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知道吗?她未曾辜负任何人,唯有输尽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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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从此敬她,护她,重她,不惜一切代价保她无虞安康,可记住了?”
“是,臣记下了。”
“安心去罢,她在那儿呢。”皇后安详地笑,慈母的光辉和煦温暖,那笑容亦是温情点点,浸透了岁月的静好。
那年,他十岁,她三岁。
打他第一次见那小姑娘与众不同的宛若琉璃一般剔透的眸子,便知晓,来日不凡,该是不寻常。
一语成谶。
她生来,注定受尽万千宠爱。
可是,她大概还是四岁多时候,命匠人给她造了座透明的玻璃罩。
她将自己困于这狭小的一方宇内,不许任何人打扰她。
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开始懂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八个字的滋味了罢。
黑暗,寂寞,她冷眼旁观外面触手可及却实为虚妄的那个世界。
热闹,喧嚣,温暖,永远是隔了一层玻璃,摸上去冰凉冰凉的,可望而不可即。
旁人视她为怪物,她真的只是比起世人……多看破看透看淡了一些,如此,便不被容于世了。
他时常去看她,看她与日俱增地改变。
没有人喜欢孤独,只不过是害怕失望。失望久了,又何惧孤独。毕竟,是她首先选择了将自己隔绝。所以,后来无论如何,她再也磨洗不去幼年烙下的冷情。
无爱无伤,无嗔无恨。
该是庆幸,如今的她依旧能够与这个世界温柔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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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饮酒,对着友人,语调轻缓,句句含着清欢,俊秀的眉眼下意识地带着宠溺:“人人都道她喜新厌旧,喜怒无常。可笑她的长情隐于岁月,鲜为人知。”
“她爱长安街头那家早点铺的红豆糯米粥和黄金千层饼,每年必定亲自去一趟。”
“她爱朱雀巷内拐角处简单朴素的小茶馆,尤其钟爱那个蓝袍说书人的说书。”
“若说对人,现在还真是好脾气。”
友人广袖微漾,道:“如何?我听说,薄情冠世。”
“当你亲身体验后,再来告诉我吧。”
恍惚间,那女子灼灼光华,摄人心魄。
长庚想起他没有说出的话:“对人,她可能会疏离,但一定不会遗忘。在她的记忆里,我们,永远鲜活。”
“玹拓,此次我一别长安,这三个月,便拜托你了。”
“真是难为你了。”那男子风骨清绝,眉间一抹朱砂印,映照人间冰雪无双。
“若我趁虚而入,该当如何?”
“随她。”
“若我纠缠不休,又当如何?”
“随她。”
“她这样的人,为什么……?”
“因为值得,所以甘愿。玹拓,我自是信你的,可我信不过她的魅力。”
“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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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你不该和我说起她的。若是连你这样的人物都对她有如斯心意,真不该挑起我的好奇心的啊。”
自由,是那个时代最了不起的东西。而她,代表了这个盛大时代的极致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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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尚书房那边今日差人来请。”谦恭的婢女低头温顺地禀告。
“阿凝,抬头。”坐于梳妆镜前的女子唤道。
婢子小幅度地抬起头,却不经意被镜中人的那抹艳光所慑,目光竟舍不得移开半点。镜中的美人黑发如瀑,质感如绸,盈盈的光泽令人好生看痴了去。
“阿凝小姑娘,莫不是看呆掉了?快快回魂,过来替我选套衣裳。”姬栊玙言笑晏晏,其举止谈吐无形中便有股醉人的诱惑。
“是。”毕竟还是个沉稳有素的,阿凝短暂地羞涩后,依旧轻声有条不紊地说:“听说今日有西岐使团来,那些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公主今日于尚书房之教习,当是以独立开放之姿态,展我东华之阔大气象,仆窃以为,不妨着这件。”
姬栊玙一见,双眸氲出含着一分讶异且九分从容的笑意,哑然失笑道:“好孩子,呆会儿领赏,想要什么,跟旻媪说。”
“禀公主,元君求见。”外头的人喊道。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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