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荒唐的人,就难免会做些荒唐的事,荒唐的事,往往就是荒唐的人做出来的。
天藏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人,她觉得要做事情就要做得荒唐才有趣。所以为了学几句骂人的法决,把徒弟都拿来做了嫁妆。
这并非唯一。过于执着的人往往就是荒唐的人,这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弄武之人,为一部武学秘籍,大可杀妻灭子,甚至可以断腿截肢去练特定的武功。
更是有人为了一点区区小事,直接卖肾卖肝。不可谓不荒唐。这些荒唐的人是疯狂的,也只有这些疯狂的荒唐的人存在,这世界才会变得多姿多彩,无奇不有。
这个世界每出现一个新的发明,就一定会有一个疯狂而荒唐的人。
夏珍珍就是天藏毒姬换取骂人的法决许嫁给花木龙的,花木龙本来也就喜欢做一些有趣的事。越是骇人听闻的事,他越是喜欢做,虽然有点不大愿意,却还是大口答应了下来。
这原因有二,第一个:他和夏珍珍是较上劲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情怀,若真成了,自己也不亏,以后还可慢慢消磨这野丫头。
二一个:他算准了夏珍珍肯定不会同意的,多半要和师父争吵不休,那时他就可以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大大的冷嘲热讽。看她自己是怎么解围的。岂知夏珍珍嘀咕了几句,竟然就同意了。
夏珍珍答应下来,当然也有几个原因,少女们奇奇怪怪的心思除外,第一:她和天藏毒姬师徒之间并没有太多情谊,毕竟才一年多的师徒关系。也不是她的授业恩师,天藏毒姬行事异于常人,往往喜怒无常。也就谈不上什么好感。
第二,花木龙和自己年龄相若,又是个武夫,麻衣相也不是很差,虽然嘴不饶人,却不难看出他的热心。况且还是他同意接受自己在先,磨合一下,做一对自然不差。自己早晚得有个归宿不是?
于是低头看了花木龙一眼,也就答允了。
花木龙毫无保留的授了她骂人的法决,天藏毒姬如获至宝,走路都甩起了风来,确认学完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估计是想找个倒血霉的人大骂三天三夜。直到口沫横飞,气干力尽为止。
花木龙那骂人的法决一共分为两大类,文明一类,肮脏一类。再又分为两小类,一类骂男人,一类骂女人。
这两小类之中,又有老幼之分,比如要骂小孩子,总不能骂皓首匹夫,苍髯老贼,白头寡公等。又比如骂男人,也总不能骂,八败母鸡,封汉婆娘,望门寡妇等等。
当身边有男女之顾,有尊长先辈时,骂人又不能太脏了,那些什么什么的,就不能随口乱来。
所以骂人也得讲究方式方法,看场合看对象。所谓“看地盘,放家私,”不可乱。
比如你要晒条内裤,却随意把它挂门口,或是窗前。这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两个小冤家,你瞪我一眼,我阴你一句。你骂我一声,我撸你一拳。
馊臭婆娘长,背时汉子短的吵吵闹闹结伴同行,倒也不寂寞。一路寻找吴定龙等人下落来。
吴定龙等人没找到,却撞到了正失魂落魄的易过新。当下两人备说来由,花木龙说了与天藏毒姬一事,易过新说了和徐永艳近来的一节。时间已晚,三人同行去了酒楼食宿。
次日早晨,易过新因挂记徐永艳安危,就先来催起。他二人虽说已是夫妻,却未同床,分房间睡觉。
洗刷后吃了些早点,易过新就喊着赶路,他昨晚说过打算自己一个人寻找徐永艳,花木龙去寻找大哥吴定龙等人。
可是花木龙并不急着找吴定龙等人,只说他们都是大男人,早晚些没事,指不定还正在找我们。
热头正顶,已是中午,三人行走在大路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附近是个村落,马路边有一家酒肆,挂了两个灯笼,挑一面旗帜,一看就知道是过往的江湖侠客落脚打尖处。
走了半天,三人都饥渴了。花木龙道:“六弟,渴了吧,进去整几杯再走。”
易过新点头同意,三人进了酒肆,花木龙问酒保要了些水酒果饼,点了几个菜,角落里找一张没人坐的方桌坐了下来。
易过新屋里环视一圈,发现共计有十来个客人,都是一些江湖浪客,大多都是提枪弄棍,腰里插刀的,似乎都不是善类。
唯一对面一张小桌上,正对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宛若贵妃在世,昭君复生。一袭白色长裙直至脚跟,并无杂色。
虽然不是娇滴滴的二八年龄,却有天使一般的销魂容颜。眉毛,眸子,瞳孔,睫毛,鼻子,嘴巴,都生得完美无瑕,恰到好处,多一分不妥,少一分不妙。
她正襟危坐,文静如水。如佛莲上的观音菩萨,俯视下界一切苍生,一尘不染。与这浑浊的尘世显得格格不入。
又如怒放的牡丹,我花一开百花杀。她面容上一丝浅浅的微笑,已经足够使人魂不守舍。就算是堂堂君子,多看几眼都觉得自己要高尚得多。
她轻轻呷了一口茶,又轻轻的放下杯子,那浅浅的微笑没有因为喝茶而改变。
不只是易过新,整个屋里的人都目不转睛盯的着她看,几个刀客贼眼更是不离其身。实在是因为她美得无可挑剔,不可方物。
她不但绝美,更有着销魂蚀骨的气质。易过新所见到的女人,没有一个的美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徐永艳和言如秋虽然比她要年轻一些,也都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但容颜上还是没法和她相较,气质上更是不行,说她是仙女下凡尘,也实不为过。
她丝丝滑顺的头发垂在胸前,长而乌黑,掩饰不住她绝美而挺起的,一双明亮而摄人心魄的眼睛,也开始慢慢的环扫着屋里的所有人。
美女,同样一个美女。在不同的人看了,就有不同的想法和见解:有的人看了想据为己有,正如花木龙曾经说过的那样,抢去做个压寨夫人,享一辈子的艳福。
有的人认为越是貌美如花的女人越是心如蛇蝎,乃红颜祸水,久染不得。有的人却又不一样了,他们是妒忌,见不得别人美好,不是想打压,就是想摧毁。因为他们无福消受美人,这类人和太监区别不大。
花木龙呆呆看了两眼,就被夏珍珍紧紧盯住了,所以就不敢勉强再去多看。他很清楚再多看几眼,一定会惹出是非来。
易过新没有人阻拦,他就一直在看,并且目不转睛的,花木龙见状,开始羡慕没有女人在身边的日子了,无拘无束的。
易过新看着她,一丝敬意由然而生。他心境空明,并不存淫污,倒把她看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观自在去了。
严格来说,他不是在看,是用心在品鉴,用心在观察。他渐渐自心底里发现,直觉也告诉他,这块浅笑绝美的容颜下面,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略带沧桑的容颜,定是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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