但现在的情况也许要好上许多,所以她今天必须要冒一点险,要查探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和目的,是敌是友?
说干就干,趁着刘旭齐自己躲在书房里生闷气,陆婉婉马上跟着采宁从东宫溜了出去,这样的事情她早就干得轻车熟路,于是两人十分顺利的出现在了向府之中。
只是好巧不巧,两人刚走进书房,外面就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于是她们赶紧躲藏了起来。
这来人身着一身黑衣身影,几乎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要不是之前采宁专门叫人在这里看守,也许没人会发现。
而为了看清那人的长相,陆婉婉慢慢向外面探了点身,虽然那人戴着面纱,但那熟悉的眉眼。
“谁!”
因为太过震惊,陆婉婉脚下不慎发出声音被那人听见,于是那黑衣人便直冲冲的朝她们走来。
他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事必须隐蔽,无论被哪个人知道都有可能会出现意外,但他却在推开木门的时候愣了住,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今日才见过那位像极了向婉的小姐。
“楚少爷!”
采宁先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而这话也让楚子熙的目光转向了她,“采宁?”
他对向往的贴身丫鬟还是比较熟悉的,“你还活着,那你家小姐?”
听到他问起这话,陆婉婉首先心虚地撇开了头,而采宁则跟楚子熙讲述起了这最近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来,还要多谢这位小姐。”楚子熙行了一礼,“那么向家的事,还要劳烦小姐多费心了。”
对方嫁入东宫,相比人脉关系来说,要比自己更胜上几分,所以他才厚着脸皮提出了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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