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之后,紧随着到来的就是除夕夜,象征着辞旧迎新,面对新的一年。
“哼哼~哼~”
寒羽诗躲在被炉里,电视机正在播放有趣的节目,而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金橘和茶水。
在这不大的小家,温暖包裹了她,期待着迎接新年,她的心情格外喜悦。
哗啦啦!
在厨房的洗手池,寒羽良清洗了一下双手,甩了甩,然后将刚做好的炒年糕端去客厅。
“由本米其林最顶级大厨,亲手烹饪的最美味炒年糕!心怀感激地品尝吧!”寒羽良摆出得意的笑脸。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即使没有“绝对能力复制”,凭借自己的本事,他也能做出家常菜了,只不过在刀工和火候上的把握,还稍有欠缺,比不上家里主要负责做饭的妹妹。
“我开动了!”
兄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炒年糕很有嚼劲,稍咸的味道也能让人食欲增加。
本来应该再做荞麦面的,可家里没有面条了,外面的雪又下得太大,积雪都能漫过小腿部位,也就所幸没有上街采购。
叮咚!
门铃声响起。
“来啦!”寒羽良放下筷子,小跑去开门。
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居住在隔壁的最上终谢。
她的迷彩衣服为了方便作战,所以很单薄,现在双手抱着胳膊,冻得直发抖,牙齿不停地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栗色短发的顶端,竖起一根呆毛。
她手里还提了一袋面条。
寒羽良赶紧把她请进了屋子里去,让她躲进被炉暖暖身子。
“你怎么不多穿点?”
寒羽良接过她赠送的面条,思忖片刻,既然有材料了,那么就当是顺便好了,打算再做些荞麦面。
况且除夕夜就是要熬的,得听新年的钟声才有意思。
“这是我最厚的衣服了……”
她不是在撒谎,除却那军绿色的迷彩服外,她就只有学校里的夏秋校服,家里的衣柜空空如也。
躲进被炉里后,最上终谢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能享受到暖意了。
她的脚被冻得冰凉。
在被炉底下,寒羽诗伸出了自己的小脚,和她的脚纠缠在了一起,帮她更快一点地暖和起来,并且挪了挪位子,抬手抱住了最上终谢的手臂,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她。
“诗……你……”
“这样很舒服吧?”
“是没错,但是……”
她别过头去,很拘谨。
这次邀请最上来家里,是寒羽良和妹妹的一致决定。
除夕就是要大家在一起才好,要是他们放任不管的话,大概最上终谢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消磨无聊的时光了。
很快,寒羽良就做好了三份荞麦面,端上了被炉桌后,他也赶快躲了进去。
稍微离开,就会冷的受不了。
“也帮我暖和一下!”
他也伸出脚,想和她们碰到一起。
却被寒羽诗用脚给抵住了。
“老哥不许来!”
“哎?晚饭可是我做的!应该多多感激我一点吧?”寒羽良用力出脚。
他们的脚在被炉底下缠斗着,谁也不肯退让。
最后还是寒羽良更胜一筹,他心满意足地把脚和她们的脚放在了一起,脚趾之间,都能互相清晰地感受到,三人共享暖和的温度。
作为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兄妹,以前没有被炉和暖气的冬天,寒羽良就是和妹妹,靠着身体来温暖彼此的,所以他们其实根本毫不在意。
倒是最上终谢,还是没能放开。
毕竟是个傲娇,她的自尊心很强,可即使是这样,也架不住这里太舒服,而且寒羽良做的荞麦面味道很好,卸下了防备心理后,她也渐渐地有了睡意,松软下来。
她用力眨巴了一下眸子,眯起眼,脑袋摇摇欲坠。
寒羽诗摇了摇她:
“你不想听跨年的钟声了吗?”
