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
人却未动。
只因已被吓住。
——颜盈、聂风、袁氏兄弟。
尤其对于袁氏兄弟而言,万料不到,刀剑对决,全无想象中的难分难解、荡气回肠,而是有些……草草收场!?
南麟剑首竟然如此……弱?
当然,这个“弱”是相对的。
极有自知之明的他们深知,以断帅此战所表现出来的威势,仅是个中一二分,便叫他们难以招架。
他们认为的“弱”,是从聂人王的角度来看待的。
仰望山坡之上傲然而立的聂人王,对方虽是杀父仇人,唯是那股睥睨绝伦傲视群雄之狂霸气度,从这一刻起,令他们熄灭报仇之念,永难再生!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意气风发而来,悄无声息离去……
“我……败了。”
寸草坡,人落寞。
此行,此战,断帅有想过胜,也有想过败。
但却没有想过会败得如此无力,彼此之间差距竟然如此悬殊。
北饮狂刀确是“狂”。
他南麟剑首……却是愧对个“首”字啊!
聂人王俯视仿佛一下子苍老十岁的断帅,表面古井无波,无悲无喜。
唯是暗道一声惭愧。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此战若非借助家传麒麟血激发潜能,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绝无眼下这般一面倒的结果。
可以说,他虽非作弊,亦差之不远了。
况且,需要借助麒麟血爆发力量才能战胜断帅,这叫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毕竟,放眼风云世界,断帅不过是二流人物罢了。
——若是此战面对的是帝释天、无名、剑二十三之剑圣等风云一流高手,麒麟血纵然爆发,亦是徒劳。
——以他麒麟血下惊寒一瞥之破坏力,对比记忆中漫画里这些绝世强者所表现出的威势,可谓相差甚远……
是故,要想战胜这些绝顶高手,打铁还需自身硬。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眼睛目送断帅黯然无声离去,聂人王一副心思却悠悠出神。
——此时距离风云故事开始,还有五年时间。
五年,足以改变许多事,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了。
自然,也包括他。
“五年后,我要天命在我!”
——届时,风云现,雄霸天命所归。
——聂人王之言,乃是要斩杀天佑雄霸。
——或者说是……胜天!
雄霸强不强?
三分归元气未成之前,已可堪称江湖明面上第一高手,比之南麟剑首、北饮狂刀尚要略胜一筹,堪称风云二流中之顶尖高手!
三分归元气大成之后,更是足以跻身风云一流高手之列,尽管在一流当中位列较后……
亦即是说,雄霸,就是风云一流高手和二流高手的分水岭。
胜之,当为一流。
不胜,沦为二流。
无论如何,实力超越雄霸,并不是什么了不起之事。
然而,要想杀死雄霸,却又另当别论。
天命在身的雄霸,命中注定,只能“败也风云”!
纵使身怀剑二十三之剑圣,实力远胜于他,亦因“意外”反而落得个败亡收场。
——任你武功再高,与天作对,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看来,无名算什么?
帝释天算什么?
甚至,笑三笑又如何?
在天面前,这些统统都不算什么!
——若能胜天半子,试问,风云世界,又有谁人是他聂人王的敌手呢?
——那个时候,无名、帝释天、武无敌、笑三笑……不过是俎上肉罢了!
可是当下的他,对付一个断帅,都要借助麒麟血之力,方可取胜。
五年之后,天下无敌?
这岂非痴心妄想?谈何容易?
——不,于他人而言,或许痴人说梦。对聂人王来说……绝对有机!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聂人王收回目光,转向兴奋狂奔而来的颜盈、以及亦步亦趋的聂风。
嘴里却低声念着心中打算:“看来,有必要往乐山大佛凌云窟走一趟了。”
凌云窟,火麒麟。
火麒麟可谓浑身是宝。
鳞片,可让凡铁变神兵。
血液,可激发潜能,瞬间暴涨十倍功力。亦可令人之肉身脱胎换骨,从此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落地,更可化作旷世炎果“血菩提”,其有重伤必治、无伤增功之效。
——麒麟血虽亦有提升功力之效,但却属于暂时性质,有其局限性。血菩提则并无这个限制,一旦服下,永久增强功力。
除此之外,依聂人王推断,同为四大瑞兽的火麒麟,应该也具备令人长生不死之神效。
只是,非其血液。
原著漫画中,风云对战大日宗果之时,聂风曾言,四大瑞兽只要体内“神元”尚存,便能死而复生。
可见而知,长生不死之关键,在于神元。
——击杀火麒麟,吞服其神元,从此享长生!
不过,这也只是聂人王之推论,此前从未有过先例,他亦不知自己猜想是否正确。
至于为何从无先例?
千百年来,觊觎火麒麟血菩提的江湖中人,不知凡几,唯是俱都实力不济,最终落得个埋骨凌云窟之下场,何谈击杀火麒麟?
能够击杀火麒麟者——
笑三笑、帝释天、长生不死之神、魔主步白素贞?
四人已是长生不死之身,根本不屑一探究竟。
武无敌、无名、剑圣?
以三人为人心性、宗师风范,那一颗骄傲之心,亦绝不会允许他们对火麒麟有所贪图。
东瀛天皇、绝无神?
远在天边。何况异族之人未必知悉中原四大瑞兽之奥秘。
前人中的高人?
他们或许知道麒麟血之神妙,却未必清楚火麒麟体内有神元一事。事实证明,聂家疯血并不能给聂家之人带来长生不死,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枉费心机于火麒麟身上?
如今,聂人王便要做那“先例”。
万一验证猜想是真的,自然不胜之喜。
即便错了,凌云窟中的血菩提、麒麟甲、麒麟之血,亦是一个巨大收获,不算虚行。
“不过,在此之前……”
看着投入自己怀抱当中的颜盈,聂人王眼中闪烁难明光芒。
“还有一个强敌,尚需解决……”
六年多以来,颜盈从未试过如此开心。
——尽管断帅一战之后这数日,聂人王待她,就如前些时日般,从无以往柔情蜜意、千依百顺,可谓一反常态。
其实,犹在断帅上门挑战之前,她便已深感七分不解、三分暗恼。
不解,丈夫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冰冷淡漠?
暗恼,她与之共苦六年贫贱生活,已属不易,对方不珍惜便罢了,竟还如此待她?
唯是随着数日过去,她发现聂人王几乎每时每刻皆刀不离手,刀在人在,每日亦只是练刀,练刀,再练刀。
她,懂了。
——是了,北饮狂刀既已重生,儿女私情,又岂能束缚他?
——刀,才是他的全部!
同时也释然了。
——她,不在乎!
想当初,她爱聂人王威武不凡,更仰慕其是群刀之首,方才嫁与聂人王。
归根到底,她是一个崇拜强者的人。
如今,聂人王重新振作,她高兴还来不及。
在她看来,这才是她所爱慕的当初的那个天下第一刀客该有的样子!
自己应该体谅他,默默做他背后的女人鼎力支持,而不是闹小女人的情绪给对方添堵才是。
——若是聂人王前身得知自己所心爱的女人,一直以来对他所谓的“爱”竟是这种“爱”,不知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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