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文端着茶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的谭勇杰还一无所觉。

    他举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言语间透露着今晚还要出门去某个地方玩乐。

    宋雅文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蹿上来的怒火。

    她怎么就能这么倒霉!

    刚成功攻下谭勇杰,  这个男人表面上拥有一副好皮囊、家世又富裕,实际只知道吃喝玩乐,说他废物都算说轻了!

    刚才听到的秘密再次在耳边回响,谭父的模样也跃然眼前。

    宋雅文原以为谭勇杰只是拿着家里的钱做生意失败、亏空了一大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连累到谭家要破产!

    这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谭家,怎么可能说破产就要破产。

    宋雅文不愿意相信,  但刚才谭父求人的神情是那么真实,让她不得不相信。

    也就是说,  谭勇杰直到现在都瞒着她,  如果不是偷听到,  她可能直到最后还被瞒在鼓里。

    再次深吸一口气,  宋雅文趁着谭勇杰放下手机的空隙,  把茶端给他。

    谭勇杰接过茶喝下一大口后又嫌苦,呸了几下嫌弃地将杯子塞回她的手里。

    “不喝了,你泡得茶怎么又苦又涩,在国外待久了连茶都不会泡。”

    一句随意的抱怨,惹得宋雅文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她又不是他的老妈子!想喝茶让佣人去泡!

    先前是想着谭家财大气粗,她还能忍一忍这个家伙,  但一旦知道谭家快要破产、都不确定能不能救回来,  她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我刚才路过扶梯的时候,  听见伯父在跟人说话。”

    一楼的声音能够传到三楼来,  可想而知是有多大的音贝。

    谭勇杰一愣:“谭沉来了?”

    他说完,  紧接着就看了宋雅文一眼,  想起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她。

    “你都听到什么了?”

    “其实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宋雅文浅浅一笑,  语气里故意带了一点儿疑惑,“好像是在说什么破产、求什么帮忙之类的,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谭勇杰没想到她还听到了这些,语气一硬:“没什么事,你别管了。”

    他越是这么说,宋雅文越能肯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谭家真的面临着破产的险境?所以他们才会把谭沉请来求救?

    宋雅文在谭沉的公司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又在秦老爷子的家里跟他近距离接触过,对他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就这么一个心硬如铁的男人,哪怕是谭家跪下来求他帮忙,他都不会心软。

    宋雅文心里直叫糟糕,眼看着谭家这艘大船就要沉没,她是不是得赶紧准备先跳船跑路?

    但她这段时间在谭勇杰身上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放弃简直太亏!

    或许还有其他的补救机会呢,如果只是一时的危机,她在知道后还不离不弃,等到谭家彻底恢复过来,她的地位就能再翻一番。

    想到这,宋雅文顾不得其他,直接戳破了真相:“勇杰,谭家是不是要破产了?我看到伯父没说几句,谭沉就已经走了。”

    前半句话刚出来时,谭勇杰还有些震怒,不想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面前这个女人。

    但当他听到后半句话,再也顾不得其他事情。

    “谭沉走了???”

    他怎么能走!

    谭家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连这么小的忙都不愿意帮吗?!

    越是小人越理直气壮,谭勇杰已经忘记了小时候谭家对谭沉的忽视和冷漠、也忘记了自己出国后对谭沉的陷害。

    谭家和谭沉当初闹掰的导火索,就是谭勇杰在国外试图哄骗他沾染一些戒不掉的东西。

    谭沉知道这件事后,忍了四五年、收集完证据才甩出来,谭勇杰和继母最开始不愿意承认、最后被铁证甩到脸上才哑口无言。而谭父,从头到尾都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谭沉才和谭家彻底断绝关系;秦老爷子也震怒无比,撤走常年的资助,在圈子里放话老死不相往来,谭家这才一步步没落到今天,稍不注意就濒临破产。

    但谭勇杰依旧不知悔改:“他就算不喜欢我,也是我爸的儿子吧?看着谭家快要破产还能袖手旁观,冷血得像条蛇一样!”

