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给齐王妃上药包扎之后,齐王妃才悠悠转醒,李容赶紧抓着她的手问,“发生什么事了?母妃怎么和父王吵起来了?”
这些年来齐王和齐王妃虽然不是恩爱有加,但是至少相敬如宾,从未发生过这么大的争吵,甚至还动上了手,齐王妃也觉得委屈,她偏头不去看自己的儿子,语气委屈,“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咱们家明明是亲王府,你妹妹这样被欺负,太后都出面让人保护雪儿了,你父王却带人去把她带回来,现在还被他禁足了!
你说你大哥去世,你妹妹伤心看到别人穿红衣教训一下怎么了?你父王却叫她不准去惹人家,我们王府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怕事了?”
李容坐在床边拍了拍齐王妃的手,低声劝道:“父王这两日压力也不小,昨日在送葬的路上又发生了那些事情,今儿个父王让我去查那些女子的行踪,却一个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那些女子究竟是有人故意安排来损坏兄长名声的,还是确有此事。”
齐王妃一听此事,翻身坐起来,“肯定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要陷害你兄长!青儿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
李容笑着颔首,“母妃你说的没错。”
话是这样说,但是心中无法赞同齐王妃的话,兄长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了解的,就连府上有两个丫鬟都是兄长的人,那些女人现在虽然不见了,但是他也确实从兄长的随从那里得知了真正的情况。
说起李青,齐王妃又开始抹泪,“你说你兄长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兄长已经去了,您也别让他挂心了,休息一下,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一些暖身子的热汤。”李容不愿意听母妃提起已经死了的兄长,起身告辞。
李容重新回到齐王的院子,齐王还坐在书房中,见到李容过来,问,“你母妃怎么样了?”
李容走进去,“没有大碍,父王您不该对母妃动手。”
齐王叹了口气,“她那是愚蠢!”然后不愿再提这件事,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福文招了,说大哥的确在外面养了七八个外室,而且家中还有两个丫鬟也是他的人。”说起这件事情李容心中居然有一些快意,兄长他以前总是因为自己是世子的身份处处压他一头,甚至还时常用兄长的身份来教训他,现在好了,人死了,还留下一身臭名!
只是可怜了大嫂。
齐王气的拍桌子,“糊涂!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居然还在外面乱来!”
李容垂眸,低声道,“那些女子应该都搬走了,现在查不到行踪了。”
齐王气的摆手,“罢了罢了,那些人昨日敢出闹事,也肯定是做了离开的打算的,不用找了。”
李容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是夜,兰嬷嬷准备了一桌子好菜,楚慕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七八个菜,虽然都不是她喜欢吃的,却是师父以前喜欢的大鱼大肉。
楚慕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倒在地上,另一杯一饮而尽,她含笑道,“师徒缘尽,徒儿也不能给您立个牌位,所以徒儿就当您远行了,今夜给您饯行了。”
院子中的玉儿站在兰嬷嬷身旁,有些不解的看着屋内的楚慕,问兰嬷嬷,“嬷嬷,小姐这是怎么了?”
兰嬷嬷目光全在楚慕的身上,“小姐很崇拜的一个大夫远行了,但是小姐不能亲自去践行,只能在屋里摆上一桌,独自为那位大夫践行。”
玉儿蹙眉,“小姐没见过其他的大夫啊。”
“你知道什么是来无影去无踪吗?”兰嬷嬷回首看了玉儿一眼,“小姐应该是有师父的。”
玉儿笑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嬷嬷您真厉害,您才来没多久呢,比我还了解小姐。”
兰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玉儿一眼,见她面上并无其他的表情,解释道:“在宫中,最会的就是要察言观色,知道主子的想法是什么,所以我想的应该比你多,你还小,将来一定会成长的很好,不用羡慕我。”
“那嬷嬷您教一下玉儿吧,玉儿想好好的伺候小姐。”
楚慕把一壶酒都喝完了的,但是菜却并未动,最后她头晕晕的站起来,喊玉儿,玉儿和兰嬷嬷慌忙跑进来扶着她,楚慕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把那些菜拿下去当夜宵,不要打扰我睡觉啊。”
玉儿扶着楚慕进了内室,伺候着楚慕梳洗完了,才退下,兰嬷嬷不放心楚慕,让玉儿把那些菜端下去,和其他的丫鬟一起吃了,自己则留下来陪着楚慕。
楚慕微微睁眼看着兰嬷嬷,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这是她重生过来第一次流眼泪,她抓着兰嬷嬷的手,没有说话。
兰嬷嬷低声安慰,“小姐,何大夫去的地方虽然险恶,但是何大夫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楚慕哭笑着摇头“不会了。”
兰嬷嬷眼眶红红,“是啊,公主后日就要下葬了,何大夫应该只是回来看看,以后京中没有了他的牵挂,想必再也不会回京了。”
楚慕松开兰嬷嬷的手,把头偏到一边,兰嬷嬷叹气站起来,“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对奴婢说,别憋在心里,容易把身子憋坏的,这世间至少要有一个人知道您真正的身份。”
见楚慕还是没有把头偏过来,兰嬷嬷鼻子酸酸,“奴婢知道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但是奴婢愿意理解,也不会说出去,您....”
“兰嬷嬷,我想休息了。”楚慕闷闷的声音传来。
兰嬷嬷无奈,只得叹气离开。
兰嬷嬷离开之后,楚慕才坐了起来,她现在心很乱,她原本以为自己重生了,只要把齐王杀了,就可以扭转乾坤了,但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齐王身后说不定还有人,而薄家有可能就是突破点。
薄家...
她从未听父皇提起过薄家,上一世她也从未把重点放在薄家过,她一直以为品茗轩的老板可能很有钱,而齐王当时刚刚掌政需要大量的金钱来安抚那些重臣,如今看来,并未是她想的那样。
而是他们李家可能并未掌握什么实权,真正的实权可能在那个所谓的薄家。
楚慕闭上了眼睛,父皇是薄家选出来的继承人...
那父皇一定知道薄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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