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知道,我是中原人,早晚是要回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阿母告诉我,我的阿爸也是中原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可是我也想以后去中原,我想去找他!”
“你即是中原人的血脉,可有中原的名字?”
“没有,阿爸在我没有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母亲也已经去世了,阿母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都听师父的,请师父为我取名字吧。”
“那你阿母没有告诉你你父亲的姓氏吗?”
“没有,她应该…也不知道吧…”
见他又伤感又悲切的模样,夜寻微一思索,对他道:“那你便随我的姓,我为你取个名字吧!对了,你这嘎咕托的意思是?”
“是忠诚的意思。”
“好,我本名姓风,便为你取名:风衔。取忠诚之既内激兮,抑衔忍而不长之意。”
“多谢师父!”风衔激动万分的叩了三个头,算是行了敬师礼。
“师父,您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师父,我将来学好了武功,是不是也可以像你这样,保护公主,护佑一族平安了?师父…”
“怎么这些你都要来问我的吗?”
“是啊!阿母说,师父不仅是要传授武功,更主要是教会弟子如何行正路,做栋梁之材的。”
“你的阿母,还真是个明智的人…”
说完这话,夜寻心中却微感惶惶,暗道:“我这一生,一向都是率性而为,做事全凭自己喜好。能够让自己武功精进的方法不少,真正教导自己做人的…除了二哥时常警醒自己,也只有那一人了,可惜自己与那人的缘分,却是…”
“原来,你姓风!”远处呼延灼华看着这边二人,端着手中的点心和酒壶,缓缓走过去。
“多谢公主殿下!”
“多谢公主殿下!”风衔学着也说了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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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待这一切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风司羽十分随意的问道。
“我?我要继续勤加修习武艺,不负父亲对我的用心栽培!”贺步瑜正色回道。
“嘿嘿,我看大哥,更适合接任武林盟主呢。这说话的神情,简直与贺盟主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子啊!”
“别胡说,武林盟主向来是由能者居之,我大哥他,也是众望所归。”
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叶风澈对风司羽使了个眼色。
“二哥,你有什么打算啊?”风司羽赶忙将话题转移到叶风澈身上。
“我?墨芸山庄已经重建,我的愿望,是将墨芸山庄发扬光大。不负师父在天之灵。”叶风澈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已经想到日后墨芸山庄的未来。
“你呢?司羽,你有何打算?”贺步瑜见他问过了自己二人,于是回敬了他。
“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风司羽也十分随意的回答了。
“随我回墨芸山庄吧,那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那里,有我们的师父!”叶风澈十分认真的看着风司羽,等待他的答案。
“好!”风司羽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
是啊!家,墨芸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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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风衔这个小家伙,夜寻心中想到的,却是那位唯一一个精心教导自己做人的人:叶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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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前
峪峰山脚下,叶墨寒回山的途中,恰好路过了附近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想着就快要到了,也不急着回去,就放缓了脚步。
走了一半,就听到远处人群中,熙熙攘攘的,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在叫嚷着“小小年纪”“小偷”之类的字眼。
叶墨寒心知有异,走上前来,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那个包子铺的掌柜的,此时正带着两个伙计,对着一名衣服虽已破旧,却还算整齐,五六岁年纪的小孩子拳打脚踢。那孩子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却还是紧紧地攥着刚刚偷来的包子。
虽说如此,因为见他年纪太小,也并没有下多重的手,只是象征性的比划了几下。可是这些,对于一个如此年纪的小孩子来说,也够他受的。
叶墨寒见状,心下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又见那孩子,既未辩解也未躲避,心下觉得有异。于是他拦下了打人的伙计,为那个小孩子付清了包子的钱。
那孩子见有人相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抹下脸上的泪水。随后,对着叶墨寒深深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多谢!您的恩情,来日,我定会报答!”
