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的文化祭……你们说做什么吧,要不然就鬼屋或者咖啡厅之类的。”
三班,身为班长的千田光雄,站在讲台上,手里捏着一支粉笔,按照惯例,大家对文化祭的班级展项目进行投票决定。
平冢静老师靠墙站在一边, 双手抱胸,聆听班级里同学们的讨论。
但是求你了,别再来那该死的鬼屋和咖啡厅了,没有一点新意是不可能出彩的,隔壁班的校花评选大会不就是很好的想法吗?再这样下去,这个班级多半拿不到积分。
“我提议!”
坐在第三排的白鸣飒举起手,她兴致满满, 即使忙于魔术社的社团展,她也依然是三班的一份子。
“你说!”
“我建议举行大逃杀游戏!”
“请坐。”
“啊?”
千田光雄用粉笔在讲台上敲了敲, 说道:“没人有想法吗?不然就在鬼屋和咖啡厅里选了哦,反正上一届的学长前辈们留下了很多破破烂烂的道具,我们可以再利用,也方便很多。”
“大逃杀!”
某个银发魔术师还在吆喝,但班长没有理会她,其他学生也在皱眉沉思,时不时聊上几句。
这样下去不行……
寒羽良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反正文化祭只要随便玩玩就好了,当成游戏那样,麻烦事交给其他人去做,他只要享受。
这次却必须牵扯其中了。
“大逃杀!”
要是太老套,肯定是没办法得到积分的,必须想到出彩的东西,仅仅是名号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必须在这次班会上决定,否则筹备的时间会不足,距离文化祭也没多少时间了,不管是魔术社还是fff社, 都在向前推进。
“大逃杀!”
见没人有什么意见,千田光雄便想要拍板决定了,在鬼屋和咖啡厅里做出选择,实惠方便又经典,没那么多麻烦事。
此时,最后一排的寒羽良,缓缓举起了手。
“哦?良!你说!”
除了在桌子底下偷吃零食的,几乎全班同学都回过头去瞥了一眼,他们全都稍显惊讶。
寒羽良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用轻佻的语气,漫不经心而又随心所欲的态度,说道:
“不觉得很无聊吗?鬼屋啊咖啡厅什么的……”
“我家里很穷,平常就一直在咖啡厅里打工,本来觉得学校里是个休息玩乐的宝地……反正我的成绩也就不上不下嘛。”
“要是本来很期待的文化祭,又做成了咖啡厅什么的……不觉得对我很残忍吗?你想啊……因打工而劳累的地方,下班之后肯定不想见到啊,结果换进了学校里什么的……”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样的穷人的感受啊~”
这一番话,让全班人都愣住了。
他用卑微的、小人的语气,说出相符合的台词, 还道德绑架般的要挟其他同学, 要顾虑他一个人的感受,为此不能举办咖啡厅之类的活动。
引用“穷人”一词,暗中将他个人的想法,上升到了这一个群体。
这简直就是顶级的道德绑架啊!
这么说,没有问题。
但是,大家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
原来,寒羽良是这样的人啊。
“呜哇,好渣啊。”
不知谁说出这么一句话。
丑陋也没关系,反正无所谓,这不就可以了吗?这就是所谓的不惜任何代价,不计后果不是吗?
要是之前和天狼星对战的时候,他使用模拟器里,宫本武藏那些古人的能力,不也是一样的丑陋吗?但这两件事的利害关系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只是普通的比赛,另一个则涉及到过去和未来等等。
为众人所知晓的恶意下,埋藏的是不为人知的温柔。
也许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没有时间了,要在这短短一节的班会课里决定,这是最快捷的方式,必须改变文化祭的方向,现在目的达成了,寒羽良应该感到开心,为阴谋得逞而欢呼雀跃。
和别人不一样。
他的生命背负了太多东西。
靠在墙边的平冢静老师,身子向前倾斜,她很吃惊,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缘由。
不过对于其他同学来说,在平常的生活里,寒羽良只不过是个长相帅气,却很懒散的家伙,总是在偷懒、睡觉,他们不会去想奇怪举动背后的原因,只是觉得终于认清了一个人。
吆喝声早已停止了。
白鸣飒回过头去,凝视他的脸颊,灵动的眸子中含有深意。
她抽出口袋里的一张扑克牌,于食指尖转动,低头思索。
不需要任何交流,她已知道该做些什么。
“啪——啪!”
平冢静拍了拍手掌,将大家的注意力,从对寒羽良人格的思考上,拉扯回来,说道:
“好了!可是寒羽,否定别人的想法和计划,你就得拿出值得这么做的新方案,不然只能是空谈,讨论是应该有一个结果的,否则不管你怎么说,全都是无用功。”
老师说的对。
但是,能够想出古灵精怪点子的人,并不是他,而他相信,在自己做出这番举动后,那家伙一定会有所作为。
“唉!毕竟这就是青梅竹马呀!”
白鸣飒叹了口气,在惊讶的目光中,无奈地站了起来,她拉了拉衣领,做出要发表高谈阔论的姿态。
“……白鸣?”平冢静不理解。
她从男士校服的衣袖里,取出了一支玫瑰花,谁也不知道她是藏在哪里的。
她将玫瑰花攥紧在手心,再次张开手后,是一只红色的,充好气的大气球,最后双手用力一拍。
砰!
吓了所有人一跳。
“请你们看着我,牢牢地盯着我,不要无视我的话,不要放过我的动作。”
她的嘴角上扬:“民主一点嘛,这个班级是大家的,对吧?有点集体荣誉感,不是坏事吧?老师,你说呢。”
还能怎么说?
作为老师,平冢静她当然应该要求有集体荣誉感,不过比起这个,她更感到好奇,这个银发的假小子,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想法。
“来一场舞会吧!”
“而且,是假面舞会!”
“普通的、无聊的、套路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大家想看的一定是新鲜东西!哪怕是臭味,总得体验一下嘛不是?”
千田光雄张开嘴,刚想说什么。
可是转眼,一张扑克牌飞到了他的双唇之间,堵住了他想说的话,他丢掉牌,呸了几下。
白鸣飒报复性地坏笑,道:
“请坐。”
“现在,换我接手这场ga。”
班级里的同学们,虽然没怎么搞清楚状况,但多数人看到她戏谑的微笑,以及灵活的十指,无不觉得——
白鸣飒,好帅啊!
呵,终于想出来了吗?其实这一个方案是最完美的,舞会,或者说“假面舞会”,寒羽良早就想到了这个东西,而且在方方面面,他都确信一定能举办成功。
只是,这必须要白鸣飒亲口来说。
舞会,是“舞”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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