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小小旅店之中,宫本无敌分明能够感受到,竟有一股强烈气势,如刀锋般锐利,直刮人心,刻骨入髓!
“……刀气!?”
宫本无敌吃了一惊,不意在这堺町之中,居然隐藏着如此一位不凡刀客。
这股刀气之强,堪称他毕生所遇之中最强!
可是,这怎么可能!?
放眼整个东瀛,除了皇影之外,所有刀客他已尽数会过,绝不会再有其它漏网之鱼。
且,堺町之地,他亦不知来过多少次,此前都未曾发现有这么一股刀气。
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皇影入世了?
不可能!
宫本无敌甫一冒出这一念头便即否定。
只因他虽不曾会过皇影,可是据他搜集到的情报,皇影的刀意充满了“情”意。
——七情!
却非世俗之七情,而是:乱、愁、傲、痴、静、冷、怒!
然而眼下所感知的这股刀气,却充满了“寒”意。
一股似要冻彻天下、冰封万物的极寒之意!
不是皇影,那又是何方神圣?
思来想去,还是毫无头绪。
但下一刻,宫本无敌就不再纠结这个无谓细节了。
重点是,这是一位刀客!
还是一位生平所遇之最强刀客!
这,就足够了!
一身血液迅速沸腾,似要燃烧。
脸上兴奋之情,更将脸庞扭曲。
这一刻,他心中不再只有皇影。
还多了一个咫尺之近的神秘刀客!
他立时释放自身气势——这是挑战之意!
顿时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冲击十方,过往来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和几乎窒息之感,纷纷倒地,挣扎难起。
有些人彼此对望,俱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莫名其妙和惊慌失措。
发生什么事了!?
好难受啊,感觉要被淹死了……
不一会儿,整条街道,除了宫本无敌,再无一人站立。
如此动静,自然惊动了旅店之中的所谓“神秘刀客”——正在盘膝而坐闭目静修的聂人王。
“……好‘绝’的刀气!”
眼睛睁开,精光一闪。
目光如电射向窗户,窗户顿时自动打开。
甫一打开,人已自床上纵身而起,飞出窗外,从二楼一跃而下。
几个空翻后,不染纤尘飘然落地。
这一手丝滑般的轻功,更是让宫本无敌眼前一亮,暗自称赞一声。
两人百步对立,互相打量。
越是打量,宫本无敌越是心惊。
扭曲的表情渐渐消失,初时的兴奋逐渐冷却。
取而代之的,是如山般的巨大压力。
这种感觉,几乎和东瀛天皇、破军面对聂人王时如出一辙。
反观聂人王,除却一开始的惊讶——更多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名非凡刀客而下意识的反应——这个时候,也渐渐恢复了平素的淡漠冷酷。
在他看来,眼前之人,刀道之上的造诣,值得他现身会上一会。
而实力——
“倒是比之刀求胜更胜一筹……”
一者傲。
一者绝。
各有其道,唯是刀意境界,则不分伯仲。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敝人自问会遍天下群刀,印象中却不曾见过你这柄‘寒’刀?”到底是个纯粹至极的刀客,宫本无敌心志如铁,竟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惊悸,只是说话语气却颇为凝重。
“天下?你东瀛乃弹丸之地,小国寡民,也敢妄称天下?”聂人王目光睥睨,“坐井观天,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凭你还不配知道老子的名号!”
一番极尽轻视的话语落在宫本无敌耳中,只觉颇为刺耳。
想来对方并非他东瀛之人,但是……
可恶!竟然如此小看他东瀛!
这一刻,在挑战的基础上,又多了一条必战的理由。
“……很好,的确无需知道,因为下一刻,你将会成为一具尸体!”
“死人的名字,确实不值一提!”
宫本无敌反唇回道,同时手中太刀亦已扬起,顿时卷起一道数丈之高的弯月形刀气,迅猛切向聂人王。
他一出手就是十成功力!
聂人王气息之强,令他不得不尽全力。
弯月形刀气,锋锐无比,所到之处,无论是躺在地上的无辜平民,抑或是小贩摊档,尽皆支离破碎。
且,切口平整,就像尺子量过一般。
就连青石铺就的路面,亦都片片掀起,回到最初泥地之貌。
“无知倭奴,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
漫天惨叫声中,面对这一道锋利更胜神兵利器的弯月形刀气,聂人王却是不退反进,亦是举起手中雪饮,向前一劈。
这随手一击,竟轻松将这弯月形刀气也给劈得七零八碎,消弭于虚空。
人,则是去势不减,瞬息之间便已冲至宫本无敌数丈之距的地方,对方脸上那一副因刚才攻击被破而流露出的不可置信神情,可谓看得清清楚楚。
“另外,有一点你可说错了,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聂人王语气之森寒,可与手中雪饮一比。
话音刚落,雪饮亦已当头劈下,森寒刀气将沿途气流瞬间冰封,化作一条美丽的冰弧。
冰弧的尽头,则是宫本无敌那一张惊恐失色的脸,并永远就此定格——冰河绝恋很快便将他整个人都给困于冰川之中,生机快速流逝……
一刀,秒杀。
收刀入鞘,聂人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表情、内心皆毫无波动。
径直缓步回去旅店,留下身后一街的血肉模糊和连连惨叫之声……
而这里的一切,全都被町外一处能够纵览整个堺町的山岗之上的三位东瀛皇族成员所亲眼目睹。
这三人,乃是被聂人王所杀的东瀛天皇之长子、次子、幼子——
铁梯神煞、姣罗刹以及年轻时的神武一夫!
三人平素不可一世,自尊自大。
唯是此刻脸上冷汗涔涔,神情惊慌。
“伊贺武,你没有说错,此人……的确拥有能够杀死父皇的实力!”大哥铁梯神煞深吸一口气后,方才勉强恢复镇定。
其口中所说的伊贺武,此时就站在三人身后。
定睛一看,赫然是昨天那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年轻武士!
却原来,伊贺武表面上对聂人王唯命是从,实则内心仍是忠于东瀛天皇,他亦是那批武士之中,唯一一个拥有忠君思想之人。
昨天他之所以怂恿聂人王前往京都,是想来个诱敌深入杀死对方。
——他深信,对方纵强,终归逃不过蚁多咬死象!
只是聂人王居然对权力没有欲望,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没关系。
聂人王唯一错的地方,就是放任他们自由。
这厮以为所有人都会乖乖听他话修船?
嘿!偏偏算漏了他伊贺武。
趁此良机,他连夜偷偷溜走,直奔京都,将东瀛天皇之死禀告给天皇三子。
三子大惊,且事关重大,并不怎么相信伊贺武所言,遂决定亲身前往堺町,一探究竟。
——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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