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骑在它背上,一句也不言语,任由对方辗转腾挪肆意撒欢,他只管随高就低,死死压住。
起初,大黑马还不服气,一个劲儿的乱冲乱撞,浑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它翻蹄亮掌,在这偌大的马场内折腾起来。
赵羽真气一转,使出绝技“千斤坠”,乌云盖雪直感觉背上一紧,宛若压了一座大山,压得它踉踉跄跄,四肢粗壮的它,都险些坚持不住。
马场中所有马匹都吓得躲在一旁,惊恐无比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敢凑上来。
赵羽不愿伤它,时而松懈,时而加力,意在收服此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算是个铁马,也被磨穿了性子。
大黑马久久挣脱不得,早被耗尽了体力,再也张狂不起来,打又打不过,咬又咬不着,只可低头认输,驮着背上之人,轻轻在马场之中奔跑起来。
赵羽这才笑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妖魔,原来也只如此而已,这就对了嘛,越听话才能越不受罪。”
众马倌齐齐惊问邱隐:“东家,此子何方仙圣乎,若非天神下凡,怎降得此马?”
武三思等人,更是骇得面容失色,久久不能平复。
赵羽跳下马身,缓缓向这边走来,大黑马踱步去一旁喝水吃草,真给它累坏了。
众人再看赵羽时,只见对方周身上下俱是泥土污垢,方才那个清明洁净的白衣少年不见了,只有一个“土猴”站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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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青王府。
鲜衣怒马的世子殿下,昂扬在古朴战车之上,好似一个即将驰骋沙场的将军。
雕龙画凤的精致小亭内,坐着三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旁边有数位侍女静立,她们皆用目光看着世子,宠溺柔和至极。
坐在小亭中间的这位中年美妇,便是大名鼎鼎的青王正妃董舜卿,她为秦景润生下一子夭折,后将侍女所生的秦稚泉抱养,认作自家亲生骨肉,如此一来,既是母凭子贵,也是子凭母贵,二者都有好处。
董舜卿背后的董家,在青州可谓一手遮天,当代的临安学院首席山长董仲一,便是董家首屈一指的人物。
董家把持临安学院多年,在青州境内,算得上桃李满天下,谁敢不给董家一个面子。
秦景柔为赵羽入临安学院求学之事,而忙碌奔走,最后还是求到了这位“董王妃”的头上,若非她点头同意,董仲一绝不可能轻易妥协。
一州封王,乃至大秦公主,也要看董家人的脸色,可见他们势力庞大到何种程度。
今日,董舜卿邀请秦景柔与秦稚瑶赏花观景,顺带看看世子为射御大比准备得如何,董家那三样至宝,他志在必得。
俏然而坐的三女中,董舜卿与秦稚瑶极有兴致的看着秦景泉安置战车,唯独秦景柔双目流转,仿佛神游天外,精力不在此中。
董舜卿笑道:“世子殿下颇有他父亲年轻时的闯劲,此次射御大比,正是他一展身手的机会。”
秦稚瑶点头道:“二哥自幼勤习弓马,挣个第一也不稀奇,同学们都说他是夺冠大热门嘞。”
秦景柔面不变色,不参与二人谈话。
恰在此时,下人呈上京城邸报,董舜卿命人念来听听。
一妙龄奴婢念道:
“青王进京面圣,帝龙心大悦,遂受封他为一字并肩王,此封号世袭罔替,永不降级……”
邸报林林总总,都是些封赏目录,董舜卿与秦稚瑶听得大喜,二人眉飞色舞,一时难以表达,欢喜氛围传染得众侍女也都笑将起来,整个青王府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当中。
唯秦景柔面沉似水,丝毫未露欢喜之态。
董舜卿喜不自胜,青王地位越高,她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如何能不欢喜。
王妃随即下令,要请戏班进府,府内张灯结彩,所有人欢愉三日,痛痛快快耍乐一番,众人随之又是一阵沸腾。
秦景柔恬静典雅,好似与世无争,她起身告辞,轻轻准备回自家房中。
秦稚瑶悄悄从她身后跟了过来,随即假扮男声道:“我是赵羽,我来啦。”
秦景柔立刻转身,笑颜如花道:“他在何处,我怎么没有看到。”
“哼!”秦稚瑶冷笑一声:“我说怎么都逗不笑你,原来根子在这里,二哥骑马你不笑,父王受封你不笑,大家欢天喜地,你还是不笑,我一提那个混蛋的名字,你却笑了,究竟是何居心。”
秦景柔懒得理她,遂转身又走。
刁蛮郡主抢步过来,一把将自家姑姑拉住,蛮横道:“等父王回来,我便让他指使赵羽给我做贴身护卫,由不得他不答应。”
“那是你的事,你放手。”
秦稚瑶质问道:“我听柳若兰说,赵羽身上也有一块白玉,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今日不交代清楚,我便不让你走。”
秦景柔点了点对方额头,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过问,去玩你自己的,我还要回去休息。”
“哎呀!”秦稚瑶没好气道:“等父王回来,我便让他将你许配出去,许配得远远得,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噗嗤,”秦景柔笑了:“你父王回来,他就是不许配,我也要走,你让我回来我也不回来。”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
就在秦稚瑶缠着对方问个不休的同时,青王府的隔壁小院,“土猴”骑着一匹大黑马回来了。
应柳二女自结识赵羽以来,不管何时见他,对方都是一副清明洁净,空灵秀丽的模样,那可是极爱干净的漂亮小伙儿。
如今赵羽这副模样,倒让二女忍俊不禁,“咯咯”笑个不停。
“公子去哪里了,怎生如此狼狈,”应怜心疼开口的同时,又赶紧去打水烧开,柳若兰去给他准备换洗的衣物。
赵羽一边解下马鞍子,一边笑道:“这畜生极为倔强,万幸我比它还犟,折腾了多时,总算牵回来了。”
小院南墙有处空屋,正好当做马厩,自此小院又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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