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绣又何尝不明白皇甫秀芳所问的意思?都是女儿家,纤绣不但明白,并且还十分理解,女人在感情上的自私,是无可辩驳的,何况皇甫秀芳将来还是理所当然的皇后身份。
深深叹了口气,纤绣含泪说,“嫂嫂,你昨日进宫与皇兄相聚,不知道皇兄是否跟嫂嫂交过底,皇兄深爱嫂嫂,却一直推辞与嫂嫂大婚,那是因为皇兄早已作出了赴死准备,皇兄既知自己必死无疑,却为了天下百姓慷慨继位,以及不致让欧阳皇室列祖列宗丢脸……”
说到这,纤绣泪流满面,伤心得喉哽;纤绣虽然不懂得医术,可自从皇兄中毒起,就皇兄中毒至深的事实与太医令郑元义有过多次沟通,虽然太医令有些不敢说出口,但纤绣听话听音却作过深度琢磨,那便是皇兄所中毒素已经完全破坏了五脏六腑,接下来并非解毒那么简单,关键还在于,解毒的同时还必须对症下药,逼出深入于五脏六腑中的毒素,并对已遭破坏的五脏六腑进行有效调理……
这显然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而上天会给皇兄多少时间呢?
而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的局面又能给皇兄多少时间?
可以想象,皇兄内心中一定蕴着一份时不我待……
国贼呢,也早已迫不及待,在这关键时刻,皇兄能够什么都不管不顾而专心致志地让医生治疗吗?
因此,纤绣昨夜就有预判,觉得即使跟雨竹林与原敏两位医生说解毒的事,恐怕得到的结果也不会太乐观。
而这一重点,纤绣知道,还不能跟嫂嫂明说,她还必须留一线乐观的希望给嫂嫂。
皇甫秀芳也已是满含泪水,反是递了方巾予纤绣。
一会儿后,纤绣接着说,“嫂嫂你知道吗,由于父皇的失策,误信了萧楠融和韩又凯,以至让他们在父皇病重后期造成了把持朝政、以各种手段治服朝臣的局面,同时,国库也早已被他们掏空、转移;嫂嫂你想阿,皇兄就是身体再健康,在朝堂上也已经是个说话没人听的傀儡皇帝,他所怀着的一颗拳拳爱民之心,又如何以爱民而施政?况且,萧楠融一党在差不多已经得手的情况下,又怎能放过皇兄?”
皇甫秀芳忍不住伤心哭泣说,“真是苦了阿唯了……呜……”
释放了一会儿,纤绣端茶给皇甫秀芳,轻柔地拍拍她的背而安慰。
皇甫秀芳印去腮边泪花,抿了口茶水,纤绣接着恨恨说,“眼下,令皇兄最为痛心的是,在皇兄继位的将近一年里,萧党为了造成百姓对皇兄的误解,变本加厉地施以苛政,以致百姓完全陷于苦难中,接下来,妹妹都不敢想象,皇兄为了天下百姓,怕会不惜自己的生命,作出惊天动地的举止来……”
顿了顿,纤绣唉声叹着气若是自语道,“唉,妹妹真的不敢想……”
而一旁的皇甫秀芳,早已再度哭成泪人……
然而,伤心归伤心,皇甫秀芳明白,她必须面对现实。
因此而曾经为之伤心流泪无数次的纤绣,某种意义说,已经变得坚强,早已把悲痛化为力量,携着这种特殊力量,她已下定决心,坚决与国贼一党死磕到底!
看着此时此刻的皇甫秀芳,在理解之余,纤绣的内心不禁生出怜惜,她握住皇甫秀芳手,柔柔说,“嫂嫂,皇兄显然已经无法摆脱局势对他的命运逼迫,妹妹想,姐姐还如此的年轻如此的漂亮,妹妹真的很为姐姐感到惋惜,妹妹真诚希望,姐姐能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妹妹和皇兄一样珍惜姐姐,决不愿意让姐姐成为局势的牺牲品,而与即将破落的欧阳家一起走向黑暗。姐……”
听到纤绣一番动情的言语,皇甫秀芳止住悲伤霍然挥袖擦了把泪,仰首挺胸坚定道,“妹妹,嫂嫂说过,嫂嫂生,是欧阳家的人,嫂嫂死,是欧阳家的鬼,妹妹,嫂嫂还是那句话,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嫂嫂全听妹妹的!嫂嫂在此发誓,若食言,天打五雷……”
纤绣快速反应,连忙掩住皇甫秀芳柔唇,把“轰”堵住了。旋即,动情地抱住皇甫秀芳,颤声说,“谢谢嫂嫂!”