说完这话,转身就朝着附近的一个小巷子跑了出去。
叶墨寒见状,随着那孩子的身形,也跟着在那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
来回转了几圈,对此地并不熟悉的叶掌门竟有些迷失了。只得慢慢寻找起来,没过多久,就见到了那孩子的身影。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内,此时,他正跪在一个女子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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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自己,并不知生病是何意,只知道娘的虚弱,是因为饿了。于是自己想尽了办法去弄吃的回来,讨来的也好,偷的也好,捡的也好,只要能有吃的。娘亲就一定能活下去。
从怀中取出那个粘上了自己鼻血的包子,轻轻的拭去上面的血迹。双手微微颤抖着,送到娘亲的面前:“娘,有吃的了。”
“你看,我弄到吃的了。你快吃吧!吃了东西就能好了!”
“羽儿,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要仔细听好下面的话!”
“是!”双眼微红,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如此,只能静静的听着。
“羽儿,我并非你的亲生母亲!我只是你母亲的一个侍女!”说完,她便剧烈的咳了起来。
“哦。”听了这话,自己还是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的左手掌心,有一颗五彩神石,你应该知道的。”
缓缓抬起左手,一个彩色的石头慢慢显现出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它就会出现。
“这颗神石,是你的亲生父母,历经万难,用自己的鲜血滋养,留给你的。它是可以在你危难之时救你性命的!”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亲生父母,才会认得这块石头!也只有他们的碰触…才能让…让这块石头有反应…”
“孩子,去找他们吧…你的母亲…是…是…”
“娘!娘!呜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叶墨寒进屋的时候,就见到了这幅场景。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原来,这孩子偷东西,是为了他生病的母亲…
走进屋内,叶墨寒抱起伏在母亲身上痛哭不已的孩子,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查看那女子的情况。一试便心下了然,那女子已然没有了生机。
叶墨寒见这孩子可怜,就帮他下葬了他的母亲。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风司羽!”
“多谢您的帮忙!我该如何称呼您呢?”向叶墨寒行了一个叩谢大礼之后,风司羽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只见他身穿一身深蓝色长衫,发冠整齐的束在脑后,面颊微长,双眼含笑,让人一见便有亲近之感。
“叫我一声叶叔叔即可!”叶墨寒有意试探,不知道这孩子的悟性如何。这孩子的根骨奇佳,收下他也是一桩美事。只是,还需再试探一番。
“今日蒙叶叔叔相救,感激不尽!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你即知感谢我帮了你,那么,被你偷了包子的人呢?”
“啊?他们?我是偷了包子,可他们也打了我呀…而且,我偷包子是因为娘亲…”
见他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叶墨寒教导道:“你偷东西是有原因的,我知道。可如果人人都是如此,那卖包子的人又如何生存呢?你又怎么知道,他的家里,没有人需要他赚钱来养活呢?”
听了这话,风司羽思索了半晌。“是我不对,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该这么做的。可是,我该如何补救呢?”
叶墨寒暗自点头,若换了一般人,大约只是会跑去掌柜的面前道歉求得原谅了。可这孩子,却知道想办法去补救。
“那么你觉得该如何补救呢?你心里应该有想法了吧!”
“叶叔叔,您等着我,我这就去补救。”
见叶墨寒点头,风司羽转头向着包子铺的方向跑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没有包子了!滚!”
“叔叔!对不起!早上偷东西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
包子铺的掌柜听了这话也是一愣,随后看到那孩子身上带孝,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唉!算了!算了!也没有几个钱。你走吧!”
“不。叔叔!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我今天帮您干活,来抵包子的钱吧”
“不必了!钱已经有人付过了,你要感谢,还是去感谢帮你付钱的人吧!”
叶墨寒见他如此行事,不由得心中暗自欣赏,便决定将他带回,收他为徒了。没过多久,二人就出发回了门派。
二人走到了峪峰山的半山腰处,远远看着一个门派的大门顶立于森森巨树之中。
门上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墨芸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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