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卿云却看不得他受委屈,忙上前回禀:“王爷,许姑娘过来之后,的确说过她要帮助咱们屯田。
“但是我们仔细看过她的粮种和秧苗,都是我们不认识的,您也知道,我们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大家都是持持重意见的。
“比如末将那边就只能允许耕种小麦。但许姑娘说她人手有限,不能分散,只能在某一地,而且要种什么由她说了算。
“最终只有骆将军答应了她的条件。”
宋清斋冷冷瞥了她一眼,直直看向骆宏章。
骆宏章往前迈了一步,半边身子挡住展卿云,再次躬身施礼:“王爷,是属下枉顾将令,属下甘愿受罚,但此事与他人无关……”
宋清斋冷冷看着他,“你违抗将令,还有理了?”
众将见他发怒,赶忙上前跪倒请罪。
正僵持不下,郭顺气喘吁吁跑了来,跟宋清斋求情:“当时是我们不自量力……”
“本来就是你们不自量力!”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横眉看过来,“我们自与王爷说话,你这阉货跑来作甚!没得让人恶心!”
郭顺的脸登时涨得通红。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他们刚来,许寄是真心想要替宋清斋做点事,所以想跟各城联络,让他们把分管农事的官员派来,安排人跟着他们学习新作物的耕种办法,顺便也能帮他们打造新式农具。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北地地处偏僻,哪里见过太监?都把他们当怪物看。
像是这员将领一样随意出口辱骂的就更多了,还有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会拿着石块砸人。
许寄也没料到这一点。
因为他们在京城一带活动,那边的人见多识广,根本不会这样。
许寄护短,一怒之下,不再去联络边将,只跟御下甚严、并未出现歧视甚至辱骂太监的骆宏章接洽。
也曾有不懂事的农夫农妇唾骂郭顺等人,许寄当着他们的面一拳击倒了一株百年老树,成功令他们闭嘴。
然后郭顺等人才跟他们说了太监们的悲惨遭遇,——这世上有谁是希望自己残缺的?若非走投无路,谁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如此这般得了一把同情泪。
再加上他们做活从来不惜力气,而且不管做什么都是细致又有序,比那些积年的老农看起来还有经验。
很快就赢得了当地百姓的尊重。
但前车之鉴尚在,郭顺等人一旦出行都十分谨慎小心。
不过,许寄也再三提醒过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必自卑,因为他们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有昂首挺胸的底气。
若出了什么问题,她兜着!
再者,郭顺也知道大将军王对县主一向都极好,爱屋及乌对他们也始终和颜悦色,因此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我是身体残缺不假,但我一不祸国二不殃民,却不知何处令人恶心?”
那员将还要再说,宋清斋已经冷冷看过去,“胡烈,本王在此。”
胡烈赶忙低下头去,王爷没发话他就张口,的确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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