片刻沉默过后……
既已不得不接受现实,皇甫秀芳开始全身心融入到人工授精的重大事项上,她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后代生得越多越好,以便将来报仇雪恨,“妹妹,那人工授精的成功率怎么就百分五、六十呢?”
“嫂嫂,他们x星球的技术已经比别的星球先进多了,才可以达到五、六十的百分比,别的星球据说就只能达到百分二十左右,因为这些牵涉到诸多医学综合技术。医生说,如果成功率不高的情况下,还有一种选择,便是做试管婴儿,那样成功率会高到百分七、八十,但技术却复杂得多,并且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妹妹一怕皇兄……二怕他们来我们星球也有着时间局限。”纤绣解释说。
“如果是这样,那妹妹我们不如弄她几十个愿意的女孩来作,嫂嫂也想好了,不管将来哪个女孩成功生下欧阳家后代,嫂嫂都会把他们当作亲生儿女好好抚养长大。”皇甫秀芳异想天开更加死心塌地动情道,她的想法几乎把纤绣都吓住了。
“嫂嫂,不行啊,我们三个宫的侍女也就几十个,哈哈,这样不就全军披挂上阵了,并且,妹妹还苦恼着呢,母后的慈宁宫最好还不能动,动了就让母后发觉皇兄的身体情况了。”纤绣最后皱起了眉头。
“嗨,这倒是个问题,要不让嫂嫂的侍女们也上吧,嫂嫂原本还有两个好闺蜜,余嫣与尤兰,只是她们前一段都被萧楠融的儿子萧裕隆给残害了,尤兰好一点,还能想得开,余嫣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她们两个要是好好的,一定会听嫂嫂话,跟着嫂嫂走的;都是该死的萧楠融,纵子胡作非为,逼迫、残害了不少官员家的女儿,也通过各家少爷骗走了不少他们的家藏珍品。”皇甫秀芳一脸的恨意,咬着牙切着齿说。
“有这事?”纤绣怒问。
“是的,萧裕隆为了方便骗财骗色,在一个长着一双蓝眼睛的画家和一个老头的策划下,开了家什么、什么,对了,叫”大孚博物书画院”,就在松柏街小广场附近。”皇甫秀芳气愤异常。
“嫂嫂知道位置吗?”纤绣问。她想,皇甫秀芳一定也被骗去过。
“嫂嫂去过他的书画院,里面挂满了名画,据说有一部分是那个蓝眼睛画家画的,也展出很多奇珍异宝,那是萧裕隆从各家官少爷手中骗走的,起先说是借展,借了就不还了,有人不舍也讨要,萧裕隆就一句话,如果不想被抄家,不怕满门抄斩,可以,马上拿走;这种情况下,谁还敢提呀!只是这贼子也还懂得死活,听到父亲名讳,还不敢对嫂嫂怎么样。”
纤绣听着皇甫秀芳的详细述说,心里已经暗暗做了决定,准备动手惩治萧楠融的儿子萧裕隆,有一天得让他生不如死,也让萧楠融尝尝痛是什么滋味……
正在这时,满面春风的宁儿,身后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百灵跨步进入纤绣卧房。
纤绣睃眼宁儿,刚一沉脸,便听宁儿说,“哎呀,逛街逛得累死了,还好把姐姐和嫂嫂所要添置的物品都采购足了!”
纤绣从沉脸转为微笑,“就想嘛,以为你这死丫头又到哪疯去了!”
宁儿一句话便搞定了纤绣,心里想到兜中还揣着两万多两银票,乐到笑声变异说,“咯咯咯,姐和嫂嫂再聊着,二妹和五姐姐一身逛得汗湿,先去沐个浴了。”
纤绣挥挥手,还笑着点点头,打死她也想不到,宁儿是在赌场中弄得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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