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敢骂人?”台下一些人听到白禹开骂人,准备冲过来教训他,却被台上的书生阻止了。
书生笑道:“无知后辈,将来等你有了学问,你就会知道我这是大智慧。”
台上站着的随心道士一直未说话,此时开口道:“唯吾菩萨虽然奸恶,但我们不是官府,没有权力去处置他。可是移送官府吧,他又是难逃一死,等同于死在我们手里了,如此有违我们的仁义之名。不如就此放了他,等官府再去拿他,至于如何处置,那是官府的事,我们的双手又没有沾上血,可以清白仁义一世,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白禹开听了这话顿时满肚子的火,暗骂道:“好一个求仁义之名的虚伪之徒,为了可悲可笑的虚伪名望,竟然要放纵奸邪恶人。”
此时,无妄和尚也开口道:“佛家讲的是来世和轮回,此人作恶多端,今生积攒下了罪恶,来世必定做牛做马,受尽人间疾苦。既然来世会有重罚,我们又为何还要再去罚他,平白给自己增添罪孽?”
白禹开大笑道:“又是一个满嘴胡言的伪道学。若是如你所言,我们活着就只能任由恶人奸淫掳掠、为非作歹,然后再期待着他们受到天谴或是来世受罚?那样满世界都将是恶人,可真就天下大乱了。”
“你,放肆。”台下一人骂道。
白禹开不再隐忍,跳上了高台,目光扫过眼前的和尚、道士、尼姑、巫师、书生、武师,心中既是火冒三丈,又觉得哭笑不得,道:“你们这些人,所知所学非但都是一知半解,而且还是狗屁不通,竟然还聚众谈论教化百姓,自封为大师,简直不知羞耻为何。”
“你……”台上那几人再有涵养也听不下去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器子在台下道:“说得好,这些自封为大师的狂妄之徒,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在此高谈阔论,真是井蛙观天、无知而无畏。”
楚兵之道:“你们竟然还要放了这个奸恶之人,简直是脑子里灌了大粪。”
何戎之也道:“让你们出来教化别人,真是误人子弟了。”
上官绝叹道:“如今就连如此跳梁小丑都跳出来指点江山了,看来北界混乱的局势给了他们极大的自由,而就是这放纵的自由,使他们能用异端之说来剥夺别人的自由。看来是应该好好管一管了。”
白禹开听了他们四人的言论,长叹一声。他自认为读书广博,见识也算多广,但来北界之后他这才发现这里的混乱和动荡超出了他的认知。
一切混乱都比不上思想的混乱,看似这里教派林立,思想自由发散,但基本上都是异端邪说,无不是利用迷信、盲从、贪婪、无知、畏惧等人的心理进行的蛊惑,从而达到控制人心以便谋利的目的。
白禹开指着冰冻的唯吾菩萨,对众人道:“我还以为你们商讨的是他有罪的证据是否充分,事实是否清楚,没想到你们说的是对他的处置方式。他既然是我擒获的,如何处置由我说了算。”
“你岂敢在天宗山放肆,这里是我们七大教派的地盘。”武师厉声而道。
“七大派?”白禹开目光扫过台上站着的六人,不明白第七派的首领为何没有出现。
正在疑惑,台下跳上来一个法师,对着白禹开道:“这位公子,这里可是天宗山,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又道:“当然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唯吾菩萨是您老人家擒获的,自然是完完全全大人您来处置他的死活。”说着躬身赔笑,一副奴颜姿态。
“你怎么……”台上六人正要斥责他,忽见他向着空中指了指。众人抬头看向空中,只见有数千人的一支军队出现在了天宗山外的空中,此时正遥遥看着这儿。
原来是颜鹿鸣和秦孤剑率军前来。颜鹿鸣立在天际,对着白禹开道:“白公子,教主派我们前来助你。”
白禹开笑道:“他是不放心我,派你们监视我来了。”
颜鹿鸣笑道:“副教主言重了,教主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派我们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白禹开笑了笑,不再多言,来到唯吾菩萨面前,抓起了他的肩膀,用力一扔,扔出了天宗山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摔向山下的林中,在距离地面三丈高时,忽然炸成了数块,散落在林间各地,沦为了林中老鼠的口中餐。
“你竟然……”尼姑怒视着白禹开,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其他六人拉住了。
白禹开对颜鹿鸣道:“我刚才杀死的那人是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歹人,你速速调查全境,看是否还有如他这样借由教宗和法术蛊惑百姓为非作歹的恶人,若有必要当场斩杀。”
“此事教主正在亲自主持,一个月之内就会查遍全境。”颜鹿鸣道。
白禹开点点头,心知王四曜必将维持正义。随后他又指着眼前这些人,道:“这些人聚集天宗山,只会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论点,未免附近百姓受他们蛊惑,将他们全部驱离天宗山,严格限制他们开展公开活动。”
“啊……”台上七人大惊失色,台下众人惊慌失措。他们刚准备反抗逃离,只听颜鹿鸣高声道:“我们是光明神教,你们罪不至死,快快束手投降,否则格杀勿论。”说着天上的大军将天宗山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台上七人,台下众人全部跪地投降,都怨自己倒霉,惹到了光明神教的头上。
白禹开又向颜鹿鸣交代道:“他们都是狂妄自大的人,虽然以奇谈怪论误导他人,但并非是大奸大恶之徒,请保证他们性命安全。”
颜鹿鸣道:“明白。”他下令将这些人带往了雷都城,交由葛砷发落。
白禹开虽然与光明神教不睦,但也知道王四曜和几位天君都不是滥杀无辜的恶人,放下心来,带着上官绝几人飞离了天宗山。
颜鹿鸣让大军押送天宗山之人,自己则和秦孤剑一起随白禹开而去。
经此一事,白禹开感到有些后怕,再也不敢让这些胸无真知灼见,却一心蛊惑民众的人公开活动。天宗山那七大派首领的言词始终回荡在他脑海之中,后思后想,更是触目惊心。
没有什么敌人能比得上内部的相互敌对,没有什么混乱能比得上思想的混乱。如果连最起码的是非都开始混乱,那么所有的秩序都将瓦解,整个世界将在疯狂暴乱之中崩溃,那是任何强大的军力都无法阻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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