    他和谭父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谭沉会拒绝,又不需要什么大动作,只用掏几个亿出来平平帐而已,后面还给他就是了。

    “不,我不相信他会看着谭家死。”

    宋雅文心里的不耐烦和厌恶一步步攀升,她忍着骂人的冲动,好言劝道:“要不先想想其他的办法,总要做两手准备的。”

    她就不相信谭家在a市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小难关都过不去。

    “哪里还有什么办法!”谭勇杰烦躁道,“那个秦老头几年前就放话和我们家势不两立,这么多年过去,该断的关系都断干净了,还有谁愿意帮我们!”

    他说完,眼里闪过一丝懊悔,似乎是不想在宋雅文面前把这件事摊开说。

    “算了,我去找人问一问,说不定还有转机。”他找补了一句,从床上翻身而下,“今晚我就不回来了,要是我爸妈对你态度不好,你也早点离开,免得让他们心烦。”

    说完,也没顾宋雅文难看的面色,径直离开房间。

    宋雅文自从跟了谭勇杰,就没有一天是顺心的,哪怕是抓住机会让这个男人承认了自己的名分,他的行事作风也一如既往,以前怎么花天酒地、现在还是这样,根本没有停过。

    她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到底要不要,陪着谭家赌一把大的?

    谭勇杰趁着爸妈都不在客厅,“蹬蹬噔”跑下楼准备从后门溜出去,结果刚转过客厅,就看到壁橱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对方正盯着一个花瓶看个不停。

    他拉住从旁边走过去的佣人:“那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她是谭沉先生带回来的女朋友。”

    谭沉的女朋友?

    谭勇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当初在国外他玩得那么花,甚至把女人都带到谭沉面前,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你确定?”

    “谭沉先生跟这位小姐可亲密了,一直搂着她。”

    嘶,谭沉竟然还会搂着女人?

    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谭勇杰稀奇地盯着女孩的背影看了又看,最后被那截半露出来的纤细腰肢吸引,火红的裙子衬着白皙的肌肤,甚至有一种清亮的透感。

    摸起来手感肯定很好,谭沉刚才搂的是不是就是那里?

    谭勇杰的心思跑得没边,一会儿想着要出去找朋友帮忙、一会儿想着他爸妈应该还是能够说动谭沉

    话说谭沉的女朋友到底长什么样?就他那个眼光,该不会要找天仙吧!

    谭勇杰的心里就像有只爪子在挠一样,催促着他上前看一看。

    苏酒酒盯着眼前的花瓶,皱着眉头看了许久:“这玩意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

    【昨天刷到的那个短视频,里面提到了一只三千万的古董花瓶。】

    “噢噢想起来了,那谭家为什么不把它卖掉,这栋别墅里的东西多卖一些,就算凑不齐钱,好歹也能还一部分欠款。”

    系统言简意赅:【但这玩意是假的。】

    苏酒酒:“”

    苏酒酒:“行吧。”

    就算是真的,他们还想着在谭沉的身上多吸血,怎么舍得卖呢。

    说到谭沉,他刚才跟着谭父继母一起去了书房,据说是要去看看那封信,怎么还不下来?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苏酒酒担忧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油腻恶心的言语随之响起。

    “你就是谭沉的女朋友?”

    “转过头让我看看。”

    苏酒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火冒三丈。

    她猛地一回头,一记下勾拳打飞男人的下巴。

    指关节接触到皮肉的那一刻,谭勇杰发出嚎叫的那一刻——谭沉正好走下楼梯,谭父继母就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焦急地在说什么。

    但不管刚才在干什么,这一刻全都无一例外地被这边吸引住视线。

    苏酒酒一扭头,就对上谭沉望过来的目光。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人设,在谭勇杰伸出手抓住自己之前,先一步溜之大吉。

    快步跑到谭沉的身边,女孩惊魂未定地搂住他的胳膊。

    “什么玩意!”苏酒酒可怜巴巴地开始告状,“谭沉,他吓死我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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