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称呼,孟洲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宵儿,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黑衣人正是孟宵,他是孟洲年轻时从乞丐堆里捡回来,起初只是孟洲为了在外博上一个名声,才养着他。
后面见到孟宵武术上的天赋,便转变了想法,欲将孟宵练就成为自己的一把刀,将他送到了外面去习武,一去便是二十年,学成归来时,便接到了孟州的传信,让他去刺杀江月。
但此事孟宵并不知情,他一直将孟洲视作自己的父亲,心中对孟洲多是感激。
孟宵摇了摇头,“江月中了见血封喉,如今仍在往南走,应该死路一条。”
“意思是你并没有看见江月断气?”孟洲闭着的双眼瞬间睁开,浑浊的眼神转头看向孟宵。
孟宵点了点头。
只见一个茶壶朝他直面袭来,孟宵并没躲闪,那茶杯只好打在了他被江月刺伤的手臂上,不禁闷哼一声,随即便朝着孟洲跪了下来,“义父息怒。”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你让我如何给皇后娘娘交代。”孟洲气得朝孟宵怒吼起来。
“义父不必气恼,江月此行必死无疑。”孟宵微微恭下了身子,缓缓道,“此行不止我们想要江月死,还有其他人,娘娘大可作壁上观,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
孟宵在丹阳镇时早就发现了青烟楼一行人,他便借着青烟楼的身份与店小二谋和了下迷药的事,虽然事情并未成功,但好歹查不到他们的身上,也是一桩好事。
听此,孟洲缓缓地笑了,这一趟倒是没有白去,他心情甚好,安慰了一下孟宵便让他下去了,转而给孟依依写了一封密报。
接到密报的孟依依,深觉孟宵的话很有道理,暂时也不再插手这件事,然而青烟楼一行人的主人却在侯府大发雷霆。
沈重将回禀之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想到自己折损了一名死士便尤为心痛,他这么多年来,也就在暗地里培养了五个死士,杀一个江月却让他的心血赔了进去。
蒋芩不停地在沈重身边安慰道,“侯爷,不必急,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定能让江月有去无回。”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生的那个好儿子,会这样?”沈重看着蒋芩就一肚子火,他不由得旧事重提,“你给本侯滚出去。”
蒋芩脸上一讪,心中对沈重也是怨念满满,但没有办法,只能离开。
在回房之时,蒋芩就见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朝着书房走过去。
看见这女子,蒋芩心中火气更甚,“你来做什么?滚回去。”
那女子丝毫不怕蒋芩,捂着嘴偷笑,声音娇媚缠绵,“夫人又被赶出来了啊,可是侯爷叫奴家进去呢。”
蒋芩不受沈重的待见如今已是人尽皆知,这一切边要从沈重被罢官说起。
自从沈重那日被罢官了,他便将着一切的缘由怪在了蒋芩的身上,对着蒋芩冷言冷语,只要他不顺心,不管当时有多少人,都会直接下蒋芩的面子。
也在不久之后便纳了一个小妾,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名叫翠柔。
翠柔日日圈着沈重在她床上,时间一久,府中的人也能看出些端倪,遂见风使舵一股脑儿地投靠了翠柔,对她这个正房多有怠慢。
其实蒋芩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但是现在她指望沈重将他儿子沈轩捞回来,便对这些事也就忍了下去。
蒋芩心中暗暗想着:等轩儿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这些贱蹄子。
她深吸一口气,不打算理会眼前得意洋洋的翠柔,便转身离开,可翠柔却挑衅道,“夫人,要不我跟侯爷说说,求他还是多看看夫人?”
蒋芩眼中怒火中烧,转头便冲着翠柔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夫人需要你的施舍?记住自己的身份,再怎么蹦跶,那也只是一个妾,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翠柔毫不生气,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夫人教训得对,奴家是上不得台面,是个妾,可府中还有更上不得台面的啊。”
蒋芩一听便知翠柔指的是肖婉,虽说当时肖婉的身份没有被江月爆出来,但朝上哪个不是人精,那天后京城中便流出肖婉真正的身份。
但沈重和蒋芩没有办法,只有让人去压一压这股流言蜚语,但是似乎越压传的人就越多,于是沈重干脆直接摆烂,不管这档子事了。
而且他们二人极度厌恶肖婉,特意挑了一个万事不宜的日子用一顶小轿将肖婉抬进了府里,但为了体现出外面流窜的都是谣言,他们还办了一场婚宴,但来人寥寥无几,来的人还都是各自府上不重要的人。
此事让沈重和蒋芩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堪,他们遂将这笔账归结到了肖婉的身上,从进门后便将她禁了足,不准出院子,只待她生产完便可以去母留子。
可今日蒋芩本就气愤至极,又被翠柔这么一激,话不多说便径直朝着肖婉的院中走去。
此时,肖婉正抚摸着腹中的孩子,脸上笑意盈盈,她才不管外面怎么说,只要她进了侯府的门,生下了侯府的嫡子,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
突然院门哐当一声,突然打开,只见蒋芩怒气冲冲地扑进来,一股想要杀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肖婉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低声唤了一声娘。
可蒋芩丝毫不为之所动,尤其是听到这声娘后,更是想到了沈轩,怒气直直地往上窜。
“娘?你叫谁娘?你个贱蹄子,害的我家轩儿受苦……”
说着便动手揪着肖婉的头发,扭打起来,嘴里还一直出着恶言。
肖婉到底是个双身子的人,动作自然没有蒋芩灵活,显然是吃了不少的亏。
不一会儿,肖婉一不注意,就被蒋芩一把推到了石桌旁,肚子也撞上了桌角,她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捂着腹部,顺着桌子滑下去,面上苍白,嘴上不停地说着,“孩子,孩子……”
站在一旁不敢劝架的侍女都惊呆了,突然一名侍女指着肖婉的身下尖叫道,“血,地上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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