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撅着樱桃小嘴道:“夫君,婚姻乃人生大事,你自己一个人,能说了算数么。”
赵羽抬起眉眼,自信道:“青王在时,由青王做主,青王不在,由我自己做主,谁敢说别的?”
“只怕有人反对……”
“哎,”赵羽拦住话头,搂过自家女人的肩膀,用手指了指武装架上的长剑,说道:“谁敢反对咱们,就让他冲此剑说话。”
二女的床上有个小桌,柳若兰收了瓜子干果,又重新摆好纸张,便开始研墨,应怜拿过蜡烛,用铜条挑动灯芯,这是让火苗更明亮些。
赵羽盘腿坐在小桌旁,伸手拿过毛笔,舔饱了墨,便开始写起书信,二女一左一右伏在他身边两侧,看他如何书写。
信是这样写的:
“段兄、虎哥台鉴:
“青州种种,弟已尽知,想来十郡主已回转临安,此事你二人做主就好,我不便参与,近有五世子秦稚山派左工安交好于我,各种厚礼简直令人咋舌。
“窃以为,谁能将狗贼张富东人头割下,献于青王灵前,谁便是青王之位的最终归属,二位以为然否?
“段兄的信,弟未来得及回,实属礼数不周,羽在此向兄赔罪,望你多多来信,莫与小弟一般见识。
“弟写此信,还有件大事要告知二位,那就是愚弟要迎娶二位娘子,若兰应怜二女乃我之极爱,暂定择日完婚,二位若有空闲,定要来东宁走上一遭。
“纸短言长,小弟胸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你二人去讲,奈何不能与你二人面谈,实在心焦,待你二人来到东宁,咱们再把酒言欢。
“顺便替我向图伴伴带好,眼下已由春入夏,万望诸位保重身体,多备凉物渡暑。
“此致敬礼,愚弟顿首。
“五月蝉夜,心尖肉旁手肃。”
赵羽将信写好,柳若兰接过他手中笔,笑道:“夫君,且让我也画个印记。”说着,她在信的右下角,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肥虎。
“这是?”
若兰道:“家弟认得我手记,他见了这支幼虎,有事不敢不从。”
“原来如此,”赵羽随手叠起放进信封,应柳二女一直看着他写,如何不知他心中爱意,此时看他一副文生公子做派,更添几分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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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赵羽的手信来到临安,段伯恩与柳若虎极为重视,二人正准备一同拆信共看,然而就在此时,图大海凑巧也带着秦稚瑶来了。
后二者听说是赵羽来信,便要段伯恩当众念出,他们也想听听。
柳段二人对秦稚瑶行过大礼后,便开始正襟危坐,当初老王在时,他们便是这样对待老王的。
秦稚瑶坐在上首,图大海在一侧侍奉,柳段坐在下首,四人成正方形围拢。
时有段伯恩一封短信念罢,秦稚瑶突然抓起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她脸色通红气愤无比,甩动宫裙走了出去,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图大海赶紧跟着跑了出门,生怕惹出什么篓子。
柳若虎站起身来,看着门口,双手插腰苦笑:“咋啦这是,小姐夫要娶我姐,这不是好事么,郡主何必如此生气。”
段伯恩一直拿着信,来回检查上下,同样疑惑道:“信上并无什么僭越之言,公事私事都交代的很清楚,郡主生的哪门子气呦。”
二人正不解间,图大海已然跟着跑出殿旁廊脚。
秦稚瑶恨道:“他现在翅膀硬了,字里行间尽是些自负之态,婚姻乃人生大事,他也不经请示,便敢擅做主张,亏他还是我青州部将,他心中还有半点人臣之份么!”
别人不知这位刁蛮郡主的心机,图大海可是门清儿,他并未直接点破对方的小心思,而是拐弯抹角道:“郡主以为如何?”
秦稚瑶经历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她明白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故而缓了缓心神,又带着图大海返了回去。
段柳二人见郡主去而复返,便重新见礼坐定,四人又围拢在殿中。
秦稚瑶平静道:“赵羽的信,有两个意思,咱们先说第一个。”
顿了顿,她才缓缓道:“本宫赞同小赵的提议,谁若能将张富东的人头割下,告慰父王在天之灵,谁便是青州之主,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齐称合适。
图大海道:“狗逆张富东,射伤我主于北荡山,此獠又荼毒我阳武百姓久矣,如今青州安定,我等当讨伐贼子,将其凌迟处死,以告慰我主在天之灵。”
段柳二将:“正该如此!”
在谁做青州之主这件事情上,众人的意见出奇一致,就连早先支持五世子的图大海都认为有理。
张富东这个毒瘤,众人早就想将其除掉,奈何青州内乱,一直腾不出手来,如今临安有数万大军,自然要与他算后账。
说完了公事,便要说下私事……
秦稚瑶自京都一行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没人永远是少女,总有个长大的时候,她父王一死,没了给她遮风挡雨的人,她自然要学会坚强起来。
赵羽孤身入京,单人独骑杀进皇城之事,她当然知晓,而后朝廷将她送回临安,她也认为是对方的功劳。
有人说赵羽是为了洛华公主秦景柔,秦稚瑶半信半疑,她从不知对方和自己姑姑有过什么勾搭,在她印象里,二人只见过数面而已,感情绝没自己与他来得深厚。
他或许是为了自己呢?
在怀揣着这样疑问的同时,秦稚瑶终于等来了赵羽的来信,但信中的内容,却是让她崩溃至极。
“小赵要完婚了么,新娘竟不是自己,他要娶谁?还有谁比自己更合适他?真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狗东西,到头来还是要娶她们两个,当初就不该让他带她们走,还有那两个骚蹄子,早该杀了她们以绝后患,如今悔之晚矣!”
心里这样翻江倒海着,秦稚瑶脸上平静如水道:“关于小赵成亲一事,本宫认为不妥,应当大家坐下来再商议商议。”
众人听得一愣,不知她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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