听到这话,最上终谢才强忍着睁大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想驱赶掉睡意。
从寒冷到温暖的转变,就是很容易让人睡着的,在学校里的时候,寒羽良的数学老师也因此反对开暖气,那样会导致教学质量低下,经常出现有打瞌睡的学生。
和寒羽良兄妹俩一起过除夕和跨年,其实最上终谢的心里非常高兴,她也不想错过这一难得的时刻,所以正在努力保持清醒。
“我去洗把脸。”
她离开被炉,去了洗手间。
水龙头的开关被打开,客厅能听到水流声。
但是过了几分钟,水流声还是没有停止,最上也没有回来。
寒羽良疑惑,起身过去看看。
结果看见她的头挂在水池里,上半身靠在柜子边,下身则是瘫软着,肚皮都快要碰到地面,以这种诡异的动作保持平衡,俨然是已经睡着了,发出“zzz”的呼噜声。
“最上!!!”
唤醒她后,寒羽良把她带回了客厅的被炉里。
“不行就睡吧,我会录下来的。”
“不行!我要自己听!”最上终谢执意不肯睡觉,还要求寒羽良他们,必须在她睡着后叫醒她。
唔……寒羽良两眼一黑。
砰!
他的额头砸在了桌面上,疼痛让他重新恢复了清醒。
寒羽诗惊诧地说:“老哥,你该不会……”
“熬夜打游戏了吧?!”
寒羽良选择了沉默。
“老哥!!!”妹妹发出抱怨的喊声。
她说的没错,每当到了假期,特别是寒假和暑假这种长假,寒羽良都会忍不住地熬夜玩游戏,本来他昨天晚上想好了的,刷出那件“圣诞限定”道具,就去睡觉。
然后刷了一晚上。
拜托,那可是节日限定的道具哎!
这样一来,寒羽良和最上终谢两人,都已经昏昏欲睡了,只剩下小诗一个人还能坚持,要是全军覆灭,他们就没人能听到跨年的钟声了。
“我完全没问题!一丁点都没有!”寒羽良瞪大眼睛。
“我也是!”最上终谢也睁大双眼。
两人的眼里满是血丝。
寒羽良突然想起来,以前他在学校里困了的时候,都会喝一口水来让头脑清醒,虽然会被老师点名,但那也是无奈之举,总比睡过去要好。
“我去喝水。”
他去厨房那里接了杯水,举起来。
“老哥!”寒羽诗发出惊叫。
唰!
所有的水都顺着下巴流了个干净,连一滴都没有碰到嘴唇。
糟糕,忘记嘴在哪里了!
寒羽良已经困到这种程度。
为了让他们减少睡意,寒羽诗想了个办法,那就是玩游戏。
“我们来玩抽鬼牌!”
她取出之前跟白鸣姐姐要的扑克牌,洗完之后,每人都发了几张纸牌。
最上终谢举起扑克牌后,感到困惑,微微侧头,她所幸把牌翻了过来,问道:“这牌有问题吧,我怎么有五张小王?”
“哎?没有啊。”寒羽诗回答道,“你的牌是j、10……”
“啊哈,最上,你困过头了吧?”
寒羽良露出笑容,“这不是五张a吗!”
“都说不是啦!!!”
之后,他们又想了各种办法来保持清醒,包括玩百奇游戏、互相捏鼻子等,努力地延长他们能坚持的时间。
但终究有一个极限。
夜晚十一点半。
“呼……哈……呼……”
最上终谢倒在地上,四肢大敞,睡姿很豪迈,还打着响亮的呼噜。
另一边,寒羽良坐在椅子,身子向后仰,脸朝上,嘴角流出口水,睡得不能再死了。
他们已经睡着了。
寒羽良扶了一下脑袋,皱起小眉头,为了让他们不睡过去,她陪着玩了很多游戏,导致她也感到困倦了。
没办法了……
她打开了暖气空调。
再把最上终谢和寒羽良拖了过来,三个人一起靠在沙发前的被炉边,身子互相倚着,除却中间的小诗外,另外两人已经睡得跟猪一样了。
“你们这两个笨蛋啊……”
肩膀倚靠着,包裹的温暖让寒羽诗的心头,也涌上了不可阻挡的睡意,如决堤的洪水席卷她的大脑,渐渐的,思绪在消失。
“喜欢你们……”
呢喃完,她也睡着了。
电视机播放的节目里,主持人发出了恭贺新年的欢呼,随即传出洪亮的跨年钟声。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可是跨年的寒羽良一家,却全部都没有庆祝的气息,而是睡得很香、很熟。
桌上的荞麦面汤,还在散发热气。
外面燃放起了烟花,与新年的钟声同步,在寒冷的夜空里绽放,与那散落的雪花共舞。
在桌子前,铃木鬼神通和平冢静两人,举起手里的啤酒干杯,她们同样作为三班的教师,关系相当不错,共同庆祝新年。
