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莫梓昕拉着妹妹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温柔笑道:“菀儿真的是长大了,这活脱脱已经长成个大美人儿了,难怪这般惹人爱呢。”
“姐姐。”莫岑菀脸红了红,这么多年了,姐姐爱拿自己开玩笑的习惯竟还没变,“姐姐,你变了许多。”莫岑菀看着姐姐一身粗布素服,和之前高贵华丽的风姿判若两人。
“一切浮华都是身外之物,能驾驭它是修养,不需要它才是内心真正的强大,姐姐现在也很好,但菀儿,你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
莫岑菀听着姐姐这话里有话,刚想问,门外传来敲门声。
“莫长老,客人到了。”
莫梓昕听闻面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然后拉起莫岑菀的手道:“走吧,我们去前厅见客。”
“谁这么晚了还来。”莫岑菀顿生疑虑。
“去了你就知道了。”莫梓昕微笑道。
来到前厅,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正负手背对着门口站着,他微仰着头专注的看着墙上的一副字画,竟没注意有人到来。
“秦王来的可真是快,比预想的快了三天啊。”莫梓昕笑着跨入了屋内。
殷崛回过身来,俊朗的脸上隐隐透着疲惫,但浑身气度依旧英气逼人。
莫岑菀看到那挺拔的背影,只一眼便已认出来人是谁,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实在是不愿意见他,她害怕他深情的眼神会将她吞噬,她怕自己无处可躲。
可怕什么便越是要来什么,殷崛目不转睛的盯着莫岑菀,那眼神如千古深潭,平静的水面下是千尺旋涡,看进去就要将人沦陷进去,“一路顺遂,轻装快马,无事干扰,倒也快得出人意料。”殷崛礼貌的回复着莫梓昕的话,眼睛却一忽儿也没离开过莫岑菀。
“连日赶路,想来秦王也是劳累,我着人去备桌酒席来吧,菀儿,炉子上的水也开了,给秦王煮壶茶吧。”说着已转身出门,还把门也带上了。
莫岑菀转头看向几边的炉子,上面吊着的铜壶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几上茶具一应摆开,显然是早已备着的。
“菀儿。”见莫梓昕故意回避,殷崛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几步跨上前来,就要将莫岑菀揽入怀中。
莫岑菀一个激灵,伸手抵在殷崛宽厚的胸膛上,尴尬笑道:“你这一身寒气,是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殷崛轻轻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她。
看着莫岑菀仔细的填茶、舀水,殷崛轻轻挨着她坐到了她身边。
“菀儿,我给我们的儿子取了名。”看到莫岑菀的手顿了顿,殷崛继续说道:“我们因凌云马而结缘,所以我给他取了个驰字。”
莫岑菀听到这里,终于装不下去了,手开始微微颤抖,一滴泪落到茶碗里,激起一朵如梅的水花。
殷崛伸手握住了她捧着茶碗的手,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柔荑冰冷如雪。
他轻轻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淡淡的苦涩溢满了唇舌之间。
“菀儿,你的离开让我明白了许多事。但我不会放弃,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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