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街上,雁南归酒楼,海棠居。
一别两年有余,这条街越发繁华了。雁南归酒楼除了几处地方翻新过以外,也基本保持着原样。至于海棠居,自从被她包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对外出租过,只是每日有人来打扫,店家的恪守信用,倒是令人十分感动。
独自在小院中喝了几口茶,便有店里的仆人来说,她等的人来了。
鄢吉,多年未见,已不复当年少年将军般青涩,俨然已经是独当一方之良将。
莫岑菀笑嘻嘻的看着他,想起过去青衫军的种种,真如白驹过隙般仍历历在目。
“菀公主!”鄢吉见到莫岑菀,咧嘴一笑,双手放在身前不自觉的搓揉着,显得很是局促。
“坐吧,你急着见我,是为了七国会盟的事么?”
鄢吉见莫岑菀开门见山就点破了自己的来意,竖起大拇指道:“菀公主还是同以前一样料事如神。”
“嗨,什么料事如神,这些年,我早已是闲云野鹤,不问世事了。”莫岑菀喝了口茶,漫不经心说道。
鄢吉面色滞了滞,随即还是笑道:“菀公主这样智慧的人,即使是做闲云野鹤,也是能悟天机的,问你,绝对不会错!”
“是鄢黎让你来找我的么?”
鄢吉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是我自己来的。”
莫岑菀暗暗叹了口气,他要不急着否认,她还会信他。
“那你想问什么?”
“九洲玉鼎的传说是真的吗?王上曾经得到过一个玉鼎,发现其中有木囊,找了能工巧匠,废了老大的力气,才将木囊完整取出,但仍没有人知道这个木囊有何用处?这个玉鼎后来被王上用作试探,承给了秦国,原本想看看秦国得到没有木囊的玉鼎会有什么反应,结果秦国像是没事儿一样收了,并且还同意了晋国的马市请求。王上当时也很疑惑,难道秦国人也不知九洲玉鼎的真正秘密?因无从下手,后来便搁置了此事。”鄢吉是个老实人,他知道自己在莫岑菀面前是耍不了什么心眼的,干脆直截了当。
“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问你两个问题。”
“菀公主您问,只要鄢吉知道,定知无不言。”
“晋国原本应该也是有一个玉鼎的,三家分晋后这个玉鼎为什么没有落入拥护晋王室的鄢氏之手?赵国忽然对九洲玉鼎产生兴趣,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么?”
莫岑菀问的这两个问题,当真都是问到了要害之上,但她就是赌鄢吉是知道一些的。果然鄢吉抓着脑袋,一时不知所措。
“菀公主,关于这件事,我也是不太赞同王上的做法的。孟阖会想要重振家族自立为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知王上他为何视而不见。”
原来,此事还得从玉窍前往赵宫偷盗那个木囊说起。但玉窍不知道的是,自从莫岑菀用计逃出赵宫之后,鄢黎立下严令,赵宫中的防卫已称得上铜墙铁壁,玉窍这一去,很快就被抓了个正着。
她透露了一些孟阖会知道的九洲玉鼎的秘密,引起了鄢黎的好奇。于是鄢黎同智宏见了一面,不想竟达成共识,决定重新挑起江湖中关于争夺九洲玉鼎的兴趣。要知道,江湖中人也是要生存的,在各国利益纷争中各为其主,江湖风向,说白了也是各国风向。搅动江湖也等于搅动了天下,一番胡搅,不信大鱼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并没有什么高人指点,只是牧风堂与孟阖会互相利用,勾结在了一起?”
鄢吉见莫岑菀明显不信的表情,傻笑道:“我知道的就这些,我发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那么,晋国的那尊玉鼎为何会失踪?”
鄢吉再次抓头:“这个我只知道晋国老国君离开晋宫时只带走了传国玉玺,至于这个玉鼎,是不是留在宫中后来被智晟所得,还真是不得而知。”
莫岑菀冷笑一声道:“问题就在于此了,孟阖会为何要去赵宫偷盗木囊,难道不是说明他们手上也有一个玉鼎吗?如果不是知道点什么,为何要去冒险?鄢黎又为何要与他们合作?”
鄢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说道:“肯定是这样,他们一定是用这个说服王上与他们合作的。菀公主,这个孟阖会我一直觉得靠不住,王上这样与他们合作,不会中了他们圈套吧。”
莫岑菀笑了笑,喝了口茶道:“孟阖会再阴险,以现在的实力,也必须找个依靠,更何况就像你说的,他们能设定的终极目标最多也就是重振家族自立为王,这种时候更需要有强大后盾支持,为了报仇算计鄢氏打个你死我活,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必要,毕竟智宏不是智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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