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强烈的情绪变化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而语气上的变化,只要不是聋子也都能听的出来。

    虽然不明白高扬在说什么,但凯瑟琳和阿黛尔还是都站到了高扬的身边,乘着高扬停口的间隙,凯瑟琳一脸担忧的道:“高,出什么事了吗?”

    高扬满脸悲怆的点了点头,道:“我的担心成真了,酋长他们确实是在进行一场复仇之战,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说,我先问问情况。”

    等着高扬不再说话,卡利则用手指了指北方,道:“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我只知道他们在北方,库姆托姆说,需要走上一天半的时间。”

    高扬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阿库里部落的人极其擅长长跑,但除非是追击猎物,否则的话他们不会跑,而是用更节省体力的快走来赶路,如果需要走上一天半的时间,那么差不多也就是一百公里作用的路程了。

    一百公里,这个距离和高扬上午遭到枪击的位置大致相符。

    先大致搞明白了酋长他们去了哪里之后,高扬拿下了肩上的步枪,对着卡利则道:“库姆托姆他们是带着枪去的吗?”

    “枪?你说的是那些奇怪的弓箭对吗?死的,他们是带着枪去的,枪是个好东西,有了枪之后,我们从没挨过饿。”

    高扬曾把枪的英文名称告诉了库姆托姆他们。所以阿库里部落就多了一个词汇,但是卡利则显然不太熟悉这个词语,她还是习惯把枪叫做奇怪的弓箭。

    高扬从兜里拿出了一枚子弹。道:“卡利则,你们这个东西还有多少?嗯,你们用的多吗?”

    卡利则哈哈一笑,拿过了高扬手上的子弹后,看了半天之后,笑道:“你这个比我们用的那些大很多,这个东西我们还有。大概,大概还有这么多。”

    上百的数字让卡利则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所以她先是用手比划了一个长度后,然后双手的距离缩短,示意子弹用去了大约有一半。

    高扬临走的时候,给阿库里部落;留下了六支步枪。十六个额外的弹匣,因为弹匣并非都是满的,所以全部的子弹加起来数量应该在五百五十发左右。

    高扬离开阿库里部落已经有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而过去了两年多,按照卡利则比划的样子来看,往多里说酋长他们也才用去了三百发子弹,这个用量已经算是很少了。

    “怎么用的这么少?”

    听到了高扬的疑问,卡利则笑嘻嘻的道:“如果能用弓箭打猎,他们就不会用枪。我们一直觉得这个东西用的太快了呢,而毒箭可是用不完的。”

    高扬点了点头,道:“我回来了。你们不必再担心会用过子弹,嗯,卡利则,部落里还有枪吗?我想看看。”

    卡利则做了个手势,笑道:“快回去吧,我们在这里耽误了很久。快回去吧。”

    阿库里部落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笑着往回走,而凯瑟琳则是走到了高扬的身前。一脸忧色的道:“怎么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高扬点了点头,叹道:“一个和阿库里部落一样的原始部落被人给毁了,而里面有四个女孩儿是阿库里部落的,我原来时常带她们一起玩儿,她们就像是我的妹妹,可是她们就像牲口一样被杀了。”

    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悲伤,高扬一脸茫然的道:“其实,不是我带着她们玩儿,在我刚被救到阿库里部落的时候,我根本不能下地,是卡利则带着她们给我喂吃的,喂我喝水,教我她们所说的语言,在我还不能跟着部落里的男人出去打猎时,是她们带着我去采集野果,去寻找食物,其实,不是我照顾她们,是她们照顾我。”

    说话的时候,高扬低下了头,快速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后,沉声道:“凯瑟琳,我很不明白,阿库里部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害,他们已经在努力躲避着那些所谓的现代人了,可是为什么,那些该死的混蛋,仅仅是因为取乐就要杀死他们呢?我现在很愤怒,很愤怒……”

    凯瑟琳捂住了嘴,阿黛尔也是一脸的震惊,然后她愤怒的大声道:“那些该死的人渣!”

    高扬叹了口气,道:“知道吗,我真的有些厌倦复仇这个词了,非常厌倦,我不明白这些事为什么总是发生在我身上,难道是因为我的职业造成了太多的杀戮,所以我也必须该承受因为杀戮而带给我的这些痛苦吗?”

