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醒了…”栖梧宫内传来一阵惊呼,正在太子景离寝殿中当班的仙侍脱口而出,他刚刚看见太子的手动了,眼睛也随之动了几下,虽未睁眼,但似乎想极力地睁开。
时川正乘着月光在院内擦拭他的剑,听到声音后收起剑就往殿内跑。
景离正晃动着脑袋,口中喃喃地唤着一个名字,眼珠咕噜地转动着,并未睁开,“奕儿,奕儿……”时川再靠近一点,终于听清了那个名字,心随之一沉,看向旁边的仙侍“殿下还没醒呢,你先出去吧,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仙侍恭敬地退了出去。
“殿下,殿下,醒醒,殿下……”时川轻声唤着,期待地望着景离。
果然没让他失望,景离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奕儿呢,她在哪?“
景离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他和如奕被魔族追杀,就在魔族的刀向如奕砍下的那一刻,他呼唤着如奕的名子,想扑上去挡住,却被时川唤醒了,虽说是梦,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殿下,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了四个月了,属下都快急死了“
“我昏迷了这么久?“
“是,四个月前您率军平息魔族的挑衅,却被前花神刺成重伤,那一剑离您的本源就差分毫,您差点就灰飞烟灭了,天帝和天后各自渡了五千年灵力给您,月堃仙君不分昼夜地守了您几个月,以灵力相护,总算保住了您的仙根。”
时川边扶景离坐起来,边自顾自地继续念叨:“说起前花神就让人气愤,您这些年对她一心一意的好,天宫谁不知道,到头来她却这样对您,合着平常她对您的种种也是虚情假意。才会如此狠心。”
景离眉头紧锁“那场战役结果如何?奕儿现在何处?“
“那一战多亏了穗惠公主和文睿将军,双方战了一天一夜,才击退了魔族,穗惠公主还因此受了伤,休养了一个月才恢复,现如今三界太平,并无纷争。“
“奕儿呢,她怎样了?“景离急切地问。
“前花神在战场上刺伤了您,犯了天规,被天帝关在天牢近三个月,那三个月里天帝每日派人审问,终是没有审出个结果,说来也奇怪,被关三个月后的一天,前花神突然认罪,承认勾结魔族刺杀殿下您,天帝大怒,下旨将前花神削去仙籍,贬入凡间,世世轮回,不得重返仙界,并让司命星君安排了极苦之命,让她好好渗透…“
时川说着,看景离脸色愈发难看了,便停了下来,赶紧又道“殿下,月堃仙君方才被天帝召去了,定是天帝想知晓您的情况,我马上派仙娥去禀告天帝说您醒了。”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不必了”景离阻止了时川,“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醒来一事,那日在战场上我总觉得奕儿行为有异,我是了解奕儿的,她绝不会加害于我,如今我没醒来或许更有利于查清此事”
时川从门口退了回来,看向景离,若有所思地说:“殿下,属下想起一事,在前花神伏罪前一夜,她悄悄托看守带口讯给我,让我去一趟天牢,去到天牢后她交给我一个包裹,并嘱咐我带回来放在她之前送给您的茶笼中锁起来,待您醒来后亲手交给您,我看在以往她待我也并无坏处的份上,心一软,就带回来了,一直将包裹锁在您里间的茶笼中,没敢让其他人知道。”
“包裹……还不去取来,楞着干什么!”景离厉声道。
“好,好,好,我马上去,您等着”时川不敢耽误半分,急忙朝里间奔去。
里间茶笼关闭的声音刚落下,时川便出现在景离面前。
景离看向包裹,那其实是用如奕的中衫包裹着的一个物件,上面依稀可见斑斑血迹,景离轻轻地剥开,中衫将里面的东西包了三层,当最后一层剥落时,景离屏住了呼吸,一旁的时川也僵住了。
那分明是个幼胎的蛋,虽未破壳,但透过那半透明的壳,可依稀看出里面的幼胎,壳的外围有灵力护着,才使得幼胎保存完好,许是时间久了,又或许是施术的如奕体力不够,此时的灵力显得有些稀薄。
景离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阵隐痛:“时川,你去天牢取时,奕儿的情况怎样?她可曾嘱咐你什么话?”
“殿下,当时您昏迷不醒,我看到她时恨不得杀了她,哪里还管她的情况?她当时问了您的伤势,我想着她自己刺伤您的,又假惺惺地关心,着实不配打听您的情况,便没有理会她。不过,她递东西给我时,显得有些体力不支,我当时以为是天牢对她用了刑,她当时只是让我好生保管包裹,别的一字未提,可是…,这…,难道是…”
时川指指眼前的幼胎,有些不知所措。
“时川,你先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醒了。”景离盯着幼胎,从面上看不出他的心思。
“是,殿下”时川木讷地退出,反手关上门。
景离伸手探向幼胎,是个男孩,那炽热的火凤凰才会有的体质告诉他,这是他火神的儿子,是他和如奕的儿子,应该是早产的缘故,幼胎已到了破壳的时间,却没有丝毫破壳的迹象。
景离一时思绪万千,他与如奕年龄相仿,自幼时起两人便时常在一起练习法术,许是从那时起,景离便喜欢上了如奕,几万年来对如奕呵护有加,关于太子景离喜欢花神之女如奕这件事,在天宫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而如奕对景离,也是温情种种。
就在最近的这次仙魔大战前三个月,在花界的举荐下,天帝宣旨让如奕新晋了花神,当晚花界万物同庆,热闹非凡,太子景离看到心爱之人高兴,他也是满心的欢喜,两人悄悄溜到葡萄园中,刨出幼时埋在葡萄树下的几坛桂花酿饮了起来,一时贪杯,饮过了头,相拥着在那葡萄丛中越了界。
第二日醒来,两人想起前一晚的灵修之事,如奕羞得满面通红,低头不敢看景离的眼睛,景离也是异常紧张,他憧憬过无数次与如奕的未来,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另一方面,景离心里又欣喜万分,毕竟他与心爱之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如今既有了夫妻之实,得尽快请父帝母神允婚,也好尽快与如奕完婚。
当他安抚好如奕,兴冲冲地返回天宫时,月堃仙君正向天帝禀报魔族计划攻打天宫一事,景离见时机不对,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又吞回了肚里;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步兵练兵,日日操习,天天演练,一晃就过了三个月。练兵期间,如奕时有犯困,食欲也不及以往,景离只当她是因为劳累所致,现在想来,却是有了身孕;
出兵那天,如奕以手轻抚小腹朝他微笑,并对他说等凯旋回来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想必她是知道自己怀了景离的孩子,想等凯旋回来亲口告诉他。
窗外挤进一缕秋风,拂在景离身上,他轻轻颤了颤,迅速地拉回思绪。
他和如奕是真心相爱,这一点他很坚信,既然是两情相悦了数万年,如奕又在天牢中千辛万苦保住了他们的孩子,可她为什么要在仙魔大战中刺杀他呢?若如奕想要杀他,这数万年来多的是机会,又何必等到仙魔大战的时候?
如奕手提淌着血的岳华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眼前。“这件事太蹊跷,一定有隐情。我得尽快调查清楚”,景离心里暗暗道,“目前最紧急的是将孩儿保住,再去人间寻她”。
他集中精力从丹田运气,将一股灵力提至掌中,轻轻拂向幼胎,他要以灵力蕴养,助幼胎早日破壳,无奈身上还有伤,运化出的灵力不及以往的半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已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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