还有其他人,很多很多的人。
所有朋友、同学、长辈、以及曾经相遇过的人,哪怕是在路上擦肩而过,连长相都记不得了的人。
都在跨年的夜里,度过美好的一天。
他们和家人团聚,共同享用晚餐。
不管是伟大的,还是渺小的,在这个世界上,都不是孤身一人,所谓的孤独,只能是青春伤痛文学。
寒羽良他们安静地睡着,三人紧靠在一起,梦里依然是幸福的时刻,有人梦到甜品、有人梦到钞票、还有人梦到和大家团聚。
梦乡持续,直到黎明破晓。
……
清晨。
明媚的阳光再次唤醒大地。
今天是一月一日的早上,睡了甘甜的一觉后,寒羽良他们的精神都很饱满,简单地吃过早餐,收拾了一下着装,准备出门去新年参拜。
“带几个硬币哦!”寒羽诗提醒道。
出发之前,寒羽良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了最上终谢穿,要是她就这么出去的话,很可能会冻感冒。
她换好寒羽良的黑色大棉袄后,走出了房间,抬起脚尖,看了眼衣角,喃喃道:“还挺合身。”
噗通!
不知怎的,寒羽良的心跳了一下。
她……好可爱!
最上终谢的脸庞很清纯动人,那双眸子总是会傲娇地撇到一边去,而且头发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这都不是重点!
关键是,之前寒羽良并没什么感觉,可是在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后,却莫名地感到兴奋爆表。
分明没有任何裸露的部位,穿的也是棉袄,可为什么仅仅是“穿了自己的衣服”这一点,就能让她如此勾人心魄呢?
女生在穿了男生的衣服后,会让男生更加兴奋。
居然又学到了奇怪的知识!
一走出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冷飕飕的凉气,不禁让寒羽良打了个寒颤,把围巾裹得更紧了些。
刚才的兴奋被冷风吹得荡然无存。
积雪很厚,行走都不方便,更别说自行车了,最近的神社也不远,他们只要徒步就能前往。
等到了那里后,放眼望去,全都是人,新年的第一天就是这么热闹,这其中还有不少是寒羽良认识的同学,和他们稍微打了几句招呼。
最上终谢拉开了棉袄的拉链,让她觉得宽松很多,“噢,人多了就稍微暖和起来了。”
“快来!”
寒羽诗跑在前头,抬起戴了棉手套的手招了招,精神满满。
他们三人来到了神社里面,把硬币投了进去,然后拍拍手,拉响铃铛,闭上眼睛许愿。
完成这些后,有人递给他们一个盒子,让他们从中抽取纸条,是关于新年第一天运势的。
“我是大吉!”寒羽诗举起纸条,高兴地跳起来。
“我也是哎,这里面该不会只有大吉,就想让大家开心吧?”最上终谢也拉开自己的纸条。
她说的很有可能,这种抽签都应该考虑到别人的感受,要是弄那么多不是吉的在里面,肯定会让人不爽的啊,就算全都是大吉,也是很合理的营销手段罢了。
不用担心,肯定是大吉!
寒羽良小心翼翼地拉开自己的纸条,他有点不敢看,先拉了一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字。
哎,肯定是大吉!
看到“大”字,他就觉得最上终谢说得没错,应该都是“大吉”,于是很随意地拉开了整张纸条——
“大凶”!
“混蛋!不带这样的啊!”寒羽良一把将纸条扔在了地上。
早晨的神社还有巫女的洁净仪式,总得来说就是一群巫女摇摇铃铛,洒洒水,做些类似那样的动作,来为这里的人们驱散灾厄和霉运。
巫女们从神社里走了出来。
纯白的蝴蝶袖上衫,以及能遮住脚的赤红色大长裙,就是巫女服的构成了,她们有的手里抓着铃铛,有的人手里捧着水壶,整齐地站到了台上。
而她们的领头,却是个熟人。
天音琴?
她怎么来这里当巫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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