    高扬满脑子想的都是报应这个词。

    凯瑟琳叹了口气道:“其实,不是因为的你的职业你才会遭遇这些事情,只是因为你的职业,让你有能力复仇而已,原始部落被挤占生存空间根本不是新鲜事,只不过在这里的人们更直接的对他们进行屠杀而已。”

    说完之后,凯瑟琳也是一脸悲伤的道:“高,想想吧,如果不是因为阿库里部落救了你,如果不是你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你会对他们这样的原始部落有任何关注吗?如果没有你,向阿库里部落这样的原始部落消亡再多,你会知道吗?”

    高扬点了点头,道:“不会……”

    凯瑟琳轻轻的道:“所以,不是因为你的职业才会让你遇到这些事情,而是这些事情一直都存在,而你只是因为你的职业才有能力去复仇,也有复仇的意愿罢了。”

    说完后,凯瑟琳叹了口气,道:“你很愤怒,就可以拿上枪去报仇,可如果把我换到你的位置,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只能在网上发表一些无用的呼吁和控诉,呼吁人们关注那些可怜的原始部落,但遭受屠杀的人们不会因此改变命运,而我即使想杀光那些可恶的混蛋,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说完之后,凯瑟琳拍了拍高扬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历史,所以,我想说的是,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你的杀戮才会遇到的,而是你在遇到一些事情后,有能力用杀戮去进行复仇。”

    阿黛尔也是轻声道:“不管是你炸掉捕鲸船,还是刚刚李金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是你上一次以为是阿库里部落的人遇难而采取的报复行动,都是这个道理,性格决定命运,在你身上的发生很多事其实都是无法避免的,不是因为你的职业导致这些事情发生,而是因为你的职业让你有能力报仇,别搞错了前后顺序,伙计,仅此而已。”

    高扬点了点头,挥了挥拳头,轻声道:“看来,这次我又要利用我的便利条件了。”

    杀人,对一个都市人来说不是太容易接受的,但是凯瑟琳却并没有阻止高扬的意思,她只是小声道:“我明白,只是你得小心些。”

    阿黛尔也是咬着牙挥了挥拳头,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路上说了几句话,高扬他们到了部落里,在部落里高扬见到了更多的小孩子,看来这两年阿库里部落在更容易获取食物之后,生存能力提升了不少,而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部落里新出生的孩子。

    高扬和许久未见得亲人说话,欣欣向荣的景象,暂时冲淡了他内心的愤怒与悲伤,不过高扬打算抱抱几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孩子时,凯瑟琳却阻止了他,因为他身上携带的病毒和细菌,可能会对阿库里部落的人造成一场他们无法抵抗的传染病。

    原始部落都是很脆弱的,高扬身上携带的流感病毒就有可能毁了整个部落,所以,在他离开两年多,身上多了新的病毒和菌群之后,最好还是离那些孩子远一些,最起码也要避免直接接触。

    高扬他们在空地上只是稍站了片刻,卡利则从一个茅草屋里拿出了两把ak47。

    把步枪接过之后,高岩三下五除二就把枪都拆散了,检查了一遍之后,高扬发现两把步枪保养的还不错,看来库姆托姆他们严格遵守了他留下的用枪规则,使用过之后,必须要擦枪。

    阿库里部落虽然是个原始部落,但他们对枪的保养的状态,却比非洲大陆上百分之九十的ak步枪都好的多,这让高扬很是欣慰。

    看过了步枪之后,高扬很快将其重新组装起来之后,对着卡利则一脸严肃的道:“卡利则,我回来了,就得给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我会立刻去寻找库姆托姆他们,等我们一起回来之后,我会把你们接走的,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后你们再也不必担心有人会伤害你们。”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很直接很朴素的一个道理,而对于任何一个原始部落来说,这也是他们遵守的行为法则。

    卡利则一直都把高扬当成是阿库里部落的一员,所以在她很直接的观念里,高扬要去复仇没有任何可说的,就像库姆托姆必须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为自己的女儿复仇一样。

    咧嘴一笑后,卡利则大声道:“好,先吃东西吧,吃过东西之后,你就去找库姆托姆他们,等你们报了仇,再一起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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